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白肚,晨起的露珠浮在花草上,风一吹,空气中湿漉漉的。
陆雪缘捂着溢血的伤口,踉跄地回到了城主府。
门口几个玄龙卫驻扎在那里,似乎恭候多时了。
大堂空无一人,她忐忑地上了楼,推开门,凶狠的目光如闪电般劈在身上。
此人手持法杖站在那里,红褐色道袍包裹着肩,黑披风长长垂在地上,胸前垂下的帕斤绣着“蒲”字。
门外是玄龙卫,屋里是秘阁阁主,还有叶岚站在旁边,耷拉着脑袋,眼圈红红的,明显是挨过骂。
刚刚经过一场混战,她受了伤,还中了毒,眼前的场景,似乎对自己很不利。
陆雪缘后背发凉,脑海中五花八门,飞速闪过无数条逃跑路线。
转身正准备逃走,结果下一霎,门开了。
一股风迎面吹来,陆雪缘撞在坚硬的胸膛上。
她抬眸,恍然后退两步,喃喃道:“秦熄……”
秦熄道:“想去哪里。”
方才看到玄龙卫的时候,她料到秦熄在不远处,只是没想到,人来的这么快。
陆雪缘感受到叶蒲衣的目光,随即她拉住秦熄,眸光里隐隐掺杂着乞求,道:“我打算回去找你呀,城主难道忘了,是你命妾身去朝阳宗的。”
越是在其他下属面前,她越要表现出自己和城主关系不一般。
秦熄冷冷地掰开她,走到叶蒲衣面前,“怎么回事,乱糟糟的。”
叶蒲衣压着叶岚,强迫她跪在秦熄脚下认错,恶狠狠地说:“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三更半夜,跟着不三不四的人来到这种地方,是属下教导无方,求城主责罚罪魁祸首。”
叶岚一句话不说,老老实实听他数落。
这看似是兄长教训妹妹,实则指桑骂槐,这话说的,既然是惩罚罪魁祸首,那罪魁祸首不就是陆雪缘吗?
陆雪缘凝望着秦熄,却被秦熄直接无视。
如果这里只有他们,她会向秦熄撒个娇,装装可怜什么的,把这件事忽悠过去,但是这么多人看着,陆雪缘也不想窝窝囊囊的。
她直接打断叶蒲衣的训斥:“行了,欺负女人没完了是吧?不关叶岚的事,我带她出去的。”
话音刚落,紧接着“啪”地一声。
陆雪缘本能地缩了缩肩膀,与疼痛擦肩而过。
缓了半响,她睁开眼,金色的圆环烫着少女的手腕,耀眼的光芒宛如一把金色的刀,挡住了叶蒲衣招呼过来的耳光。
“啊,啊啊啊,真他妈疼,妖怪?!”叶蒲衣龇牙咧嘴,吱哇乱叫。
陆雪缘完全不理解,那碍事的圆环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替她挡住这突如其来的耳光。
叶蒲衣抱手哀嚎,面部渐渐扭曲,龇牙咧嘴的样子滑稽又可怕。
尽管如此,他脸上对于陆雪缘的鄙夷丝毫不减。
叶蒲衣疯狂咒骂,“夏聆町!你这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你脏你自己不行吗?非要拉别人家姑娘做替死鬼,居心何在?!”
陆雪缘明白,这种传统礼教拥护者,怎能允许自家人跟一个花魁混在一起。
血星星点点淌到木桌。
叶蒲衣看着少女,就像看到脏东西一般厌恶,突然,金环的光转瞬即逝。
想动手却反被偷袭,他咽不下这口气,咆哮道:“哪个野男人给你的妖物,敢在城主面前耍花招,简直活腻了!”
紧接着张开五个指头,露出沟壑的断掌,胳膊再次被举高。
陆雪缘下意识躲闪,千钧一发之际,耳畔沉沉的声线响起。
“住手。”
秦熄抓着叶蒲衣的衣袖,甩到一边。
就这么一个眼神过去,叶蒲衣瞬间矮半截,住了嘴。
一旁的叶岚看着这场闹剧,踌躇了一下,又低下了头。
而陆雪缘面无表情,依然立在原地,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她察觉到身体的异样,脸色微变,没有看秦熄,只是夹在两个男人中间。
袖口里的微烫的环状物,竟在一瞬间增生,变成双环。
*
城主府,秦熄的寝殿。
少女一身素白,抱膝坐在榻上,脚腕套着沉重的桎梏,另一端栓在檀木架上。
胸前挂着一颗黑色琉璃珠,从她离开朝阳宗,就将留音符和陆家账本藏在里面,没有她的心法,任何人都无法打开。
留着这些物证,不怕将来扳不倒朝阳宗。
她目光看向窗棂,围帘遮得严严实实,一缕阳光都照不进来,咚咚地砸墙伴着指缝淌血,红红的拳头落在被褥上。
这虽然是城主寝殿,但奴仆们都被驱散了,即使她大喊大叫,也无人回应。
陆雪缘心里清楚,她现在是夏聆町,为了安抚南湘城律法,七日过后,秦熄就会下令将她拉到行刑台,遭受弑魔之刑。
如今已过去三日,秦熄都没有露面,只有秦乐安来过。他是心虚了吗?为何不给她一个解释??
但是秦乐安也无法进来,只能趴在窗外,透过门缝告诉陆雪缘,是叶岚姐姐让她来的。
那晚勾栏院风波之后,叶岚就被拉去小黑屋抄书了。
叶岚让秦乐安传个话,是自己的下人走漏了风声,暗地勾结赵宗主,那场拍卖会,就是给她俩安排的。
想到那个喊自己陆姐姐的人,陆雪缘觉得甚是可疑,然而现在却无法搜寻证据。
恐怕以后也没机会了。
看着那沉重的桎梏,皮肉已然磨破,她本就瘦弱,脚脖子那里更像两根竹竿,似乎轻轻一碰,就能断裂。
少女摊开掌心,在里面哈了口热气,搓暖了手,尝试着伸进去,以防桎梏与脆弱的肌肤相贴。
实在太疼了,又非常肿。
陆雪缘抹了把眼泪,鼻子酸酸的,用手一阵揉搓后,鼻头红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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