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不语,发怔地看着布耶尔搀着路西法上了车,又看着马车飞驰而去,他的心里空落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刀剜走了一样。
良久后跌在地上的米迦勒将自己的脸埋在手心里,撕心裂肺地喊着,直到嗓音彻底沙哑,只剩颤抖的肩膀。地上积攒着一堆不成形的水晶和流璃,满地璀璨的**碎片,倒影着**削去的痛苦,米迦勒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殿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布耶尔一边驾驶着马车,大声地向车厢中的路西法询问身体状况。
因为发现自己的瞬疗对于路西法没什么用处的布耶尔快急死了,一心三用并不能让布耶尔有所安慰,而路西法的一声不吭更是让布耶尔在心里蒙上一层阴影。他实在是没想到,身为七大环主之一的利维坦,竟然会被一个炽天使给压制下去,是地狱真的要没落还是帝维纳特那些家伙又有什么新的对付恶魔的能力。
“不是米迦勒太强,他们固步自封到了一定程度了,会有什么新手段,”路西法微弱地话语从车厢里传出来,到布耶尔的耳里就跟被风轻轻拼过一样,“而且,利维坦的分身和他的实力是相反的,分身越完美,分身所对应的实力就越弱。相反,若是处于幼童或老人的形态,实力会更强。”
布耶尔听完有些崩溃,想着您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为嫉妒那个腥味的海怪辩护!
但路西法好像会隔物读心一样,咳了两下又说:“因为他是为了我,为了,帮我拖住米迦勒,争取时间调动可以用的所有神力,但好像有些太多了,我现在的身体,有点承受不住了。”
布耶尔打开传音球,突然福至心灵:“您的窥视又上了一阶?但是我的能力已经没有办法为您治了,现在怎么办?尤利雅和爱伦多隔了这么远,您怎么办?”
“没办法,当时生气了,就想着狠狠地教训米迦勒一顿,结果直接跳过了治疗的技能,”路西法轻轻地笑了,笑中有隐约的自嘲的意味,“神力过多,造成的伤只能由神力治疗,你的疗愈已经是你在地献生活这么多年的磨合物,不再是神力了。”
布耶尔听到这儿走想问什么,但路西法没给他机会,嘴上说着好困就睡了过去。这一睡不要紧,倒是又把布耶尔吓了一回,只是传音球中传尔芬格的声音让布耶尔十分感动。
“让他睡吧,受伤太重就会陷入休眠,这是天使的特性,阿斯莫德托我请了人,会有人吊住他的命。”
贝尔芬格动了动手指,路西法身边就出现了一个阵法,一根乳白色的丝线从阵法中勾出,轻轻地搭在路西法的手背上,同时也在马车的轮上下了咒语,因为利维坦的车是不用马的,贝尔芬格也就放心地让马车飞速行驶。
三天的路程一天就完成了,路西法是在一张大床上醒过来的他动了动胳膊,却被一个小东西压麻了,难受得很。
他转头看了眼,是年幼的利维坦,挨着自己睡的样子美好得像在帝维纳特,有些虚幻,也确实是虚幻,因为所罗门没打招呼就推门里来,正好与抬头的路西法相顾无言。
“……你醒了啊,”所罗门是一位拥有一头漂亮紫色头发的美男子,“利维坦也是黏你,本来那个分身都还没修复就又重新找了一个分身奔着你来了。路西法,你真是……”
所罗门的挪揄在路西法漠然的脸色下阵亡,贴心地将自己不吐象牙的嘴拉上拉链,路西法倒回床上,将利维坦往自己怀里更舒服的地方挪了挪,问所罗门:“这次是谁出的手?”
“贝尔芬格,懒情的陛下,”所罗门拿下手上的黑手套,微凉的手掌覆在路西法的额头上探查他的身体状态,“傲慢的布耶尔也是个人,哦不,是魔才,他和贪、色、懒的几位陛下都有联系,关系都极好,我从一个王的身份出发建议你将他留下,地狱里会长袖善舞的魔太少,你往后入主傲慢环,布耶尔会是个助力。”
“我清楚,所罗门,地狱这次是真的打算和帝维纳特拼命了,”路西法看了眼怀里熟睡的利维坦,目光是所罗门少见的温和,饱含一种对于路西法而言根本不存在的情愫,是爱意。
对利维坦满是爱意的路西法,懒声问:“那些人类怎么样了,布耶尔一个人能应付吗?”
“能,”所罗门收回搭在路西法额头的手,笑道,“布耶尔对你不起作用了,但应付几个人类还是可以的。行了,你的身体没事了,就是下次再这样一言不合就过量的使用神力,就准备个新的身体吧。还有,你现在像那种异瞳猫,我有镜子,要看吗?”
路西法没理,只是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拔利维坦柔软的短发,这时候的利维坦看起来总是很乖的,以至于利维坦每次犯错时路西法都会很快就原谅他。
所罗门站在床边戴手套,抬起眼皮就对上了路西法嘴角的那个浅笑,表情顿时跟见了鬼一样——真他妈的活久见,路西法下凡了。
“那个,你有想过过几天的选拔营挑战怎么办吗?”
路西法想都没想:“不去了,我到爱伦多是为了找一个人,顺便找你问一下,为什么帝维纳特突然要和地狱大打出手,都这么多年了,好好相处不行吗?要真的说起来,帝维纳特自己也没有很干净。白色之所以是白色,因为有黑色的衬托。”
所罗门一听就觉得头疼,正准备找张椅子过来和路西法细细讲述,但路西法却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床时还不忘给利维坦下了个咒,让魔好好地继续睡,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毫不孤豫,让所罗门出去说。
一边叹气一边感慨的所罗门将路法带到了花厅里,路西法这一走来才发现所罗门将他带入了自己的王宫中。
“风景不错啊,你这王宫够奢华的,帝维纳特那些长者们没管你?”
“管什么,帝维纳特和人界的通道早就关了,”所罗门打开花厅的大门,琉璃瓦的斑驳色彩就映在所罗门脸上,很衬他的紫发,“从帝维纳特开始向地狱宣战时就拒绝和人界的正常沟通,只收取那些信徒的信仰。我现在也上不去了,其实倒不如说是从你离开开始,上面就不是很信我了。不然你瞧瞧,现在的爱伦多,就因为阿斯莫德的存在,**和奢靡横行。”
路西法轻笑一下,跟着所罗门坐下,拿起桌上一早就备好的花茶尝了一口:“那能说说,上边的人在发什么疯吗?父神之前对于人界向来是宽容包容不至于突然喊打喊杀,赶尽杀绝。”
“父神?”所罗门大笑起来,“父神早就不见人了,现在待客的都是新神子,会打架文书工作也做得好,比你这个文弱的前神子,名声好听多了,你现在对当年的安排有没有后悔啊?”
路西法却摇摇头,他对这个替代自己的现神子不是很关心,但也确实因为这个家伙而微皱起眉,所罗门发现路西法的异样,也将自己的眉头挑了一下,但跳过了这个话题。
所罗门轻磕了下杯沿,将后面的事讲清楚——
因为路西法的过错将父神气出了个好歹,回了神殿休养,将帝维纳特的事又交给了他的小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神子。
现任神子表示要吸取过错,不与地狱的恶魔有过多的接触,然后一个命令下去,将那些剩下的留在帝维纳特的恶魔们全杀了。
“呵,他可真是,”路西法笑了下,不知是气的还是嘲讽,“全杀了,对于帝维纳特的天使长老们而言,这倒是个可以收服他们的把戏,但这也与地狱结下了梁子,反正帝维纳特和地狱之间的梁子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个。”
“这也是,你和父神在时帝维纳特和地狱之间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利维坦在上面过得好,地狱在底下也安心。”
所罗门似乎颇爱敲击瓷杯,到现在还没停:“上面宽仁,中间安分,下边感恩。大家相处对虽然仍旧看对方不过眼,但是也就在嘴上骂骂而已,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帝维纳特现在连人界都快容不下了。”
路西法转头去看花厅里的花,变长后的浅金色头发顺着动作遮住了半边脸,让所罗门看不见他的神情。所罗门也就看向那朵突然让路西法感兴趣的花,原来是幽蓝色的。
“难怪,”所罗门小声嘀咕了,想着利维坦真是厉害,把我们清心寡欲的路西法迷成这个样子,了不得,“唉,喜欢这花,那就抱回去呗。我听阿斯莫德说了,利维坦为你置办了一个有院子的小洋房,就为了让你种花,所以不用跟我客气。”
“好,”路西法见目的达到了,心情很好,转过头笑了下,“不瞒你说,我从一进来就盯上了,很感谢你的割爱我的朋友。说实话,那颜色像极了利来的眼睛,漂亮得很。”
所罗门:受不了了!
路西法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让他和所罗门之间的友谊小船快翻了,就在所罗门准备站起身动手伤人的时候,有个小孩跑进了花厅,直直地撞进路西法怀里,被路西法顺手抱到腿上坐着。
“哥哥为什么不叫我,”奶声奶气的,利维坦的幼年形态让他拥有了巨大的优势,路西法会由自主地宠着他,利维坦看着路西法的眼睛,“哥哥的眼睛,变回来了一只,好漂亮。”
路西法作为一个从小就不被小孩喜欢的存在,被利维坦这么投怀送抱一下,简直是发自内心地从里到外都在开花,抑制不住的喜悦。
所罗门和刚缠在所罗门脖子上阿斯莫德一人一蛇对视,不约而同地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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