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引英雄初误入之戒

他忽略一件事,血城出现魔丹,城民被下其药不可避免,那他自血城救出的城民很可能变异成为魔人,如今他们流落外界,后果难以估量,还有——那个盲女,血城发生那样惨烈的事,她回去岂非找死?傅九决想越发心慌,怎么都觉得独孤白孤身入血城找死而他亲眼见证却未阻止,见死不救四字抠挖他心脏,良心受到前所未有谴责,忒不得劲。他马不停蹄赶回安置地,果然空无一人,立将此事传入仙盟,随即追下山,这一去,便持续三日。

而这三日里的独孤白,一直在与人打架,准确来说,是魔人。

术法波动击穿石墙,独孤白艰难喘息,将深陷墙体的身躯拔出来,杖为武器,用毫不退缩地坚定语气道:“再来!”

魔人难缠更难杀,更何况独孤白现在使不了法术,制服魔人难度直线拔高,迎难而上嘛,她最擅长,最终赶在仙门弟子来之前解决了所有麻烦。

追寻踪迹而来的傅九决警惕推开门,红白相间衣角占满狭小门槛,柱后躲藏的独孤白察觉来人后,松了一口气,垂直坐落。

傅九决惊诧:“你如何在这?这些魔人都是你抓回的?”直觉告诉他,她绝不简单。

独孤白故意隐藏伤势,神色谈吐再正常不过,甚至有点小兴奋:“我还以为谁会来,没想到是你啊,这次应该算你先来找的我吧。”

不至于这么开心吧,独孤白避重就轻随扯一通,傅九决半信半疑:“血城失火,你眼睛又看不见,我还以为你在血城出事了。”

“嗯,是出了些事,好在化险为夷了。”

除去他们合力救出的人,其余人可都死了,她一个盲女更容易出事才对,如今好端端坐这儿,除非她早就知道且十足把握不受其害,只有一个可能——

“血城大火是你放的。”

“是。”

傅九决挺佩服她果断承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血城出现魔人,你回去,就是为了解决它们,并且掩盖未知真相。”

血城魔人密关百余年前福仙灭国,福仙灭国一因魔人,二因《孤城焚婴》,独孤白火烧血城如果真为掩盖真相,那将多么恐怖!傅九决心下更加笃定,这个女人,很危险。

“我没有想掩盖真相,魔人变异无法逆转更无解药,它们流落外界,只会祸害苍生,让它们永远留在血城已是最佳选择。”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你解决了所有麻烦,不然会有更多人遭受迫害。”

“这些魔人我没下死手,带回仙门或许有用。”

傅九决真好奇她,越神秘危险他越好奇:“你好像无所不能啊。”至少现在感受的确如此。

“我可以当你在夸我吗?我记忆不全,无所不能不敢苟同,不过可以肯定我以前和你一样是修行者。”

她之前说过自己以前修道,不过傅九决当时没信,主要她这一掌就能拍死模样,谁信啊。现在看来她没说谎,也不是骗子,傅九决这心里啊,忽然有点歉疚,还有点庆幸。

“好吧,你现在确实挺像修行之人。”

独孤白微笑:“所以,你比之前更加相信我一点点了!是不是只要我努力,你就可以更加相信我一点,相信我们是朋友,相信我曾了解你,相信我不会害你,相信我们之间缘分匪浅。”

傅九决心痒痒的,好像被撩拨了,连带现下与独孤白对视都有些许怪异,因为她眼上白绫?不能吧。

在他心上留下若隐若现好感,独孤白目标实现一半,身体不能动可嘴能说啊,上下嘴皮一碰碰个好感也不错,这样就挺满足,独孤白提醒他:“你不回去吗?”地上那堆魔人等他处理呢。

傅九决随意往地上瞄:“你呢,打算去哪?我要怎样能找到你?我是说,如果我想见你,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如果之后真查出问题,好就地正法啊,可不能让法外狂徒逍遥乐哉。

到底想见还是担心啊?独孤白心里泛起一丝丝甜:“我一直在你身边,不用找。”

不入套,傅九决势必问来个所以然:“如果我遇到麻烦你会帮我吗?”

“会。”

“那如何寻你?我保证不会烦你,一定有正事。”

独孤白缓口气,往他手里塞东西:“它的名字叫阻宗。”

这东西匕首长短,发红又发白,长得忒奇怪。傅九决认为诡异,不过还是小心揣进怀里。

“这名字挺别致。有它我就可以找到你么。”

“嗯。”目的达到,傅九决没转头扔下她就跑,双手搀扶她起来时独孤白很惊讶,慌张伤口被他发现。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没家。”

“怎么会没家啊?总有个地方睡觉吧。”

独孤白首次没回他,不是所有大人都有温暖的家,随便睡觉的地方不叫家,愁便愁在,独孤白有时连睡觉地儿都没有。

傅九决察觉她窘迫,识相闭上嘴,带着她随便走,请她吃饭,见她脸色不太好,又带她去看病,啥毛病没看出来,灵票却搭进去了,照顾地细致入微,夜幕来时削削磨磨做了个新竹杖给独孤白,傅九决想最后一次把人安顿好,打算之后离她多远躲多远,老死不相往来。

“我回去了啊,你饿了的话桌上有吃的,门口那个门槛有点高,出去担心些,不过这几天阴云,还是不要出去好,你照顾好自己啊,有缘再见。”傅九决走时,嘴里还碎碎念叨忘记大事,苦思难忆回。

“嗯。”独孤白很早之前便已习惯这样离别,可当离别那个人是傅九决,她还是会有些不想,想挽留,可该用什么理由挽留,用什么立场挽留,放任离别发生才是唯一可行。

人刚走没影,独孤白便拾杖出门,直达羽族交易城。当她拿出恋双镜碎片交易,典当行掌柜四下打量她。

“这东西都碎了,可不值钱啊。”

独孤白笑笑:“碎了它也还是法器,羽族多的是能人让其恢复原样。”

“行,看你是熟客,八百两成交。”

周遭气氛凝重,恶意目光早暗中盯上,独孤白拿完灵票想赶紧走,奈何地不利己,这片区域倒卖赃物交易不净,被叵测之人抢夺并非奇事。暗处空气涌动,想必来人不少,这样有备而来必定盯上许久,先前独孤白为治病,倒卖不少上等法器绝版典籍,估计那时就成为这群“狼”的盘中肉,如今齐聚,势必要从她身上扒层皮肉。

“今日是月望,你们不是我对手。”

月望日乃羽族克星,受其影响修为术法都会大幅被压制,如果不想爆体消亡都会安分守己,现在动手简直蠢笨到家。

“别让她跑了,动手!”

月望日谁都不敢使用术法,如此一来,独孤白并非处劣势,单凭拳脚功夫,三十三名刺客不够过手瘾的,很快这些刺客齐声惨叫,趴地上一动不敢动,要命地疼啊。

掠过众人离开,一股强大术法不讲道理地把独孤白禁锢墙上,剧烈撞击引发天降陨石。不对,不是那刺客,是天上有东西,众人目瞪仰天,惊厥大事立即躲避,随即惊耳撼声裹挟木板巨石从天而降,片刻安宁残忍撕裂,地上刺客急奔来回,而后一艘残破船头,将独孤白所在区域砸个稀巴烂,头顶惨叫突显,吓地人魂飞魄散。

“快御剑!”

地上事物持续遭受砸毁,落下东西一次比一次庞大,数量一次比一次多,独孤白借助落物转移位置,好几次险些被重伤,好在最后都是擦伤。

刺客惊魂大喊:“羽皇和苍帝,怎么会打到这里来?”

羽族划分神眷、堕落两系,统治者自然也有两位,数百年来,每一年七月七月望日就会来场决一死战,败者自残羽族大统,可打了五百年不分输赢,难舍难分。

都这样了,这帮刺客还不忘抢劫独孤白,修为较高的刺客避开障碍,不讲武德动用术法擒她。不过独孤白可不是柔弱小白兔,法器格挡,借障碍抛物逃之夭夭。

“不能让【苍】发现我在这。”嘴角血迹连同心虑忧思被独孤白一并拭去,慌乱中蹿入一处喧嚣闹场,她有点幸运,好在不是闯进荒无人烟地段,不然这血手可没法治。不过,耳边男女嘈杂交谈略微有些不堪入耳。

只听一女人呼喊,道:“诸位稍安勿躁,今夜花魁已出,保证官人们满意。还是老规矩,谁能得到骨戒,谁便带走他。”

“骨戒。”独孤白脑门一叮,羽族人生来附有两枚生身骨戒,必要时可保性命,何其重要,居然在这里被人随意玩闹,而更让独孤白惊恐的是,他们口头争夺的那枚骨戒,是她的,上面浓厚气息独孤白再熟悉不过,可她明明,把骨戒给了傅九决。

独孤白冲上去就要夺回来。

“花魁跳楼了。”

“英雄救美,我来!”

去救人这人声音格外耳熟,独孤白立即辨认出,是那天绑架傅九决的人。今天的事,也一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只听公仪祭接住那人,音色崩溃:“靠,怎么是你?”两人悬空半挂,只靠一段红绸系命。

其他人纷纷叫嚷。

公仪祭悔不当初,吃饱撑地来英雄救美:“不老实回家瞎逛什么?一看你就是被人敲了拐进来,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少管我。”

花魁一口咬上公仪祭肩膀,卯足劲儿想挣开他束缚。

公仪祭冷汗直冒:“快让开,要断了。”

霎那间,“圪崩”声,“刺啦”声,“扑通”声,接连发出。随即,公仪祭惨叫震耳欲聋,混乱时独孤白往那处靠近。

“还不起来?想压死我。”

女人上来一顿噼里啪啦咒骂。

公仪祭无暇细听,手指间隐隐作痛:“啥玩意儿?怎么在我手上?”

独孤白狐疑,骨戒为何不排斥他?

周围立刻炸声一片,女人更是破口大骂。

“快拔下来。”

“在拔了,拔不出来啊!”

“使劲啊。”

“使了。”

一片急躁,声音渐渐降低,独孤白感受周围有人不断经过。

女人连连叹气,道:“给你了,倒八辈子血霉,偏偏是个羽族!”

三人一头雾水,就这么给了?散了?

羽族人比较特殊,骨戒一旦送出戴上,会重新认主。但一般情况下,骨戒也会排斥新主人,像这般不知不觉套上不排斥的,还是稀奇。

公仪祭不死心,肘击独孤白,急道:“快帮帮我,帮我把它弄出来,不知不觉就戴我手上了,可万万不能是骨戒,要不然……”

如遭雷劈,公仪祭彻底傻眼:“不会吧。怎么办?快帮我拔出来呀!”不停用左臂碰撞,示意独孤白帮忙。

独孤白:“锁死了。”

公仪祭:“什么锁死了?”

独孤白:“拔不出来,就是锁死了,不必拔了。”

“啥?” 意识到声音太过,公仪祭随即往独孤白这边挤。

“骨戒不是你的,你从哪得到的?”

花魁嘴硬:“不是我的难不成是你的。”旋即对公仪祭厉声:“把东西还给我。”

“在还了,没看见拔不出来吗,站着说话不腰疼,来帮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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