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思买完东西找到三楼时，钱多多已经被院长和几个医生带着进去做检查了。
医院的其他高层则陪着钱进等在门口。
陈思思看见自己部门的主任也在其中，他提着那个熟悉的礼品袋站在离钱进最近的地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十分专注地和钱进说着什么。
陈思思尝试引起他的注意却失败了，只能站在人群中等待时机。
而被财务主任叨扰的钱进，打听清楚想知道的事后就没再听对方说什么了。
他开始在脑海里拷问系统。
“他刚才说你很久之前就将我的号码发给院长了，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009装死不回。
钱进也不恼，直接试探道：“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为何这样问？】009总算出声了。
钱进直说道：“首先，这个世界和我之前的世界太像了，除了没有我的家族，没有我记忆里的那些人，其他都如出一辙，就像一个高仿的赝品一样。其次，我要来这所医院是随机事件，但我的号码却很早就被发到了这家医院的管理者手上，也就是说，你们有类似修改剧情的能力。以此类推，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就很值得怀疑了。”
他说的有理有据，009却笃定道：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世界。】
它语气欢快了许多。
【你也没我想象得那么聪明嘛……】
钱进挑眉：“洗耳恭听您的高见。”
009被夸了，扭了扭小屁股，嘚瑟道：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剧透一二吧。】
钱进眼里精光一闪，没有出声打扰它。
009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被套路了，老实交代。
【我们的任务地点不是随便定下的，凡在任务开启前，我们的人都会去任务世界做准备。这个世界也一样，为了这个世界的任务我们已经准备了很多年，你到手的任务奖金和资产都是我们在准备阶段积累下来的。比如这所医院。这所医院和你之后的任务有关系，为了合理化任务背景，我们才提前将你的号码发了过去。】
钱进立刻追问：“也就是说，和我同名同姓的这个钱进也是你们早就观察好的任务对象？”
009顺嘴说道：【对，他人够烂，又有一定资产。】
钱进笑了：“有钱的人渣，这就是你们的选人标准？”
009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它立刻捂住嘴。
“原身和他父母的死有没有你们的手笔？”钱进突然冷声问。
009摆手：【那没有，我们不草菅人命，他们注定是要死的。】
注定是要死的。
钱进细细品了品这句话，他眯了眯眼睛。
“你们能预知未来？”他问。
009又一次因为他的敏锐震惊了。
它服了，哭丧着小脸求饶：【你别问了，刚才给你透露的那些已经超出我权限范围了，再说下去就要被主系统发现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钱进因为它丧丧的语气心软了一些。
然后他问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你们布局这么久到底图什么？”
在009拒绝回答前，钱进说：“你之前说不会伤害这个世界，但口说无凭，你们准备这么多，不可能什么都不图。如果你想让我做任务，就必须告诉我你们的目的。”
009沉默。
钱进又说：“若你们的目的真的无害，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钱进的一顿抢白让009哑口无言。
它过了一会儿说：【你稍等。】
钱进不急，耐心地等待着它的回复。
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后，009回来了。
它的语气比刚才还丧：【我征求了主系统的意见，主系统说可以告诉你。】
钱进惊讶地扬眉。
没想到009居然为了这个去找领导了。
“挨骂了？”它语气太丧，钱进猜测道。
009瞬间泪流满面：【呜呜呜，被臭骂一顿。】
钱进了然：“坦白绑错人的事了？”
009呜咽道：【不说不行啊……】
“被罚了？”钱进明知故问。
009嚎啕：【嗯，主系统罚了我一万积分。】
“你也有积分？”钱进惊讶。
【我要靠积分升级的。】009肉痛道，【呜呜呜，我的一万积分。】
作为前世的资本家钱进依稀明白了009的处境：一个刚上岗就闯祸的新手打工人。
“你要多少积分才能升级？”钱进好奇问了一句。
009哽咽道：【升二级要十万，升三级要一百万，升四级要千万，升五级就要一亿，五级后就可以选择退休了。】
钱进又好奇追问了一句：“你的积分从哪里来？我的任务吗？”
009情绪稳定了些：【嗯，你每次任务成功我会获得同样的积分。】
回想起那可怜的100积分，钱进感慨出声：“你们高级文明的主宰怎么比我这资本家还黑心呐？”
009闻言又哭了。
“那你现在有多少积分。”钱进一脸同情地问。
009哽咽了一下，然后放声大哭。
【呜呜呜，你都没做任务，我哪里来的积分？我倒欠了主系统一万，我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欠费的系统，呜呜呜……】
钱进：……
就多余问。
这无心的插刀，搞得钱进有些不好意思。
他挠了挠脸后主动转移话题：“所以你们绕这么一大圈到底是为了什么？”
009缓和了一下情绪，哼唧道：【我们需要人类的情绪能量。】
“情绪能量？”钱进惊讶。
【嗯，地球和它平行世界的资源对我们毫无用处，但人类的情绪，无论积极还是消极，其中蕴含的能量却能为我们所用。】
钱进听懂了，又疑惑问：“那这和你这个败家系统有什么关系？”
【人类对物质的追求超乎我们的想象，所以我才应运而生了。人类在挥霍金钱的过程中情绪波动是很大的。当然，个人的情绪价值和我们需要的能量值相比不值一提，所以最重要的还是旁观者的情绪价值。宿主挥霍金钱，势必会受到很多人的关注，无论是羡慕还是嫉妒，这其中产生的情绪能量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
009坦白了自己为何会存在。
钱进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想到什么，问：“所以你们才会选则原身做任务对象是吗？他是个被父母溺爱长大的人渣，一个人品有瑕疵的人平步青云，招来的非议势必比一个普通的好人来的多，是不是？”
009已经不惊讶他会猜到这么多了。
【这个世界我们定下的剧本是浪子回头，人类喜欢这样的故事，它暗含的情绪价值很高。】
钱进若有所思。
009又说：【忘了和你说，我本该绑定的那个宿主是个好人，他穿过来不会做什么坏事。就算他有了歹心，也还有我约束他。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那样，我们不会伤害任务世界的。】
钱进依旧没有表态，低头思索着系统这番话的可信程度。
009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他回应，可怜巴巴地开始卖惨。
【这位钱总，我告诉你我们的目的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想着长眠地下了？好好做任务行不行？主系统说了，我已经被罚了一万积分，若是任务失败，就不是被发配，而是要被销毁了。】
钱进抬头，惊讶道：“你刚才叫我什么？钱总？”
009真想抽自己四处漏风的嘴巴一下，但话都说出去了，又不能不认，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我和主系统坦白后，主系统查了你的背景。然后它不仅答应由你继续做任务，还同意我向你透露我们的目的。】
【你之前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吧？】
009没忍住问了一句。
主系统虽然只告诉它钱进前世是个总裁。
但通过主系统的态度变化，009猜到钱进前世一定不是个简单的总裁。
他的灵魂一定十分强大！
009没告诉钱进的是，他们不是每次都会带人穿越时空，除非任务需要。
因为带着人穿越时空的能量消耗巨大。
灵魂强大的人所需要的消耗更是天文数字。
奇怪的是，像钱进这样强大的灵魂，这次穿越的消耗居然和之前测算的那个钱进差不多。
就是普通人的消耗。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009猜想，主系统一定觉得占了便宜，所以才转变了态度。
要知道一个灵魂强大的人，能提供的情绪价值要远超一般任务者。
一想到钱进是个强大的人，刚才还十分伤心的009突然振奋了起来。
它看着若有所思的钱进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他答应自己！
【您能不能可怜可怜我……】
决心是下了，说出的话却一点骨气都没有。
钱进被它可怜兮兮的声音弄得无语片刻。
最后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答应你。”
还想继续卖惨的009顿时愣住了。
隔了好一会儿它才蹦了起来。
【你！你！你答应了？！！！】
它不敢相信地捂着脑袋。
钱进笑了。
他点了点头。
钱进答应是因为他刚才意识到一件事。
若009和它背后的势力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存在，哪里会和他讨价还价。
再加上，了解了系统晋升有多苛刻，知道了009有被销毁的可能。
他心软了。
虽说整件事都是009咎由自取，但也罪不至死。
况且，是他想要知道任务目的，009才主动去找主系统坦白。
若它不去，说不定还可以逃过一劫。
毕竟被降级总比被销毁好。
钱进不想欠别人，所以才答应了下来。
点头的动作才做完。
面前突然出现了熟悉的蓝色荧幕，荧幕上炸开了绚丽的烟花。
烟花绽放的声音伴随着系统激动地尖叫声在钱进的脑海里炸响，吵得他头皮发麻。
钱进捂着脑袋赶紧制止：“适当庆祝一下就行了，烟花别放了。”
屏幕上立刻出现一堆乱码。
钱进认命般叹了口气：“行吧，放吧，就一分钟。”
“董事长，您放心，无论小姐有什么病，我们都会全力以赴给她治好的！”
财务主任听到了钱进的叹气声，他误会钱进在担心钱多多，出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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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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