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一晃,古医生差点把车开到马路牙子上。
今天非黄道吉日,古医生悲哀得想:秀恩爱什么,真没道德。
那位中医住在效区,很偏远,车子下了高架又转向乡下小路,还经过一段非常原始的泥沙路,七拐八弯开了差不多近两个小时才到,幸好是医生带路,要是打车,司机都不一定找得到。车在一座四合院前停下。这座院白墙黑瓦似乎有些年头了,非常显旧,漆红大门上挂着匾牌,上书:古宅。
“到了。”古医生说。
紫泱似乎是睡着了,窝在落天怀里,**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紫色的长发被汗打湿成团贴在他苍白的脸上,透着病态的美。
此时天色已暗,大门口石狮旁系着一条大狼狗见了车狂吠,在落天抱着人下车后却突然前肢伏地低着头细细呜咽,似乎有点惧他。
“小四有狼血,凶悍无比,第一次见它也有怕人的时候。”古医生笑说。从车里拿了一袋速食牛肉撕开丢给它,才上去叫门。
开门的是一名古稀老者,流着山羊胡,头发雪白,却是容光焕发,精神十足。医生亲切称老者古叔,简要说明来意,古叔请他们进去。院子里放了很多晒架,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中草药香。
他看诊的地方叫妙手堂,贴墙两排大大的药柜,整个大堂摆放的桌椅都是红漆木,古色古香,若不是还有电灯,让人以为是穿越了。侧面是一张宽大的红木雕花桌,放了笔墨纸砚,古叔让落天把人放到诊桌对面的太师椅上,他坐在桌后诊脉。紫泱已经清醒,只不过还是没有精神,歪在椅上新奇得看着墙上展览一样挂着的锦旗,什么妙手回春、仁心仁术、救死扶伤之类地。
“问题不大,我开几副安胎药吃吃就好了。”古叔说。
“古叔,您再看看,他差点流产了。”古医生急道,“不然我也不会急急忙忙把人送您这里来。”
古叔哼声道:“怎么你怀疑我诊错了?那你自己来看。”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我肯定相信您。”古医生陪笑道,“我虽学艺不精只懂皮毛,可是脉象稳不稳我还是把得出来,刚刚在医院,他确实是极为不稳有落胎之兆。”
“你啊……”古叔叹气,这是他最看好的一个孩子,偏偏执意要去国外学什么西医,唉,人各有机缘,强求不得。
他摸了摸胡子又重新把了一次脉,道:“脉象是有点虚浮,倒不致于落胎,吃几剂药稳固一下就好。”
落天道:“麻烦您开几剂方子。”
古医生鄂然,2小时前确实胎动得厉害,已经有落胎之兆,而且紫泱那时痛也不作假,难不成这人按得那几个穴位有什么神奇之处不成?他不自觉将目光投向落天。这人依旧一脸平平静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行,小古来,搭把手。”
您老真会抓现丁。古医生心想,面上却满笑答应忙跟了过去。
紫泱精神好了一点,拉着落天手借力起身,轻声说:“你说话可算数?”
落天道:“什么?”
“别想抵赖,我记着了。”紫眸依着人紫眸暗瞪,手指暗暗掐了一下人腰间软肉,微怒道,“胎儿稳定,回去你别想逃。”
落天略微一僵,握住他掐人的手,道:“不急。”
紫眸暗磨牙,又想掐人,但是手被人不紧不松的握着,挣脱不掉。被人拉着走到柜台前,古医生帮人打下手,一会拿药一会称重,又打包,忙得不可开交。长柜上摊开好几张纸,盛着称好了的草药,落天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目光又转向柜边上一个簸箕,里面放薄薄一层还未整理完的草药。他走过去,捏起叶子细看了一下又放在鼻端闻了一下,问道:“老先生,这桃木寄生何处采摘,有没有年岁更长的?”
古叔讶然看着他,放下手中药草踱步了过去,道:“好眼力,寄生常见是桑树寄生,我常年与药草打交道,若不是亲自采摘也是分不清是桃树还是桑树,你竟然凭肉眼就可是判断出来,想必是个中国手,这么年轻,刚刚真是怠慢了。”
听到古叔说出国手一词,古医生吓了一跳,这位老先生医术之精湛,当之无愧起死回生,他竟然一口判定这人是国手?道:“刚刚在医院我看你按了几处穴道,来到这里胎儿就稳定,你既然自己能治怎么又跟我跑这么远来求医。”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当时紫泱情形危及,想必他也是关心则乱,没有把握,听他说有一个明医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连忙道,“对不起,我太惊讶了。”
落天道:“没关系。他体质特殊,我知安胎方却手中无药,一直在寻这桃木寄生。老先生,我观这里混有百年寄生,不知在何处采摘,有没有年岁更长?”
“桃木可除崇,依桃木而生的寄生确实比桑寄生除邪固胎的药效要强一些。”古叔摸着胡子道,“不知你要多少年岁的?”
“万年桃木千年寄生。”
古叔笑了:“这可就难找了,一万年的桃树傍生千年的寄生,难啦。”
紫泱笑了,走过去将头放在落天肩上,桃花眼眯成月牙状:“听您口气,应该是不难,您有门路。”
古叔道:“你们确实问对人了,我知有一株万年桃树,那里地势险要无人能上去采摘,它傍生一株寄生,我一直舍不得摘它,算来,年岁快有千年。”
紫泱笑接道:“您就开价吧。我们买了。”
古叔哈哈笑道:“你这小伙真是人精,不过,想要千年,还得再等上一等。”
他遍寻不得,却不想在这种灵气稀少无修者的地方反倒容易生这些天材地宝。落天走到诊桌边拿起笔架上的小毫提笔写了一个方子,递给古叔道:“除了这桃木寄生需要年岁足,其它几味都可降低,您能配齐这方子吗?”
古叔接过方子看了一会儿,渐渐凝重起来,他对古医生道:“小古,天黑了帮我把小四放进来,给它洗个澡喂点吃的。”
古医生闻言知雅意,答应一声出去了,顺道帮忙关上了门。大堂只剩三人,空气有点凝重。
“这些药我能给你配齐。但是,”古叔道,“你这药方,人服,是要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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