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赶上了！”江幼鱼拍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刚刚那瘦子的幻影，在臂刃被姬承云精准夹住的瞬间，便如同被戳破的泡沫，“啵”地一声消散无踪。
姬承云只觉得那股束缚全身的冰冷铅重感骤然一松，身体的控制权瞬间回归，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步。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完全站稳，就见那辆载着江幼鱼他们的汽车，竟呼啸着从他身边疾驰而过，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径直朝着风暴能量最狂暴的中心区域冲去！
“甘前辈过了过了啊——！”逯晓曼见状提醒道。
“坐稳！等我停稳你们立刻跳车！”甘桦紧握方向盘，一脸严肃，“我会在这里继续控制车辆。”
甘前辈……他不打算一起下车？江幼鱼脑子里刚冒出这个问号——
见一个毫无征兆的极限甩尾！疾驰的汽车在狂暴的气流中硬生生原地调转一百八十度，精准地滑停在姬承云身侧不足半米处。
江幼鱼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还没等她尖叫出声，旁边的逯晓曼早已一把攥住她的胳膊，低喝一声：“跳！”
砰！砰！两人几乎是滚作一团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江幼鱼头晕眼花，撑起身子，只觉得屁股被硌得生疼，茫然四顾：“诶……？”
江幼鱼：“……” 我是谁？我在哪？怎么就到地上了？
看着从车厢里狼狈跳下来、灰头土脸的江幼鱼一行，姬承云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眸里，头一次清晰地盛满了大写的茫然：
“你们……为什么回来了？”
“说来话长，我们现在已经得到了后方那座信号塔的帮助。”陈秘书迅速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警惕地扫视着混乱的风暴区域，语气严肃，“具体缘由，等尘埃落定后，让江同学详细解释吧。眼下……”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风暴深处若隐若现的破空者身上，神情凝重：“重点是对付他们。”
姬承云下意识看向了努力蜷缩在逯晓曼身后、试图降低存在感的江幼鱼。少女恰好抬起眼，撞上了他探寻的目光，立刻眨巴着大眼睛，回以一个无比“纯良”且“无辜”的眼神。
而甘桦这边，见江幼鱼他们已经“平稳”落地，他收回视线，油门瞬间踩到底！汽车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再次朝着破空者模糊的身影狠狠撞去。
车身狠狠碾过破空者方才立足之处。毫不意外，扑了个空。
“居然还敢主动送上门来，”破空者的声音从风暴中心幽幽传出，“那就让你们，全都化为‘黎明’再升的养料吧！”
原本就狂暴的风速骤然以几何级数猛增！尖锐刺耳的呼啸瞬间拔高到令人心悸的程度。天空也黑了下去，江幼鱼瞪大了眼睛，努力辨别着周围的情况。
周围似乎出现了一堆墨汁似的东西，并且持续分裂、膨胀，从四面八方朝着众人暴射而来！
“别反击！”姬承云提醒道，“他能对攻击他的人施加控制。”
这时，江幼鱼才看清，这哪是墨汁啊，而是一堆扭扭歪歪的“破空者”们！
她顿时吓得一个机灵，悄悄地往姬承云身后躲了躲。
“难办啊，但我猜汽车这种物体的攻击不算在内，”甘桦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非但没有丝毫烦躁，反而夹杂着一丝兴奋，“你有什么想法吗，‘指挥家’？”
听到这句，陈秘书跃跃欲试的神色突然一僵，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姬承云也迷茫了一下，随后也跟着若有所思道：“这种情况下，‘指挥家’好像格外合适……”
“那么，拜托你了，‘指挥家’。”他紧接着开口，目光沉静而郑重地落在陈秘书身上。
陈秘书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紧绷的直线，眼中掠过复杂的情绪。他没有说话，甚至连一个简单的回应音节都未曾发出。
这诡异的沉默和突变的氛围让江幼鱼有些困惑，她忍不住悄悄用手指戳了戳旁边的逯晓曼，压低声音：“他们说的‘指挥家’……是什么？”
“不知道啊，”逯晓曼也一头雾水，侧头小声问卫芮，“卫芮，你知道吗？”
卫芮飞快地瞄了一眼沉默的陈秘书，用气声迅速回应：“嘘……那是陈秘书以前上学时的代号。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好像他自己不太用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陈秘书终于出声了，他的声音有些发紧，目光却牢牢锁定姬承云：“姬承云，你……你自己为什么不指挥？”
“相比于我，你才是当下的最优解。”姬承云目光平静，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他摇摇欲坠的心房上。
“陈飞沉，不要被你自己……束缚住了。”
现实中众人灼灼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陈秘书——陈飞沉猛地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乎恐慌的抗拒：
“不行！我的异能……会强制同步你们的思维！到时候整个行动的战术上限就只取决于我个人的判断力！”
他艰难地吸了口气，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一丝犹豫、一个误判，都可能让所有人不知不觉走向思路。我不能…不能拿你们的命去赌，我做不到！”
“战术素养是致命的短板。”一个冰冷的声音穿过了时空，出现在陈飞沉的脑海中。
是过去的指导老师。惨白的对抗室灯光瞬间覆盖了眼前的景象。
“遇到真正的战术直觉天才，一点微小的判断失误……”那刻骨铭心的评价如同无形的锁链，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仿佛又看到了对座少年——姬承云，那时他还带着些许稚气，只偶尔从跳级复习的课本和战术图上抬眼，目光却锐利如刀。自己引以为傲的“全队意志统一指令”，在那简洁到冷酷的逻辑推演下，土崩瓦解。
“……你的异能就会像无形的锁链，把整个队伍拖进失败的深渊，无可挽回。”
“早知道这次不选你当队长了！”另一个烦躁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是当时的队友，抓着头发的动作都带着失望的怨气，“明明那个小鬼年纪不够、异能量不行……换个打法，耗也耗死他。”
喉咙像被砂纸堵死，陈飞沉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对不起。”
那份承载了队友前程的自信被彻底碾碎的冰冷感，此刻与现实中的恐惧完美重叠。
“现在不是两年前，”姬承云斩钉截铁的声音将他猛地拉回，“我们也不是你的队员，而是生死与共的同伴。陈飞沉，看看周围！”
仿佛在印证姬承云的话，破空者暗处的攻击再次来临。数十道扭曲的暗影从四面八方撕裂空气，狠狠撞在淡蓝色的凝息罩上。
“凝息罩——”江幼鱼惊呼出声，心提在嗓子眼。
姬承云叹了口气，在继续说服陈秘书和安慰江幼鱼之间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后者：“情况也没有紧急到这种程度，放轻松，小鱼。”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陈飞沉：“你也放轻松。虽然你毕业后拒绝了前线的指挥岗位，选择了秘书工作，但……警务长曾说过，他一直认为你有这个能力。”
“可你不也有这个能力吗，”陈秘书几乎是脱口而出，“就像两年前那样，你可以继续指挥，再次告诉大家胜利属于你。”
“胜利从来不属于个人，与之相对的，失败也从不归因于个人。”姬承云目光沉静，带有鼓励的意味，“你不想在这里证明自己吗？”
“而且，”他环视众人，目光扫过江幼鱼、逯晓曼和卫芮，最后定在陈飞沉脸上：“现在这种局面，我们彼此毫无默契可言，是彻头彻尾的乌合之众。能在这片混乱中，将我们短暂拧成一股绳，发挥出超越个体之和力量的——只有你的异能，‘指挥家’陈飞沉。”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
“别磨蹭了，”甘桦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催促道，“刚刚在车上你怎么说的来着？哦对，能救姬承云那小子的机会挺难得的。”
他开着车再次冲向破空者飘忽的身影，毫不意外地再次落空。甘桦“啧”了一声，又接着激将：“可别到了现在又开始退缩啊。天天让别人喊你陈秘书，就忘了自己‘指挥家’的老本行了？”
陈秘书沉默了。
江幼鱼看着他紧抿的嘴唇和低垂的眼帘，忽然明白了姬承云和甘桦话语里的深意——他们不是在单纯地鼓励，而是在交付一份信任，一份将性命托付于他判断的信任。那份“强制同步思维”带来的风险，他们并非不知晓，却依然选择了他。
这份认知让她心头一热。她朝着陈飞沉的方向用力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陈秘书，我们相信你！”
她身边的逯晓曼立刻跟上，没有夸张的挥舞，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飞沉，语气干脆利落：“干就完了！我们跟得上！”
就连身旁的卫芮，也微微颔首，简洁地吐出一个字：“信。”
陈秘书一把捂住了脸，指缝间似乎泄出一丝无奈又带着点认命的叹息：“……好，我知道了，再次问一下，现在的局势在你的掌握之中对吧，姬承云？”
姬承云指了指耳朵里的通讯器，意味深长地说：“准确的说，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警务长到底想做什么啊……”陈秘书嘟囔了一下，像是在问姬承云，又像是在问自己。
接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混杂着战场硝烟的铁锈味、尘土飞扬的干燥感，以及……一丝久违的、压在心底的悸动。
就当……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陈秘书。
而是曾经的——“陈飞沉”。
陈飞沉猛地抬起头颅，眼中再无半分犹豫与退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属于指挥官的锐利锋芒：“现在，提高你们的心率！”
“然后……”他望向风暴，“将你们的一切，交给我！”
【在心率飙升时共鸣】：在对方心率达到一定数值时，你可以共鸣对方的心。
异能——发动！
每个人都不应被自己曾经的失败束缚。
成长往往发生在人生的时时刻刻。
我喜欢所有人闪闪发光的样子[垂耳兔头]，希望大家每天都鲜活可爱呀～[粉心]
然后作者君继续摆烂痛苦碎碎念：怎么才能写出来好看的东西呢怎么才能呢怎么能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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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指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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