方措估计没想到她敢这么做,顿时惊得睁大双眼,漆黑的瞳孔里满是错愕。
一张脸就这么越涨越红,嘴唇和睫毛不知是因为羞耻还是愤怒,猛地颤抖起来。想起来反抗都过了好几秒。
他猛地推开英招,嘴里的温水喝了一半吐了一半,又剧烈咳嗽起来。
“你……”他声音沙哑着瞪向英招,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你怎么可以……”
“是你不好好喝水,我不怕你渴死么。”英招领口上也溅了点,“你乖乖的,我不就不用强的了么?”
她说得太义正言辞,方措气得一时只能用水润润的眼睛狠狠瞪她。
不过这也是为了工作,必要的献身嘛,英招一点也不跟他计较。
冲上方措脸颊的气血也还没散,但他除了生气,又能怎么办。
深知这一点的方措除了忍住一脸要哭出来似的表情外,也不能把英招怎么样。要是能,他一定现在就会把杯子扔到英招脸上。
于是英招这个罪魁祸首再次询问:“喝水吗?不喝我又要喂你了。”
“……”方措闭上眼,挣扎片刻,终于服了软,哑声道,“喝……我喝。”
英招赶紧给他又倒了杯新的,好像刚才强吻别人的不是自己。
“早这样不就好了。方医生,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哦,不然我都要心疼死了。”
方措面如冰霜,连看都不愿看她了。
英招猜他这下应该是讨厌死自己了,决定再让他缓缓,锁了房门,拎着垃圾袋下楼去丢垃圾了。
走到电梯间时,头顶灯光突然频频闪烁,似有某种感应,她侧头往漆黑的楼道里一看,一只圆滚滚的白鼬瞬息间从深处闪了出来。
还没等英招有什么动作,白鼬一口咬住了英招的裤腿,嘴里叽叽咕咕地好像在控诉什么。
英招没理它,依旧盯着楼道,直到后面跟着又走出来一个人。
见了那个人,英招才笑了:“我就感觉这里空气不对。稀客啊,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那是个看起来年纪比英招稍小,长相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男生。
皮肤瓷白,样貌秾丽,配上一双点漆般的眼睛,总是微微弯着,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只是往人眼睛里一看就让人心荡神摇,连带背后那片漆黑都骤然变得耀眼夺目了。
他站在那里,气度雅致,身姿从容,不像寻常人。
听了英招的话,嘴角先翘起来:“那我得来。我再不来,你怕是要跟那个医生亲到床上去了。”
闻言,脚边的白鼬更加忿忿地咬她的裤腿。再用力这裤子就要报废了。
英招拎着白鼬的后颈把它提溜起来,见白鼬气得张牙舞爪,这才满意,对男生说:“我哪儿敢,我可是遵守律法的好选民。祝神不让干的事,我坚决不干。”
男生煞有其事地哦了声:“毕竟祝神也不管亲嘴的事。”
“我那是人工呼吸。”英招走进电梯,“要不是看不见他们的核,我也不至于这么折腾。”
男生不置可否,跟她一起坐电梯往下。
英招把他打量了又打量,见他抱臂而立,有点懒洋洋的,跟她离开城邦时一个样,就说:“怎么,你不生气了?”
祝郁笑了,侧眸看着她说:“你不生气,我就不生气了。”
英招说:“我就没生过气。我哪儿敢惹祝神大人不高兴,你说是吧?”
祝郁点点头:“看出来了,你和那个医生聊得就挺开心的。他跟你交代什么了?”
英招叹气:“啥也没交代,跟锯嘴葫芦成精一样。我干嘛非得干这事啊,让沙瑞来不行吗,我家就一张床。”
“那你今晚悠着点,克己复礼,别把持不住。不然就算是咱俩的交情,我也保不了你。”祝郁的口吻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这人一向如此,高高在上的世界主神,有时候非常孩子心性。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大概是一个月前,英招和他比赛钓鱼那事。
英招自知赢不了就事先从集市卖了几条鱼备用,耍诈的,不想后来居然被祝郁发现了。
祝郁当时没说什么,还把自己的鱼桶送给了她,后来英招回家打开一看,几百条怪怪鱼瞬间喷涌而出,把她家搅得一片狼藉——英招这才感觉出来,原来这人生气了。
于是买了好多酒给他赔礼道歉,祝郁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喝醉了却又翻脸不认账。
后来英招有任务出了趟远门,他俩就再也没想起来要给对方道歉。
现在想想,真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不过两个人认识太久了,因为鸡毛蒜皮的事闹别扭的次数数不胜数,祝郁不提,英招都快忘了。
电梯门一开,前台嗑瓜子的两个工作人员连忙站起来招呼她。
英招一边应一边往垃圾桶走,祝郁跟在她身后半步,周围人却都对他视若无睹。
跟个幽灵一样。
“你知不知道外面把我传成什么样了?”英招问他。
祝郁一个洞悉万事的神却好像真的不知道似的:“说来听听?”
“都说我可怜催地失去神力,被神放逐了。大家挥洒热泪想在市中心给本神使立一个长五百米宽两百米的石碑以此纪念我这些年为城邦做出的杰出贡献。”
祝郁笑吟吟的:“那敢情好呀,我明天就给你立一个吧。你要想,把那个医生立在你旁边也行。”
“那不行,多贵啊,立本神使一个人的就可。”英招的垃圾袋一抛即中,又回头问他,“你有什么头绪没?”
祝郁摇摇头,停顿片刻才道。
“我没有收回过赐福,但这个世界的屏障本身就不稳定。最近异端增加,维持屏障的信仰已经变得稀薄了。”
英招一点不惊讶:“我猜也是。所以才要从方措入手,不过也得等他自己给我交底了。”
祝郁笑哼道:“你有自信?”
“你以为本神使是谁?不出三天,保准给他柔怀得服服帖帖。”
“也是,毕竟你都对我发誓你对他的一片真心了。”祝郁道,“就怕到时候是他把你柔怀得服服帖帖。”
英招那句“怎么可能”还没说完,祝郁已经摆了摆手,就像他来时那样,自由自在、悄无声息地走了。
英招难免要喊一下他:“喂,你真打算晚上让我单独和他睡一个床啊?”
祝郁的声音从远方遥遥飘过来:“半夜再来看你。”
对于这俩人想了想还是不多说了,能看出来的应该都能看出来(大拇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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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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