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离家

沈荼告知了林国强自己擅自接了这件失踪案,林国强骂骂咧咧了一顿还是批准了,将落云河女尸案移交给了刑侦二队。

其实要找到陈霜对于警察来说并不难,只是需要多耗费些时间和精力罢了,又过了一天的时间,也就是6月8号上午,沈荼的团队就联系上了王亦瑾的闺蜜陈霜。

沈荼的生命天数也来到了83天,这几天里他忙的根本顾不上讨何粲欢心,他发给何粲的信息,也犹如石沉大海一般。

西泽市英雄区的市中心,繁荣的景致可以说是琳琅满目,城市中心八街九陌,行人车辆川流不息,鳞次栉比的高楼压的街道终日不见阳光,沈荼虽来了很多次,但也还是惊异于这座城市的日新月异。

王亦瑾的新公寓离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还有些距离,在一个建造还算正规,环境幽静的小区里,沈荼和简珊抵达白鹤小区门口的时候,陈霜已经等在那了。

陈霜和他们打完招呼后,就领着他们朝着公寓方向快步走去,她的语气焦急中略含哭腔:“你们联系上我之后,我就马上来这边找小瑾,但是她没在公寓里,她的手机我也联系不上了。”

沈荼迈着他的大长腿不紧不慢跟着:“王亦瑾是几号搬家的?”

陈霜:“5月的最后一天,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我要去北宁市出差,她晚上搬的家。”

沈荼:“她为什么突然要搬家?”

陈霜:“小瑾说房东儿子一家突然从X国回来了要久住,就给她两天时间让她搬家。”

沈荼:“这可是违约的。”

陈霜:“房东愿意赔偿,小瑾也懒得找她麻烦,我让她先来和我一起住,但是她怕打扰到我,主要是现在这个房子是我男票的,她可能也觉得不方便,我也就随她,我就把我的旧房子,让小瑾先住着过渡。”

“你出差的中途,有没有和她联系?”沈荼边询问边观察对方的表情。

陈霜:“有啊,她搬家完第二天就去了东鹊市,因为6月3号晚上那里要举办音乐节,我们学生时代喜欢的一个乐队有去演出,本来打算一起去的,但是我有公务在身,必须出差谈一个大项目,我就让她把演出录下来发给我,你看。”

Kenny:【视频等等看,我急着下班,关键词tips—代金券。】

沈荼:【系统还有上下班制度?】

Kenny:【你都能睡觉,系统不能休息?】

沈荼:【说的也是,那你休息的话,剧情也会暂停吗?】

Kenny:【不会,现在电子产品都自动化了,系统自然也可以。】

沈荼:【还怪高科技的……】

陈霜掏出手机,打开和王亦瑾的聊天记录,播放了视频,她把手机递给沈荼,嘈杂的音乐伴奏声传了出来。

『记忆里的夏天,我们咬碎同一根冰棍的凉爽,只为道一声无悔青春。

你朝我走来,戴着耳机,背着花束,携着一身耀眼的光。

……』

沈荼将视频看完,确定王亦瑾是去了音乐节,他把手机还给陈霜:“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霜:“6月5号,因为我也是那天回来的。”

陈霜低着头接过手机,沈荼注意到有泪珠从她的脸颊滑落,虽然她强忍着,但哽咽声还是压抑不住的暴露了出来。

简珊默默的将一包纸巾塞进了陈霜的手心,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陈霜抽出纸巾抹拭了泪水,把它揉成一团把玩着。

“她一个人去了4天?”沈荼继续问道。

陈霜:“是的,现在很多年轻人都这样,独行,不做计划,也是一种乐趣。”

沈荼:“你回来以后有没有和她联系?”

陈霜:“有,她带了纪念品回来说要送给我,我一下飞机就直接去找她了,从她家回来之后,我都和男票待在一起,小瑾说她想一个人好好休息两天,我也就没和她联系了。”

沈荼:“除了你之外,她还有其他玩得好的朋友吗?或者你知道她还会去什么地方?”

陈霜似乎十分自信自己在王亦瑾心中的地位,丝毫没有犹豫的说:“我是她最好的闺蜜,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和她玩得好,我们无话不谈,她去哪里都会和我先报备的。”

沈荼嘴上说着话,眼睛却四处张望:“那你知不知道她有没有交男朋友?”

“没有,她母胎单身,又是个i人,虽然也有男生追求她,但是她好像并没有中意的,反应很冷淡。”陈霜往左拐进了一条小道,小道的左边是楼房,右边则是花圃。

沈荼:“那你有没有和其他认识王亦瑾的人联系了?”

“我能想到的都联系了,高中和大学的都联系了,但是都说小瑾没找他们,这可怎么办才好。”陈霜话里话外都充满了自责。

沈荼:“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依你看来最近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奇怪的举动?”陈霜想得入迷,脚步放慢了些:“可能焦虑因素比较多,前段时间她妈妈身体出了问题,查出是心力衰竭,医生建议换心脏,否则可能活不了几年,她攒钱多年,今年差不多可以付首付买房了,这也是她的目标之一,为了买房,她这么多年来不敢轻易请假,不敢随意花钱,她妈妈这一病要花不少钱,她的那些穷亲戚根本靠不住,我有心无力,也帮不上她什么忙,我爸遗留的债务到现在我也还在还,我本来想和男票借点,但是小瑾她很抗拒,她这个人就是执拗,她不想两人的友谊里掺杂进太多金钱的味道,怕哪天变味了,在她心里,金钱重要,友谊更加重要。”

沈荼:“她母亲都生病了,她还有心思去看音乐节?”

陈霜:“她的母亲确诊是在前几天,音乐节门票四月底就已经预定了,又是她喜欢的乐队,不去就浪费了。”

这段话说完的时候,陈霜站立在一栋楼的入口处:“到了。”

沈荼想了一路,系统提到了代金券,却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代金券,他总不能一个个猜过去:“你会知道王亦瑾有用什么代金券吗?”

陈霜眼珠子转了转:“代金券?你指的是小瑾公司周年庆的时候,她抽到的音乐节门票的代金券?”

沈荼:“应该是的。”

既然是音乐节门票的代金券,那王亦瑾肯定是用掉了,但沈荼觉得奇怪的是,系统恭贺他破解关键词tips的声音迟迟没有传来,看来这个关键词tips还牵扯到更深入的线索。

沈荼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掏出手机给于火打去了电话……

他们坐电梯到达了9楼,在904停住了脚步,陈霜输入密码后,门就打开了,房内算是宽敞,二室一厅,厨房厕所也都设有,虽装修简陋了些,但也不影响正常生活,沈荼先是查看了客厅,整体还算干净,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除了地板上那条干的发皱的毛巾,毛巾怎么会出现在地板上?

沈荼走进厨房,他注意到料理台上,简单的摆放着厨具以及一些调味品,一看就知道王亦瑾平常会煮饭烧菜,但是这几天似乎没有开火的迹象。

“这冰箱里怎么什么都没有。”简珊开着冰箱门漫不经心的说着,整个脑袋都要钻进去了。

沈荼走过去一看,确实是少的可怜,就只有几颗叶片蔫了的上海青和三枚鸡蛋,还有一瓶没有喝完的饮料,如果是一个人生活的话,其实也不奇怪,就像他每次在家里做菜,煮多了浪费食材,煮少了又浪费水电资源,后来索性就在外面吃了回家,省事!

简珊又打开了双开门冰箱下边的冷冻室,一股逼人的寒气冲了出来,她倒抽了口气,嘴里闷闷的发出嘶的一声,她试图拉开抽屉,却发现自己的力气不够用:“这冰结的可真厚,抽屉都拉不开了。”

简珊放弃挣扎合上了冰箱门,冰箱滴滴的响起两声,沈荼看到门上LED显示屏上的数字和字母闪了两下又归于黑暗。

“沈警官,你过来这边。”陈霜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是王亦瑾的卧室。

沈荼离开厨房走进王亦瑾的房间,房里的窗帘大开,阳光透了进来,里面的陈设也如客厅和厨房一般简洁实用,一张有些凌乱的床贴着墙放置,梳妆台上面摆着瓶瓶罐罐,都是些女生的化妆品,从他这里看去已经蒙了些许灰尘。

衣橱已经被打开,里面的衣服有些凌乱的叠放着,有些则用衣架挂着,其中有几套被透明塑料袋套的严实,一看就是主人十分珍惜爱护的。

陈霜站在床边拿着平板电脑,大声的念着。

“我要努力,再努力一些!”

“妈妈,我好想你。”

………

“华丽的外表,空虚的灵魂,都是假象。”

“时间的尽头,我的尽头,没有尽头。”

“人生走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我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我要它像奔腾的海水,喷发的火山,呼啸的疾风,我要它永世绚丽烂漫。”

“我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

陈霜读完后抿紧了嘴,神情哀伤没有说话,沈荼将平板电脑拿了过来,最后一段话来自于王亦瑾6月6号凌晨两点三十六分发的微博,还有她先前发布的数条微博都只有自己可见,内容有憧憬希望,也有百无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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