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傲雄将宝箱打开,果然瞧见里面有长生不老,飞升成神的秘法,他十分温柔地抚摸着秘本封皮,忍不住赞叹不已:“都说至邴山里有飞升之法,没想到还真有,真是不枉老夫来上一遭。”
此处是至邴山正中央,山上被妖怪开了个大洞,因此只要仰头就能看见黑夜中的月亮和星星。
抓孩子们的妖怪已经死了,庞大的身躯跌在地上,仿佛逢年过节时家家户户宰杀的猪马牛羊,体型硕大,却无法反抗人类的屠刀。
同样倒在地上的韩云望着已经死去的妖怪,他觉得自己现在和它没什么区别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打头阵除妖,没想到得利的是应傲雄这个老匹夫。
“应傲雄,没想到你根本不是为了救人而来,你只是为了秘法!”
应傲雄笑了,他居高临下俯视韩云,眼中鄙夷之色尽显:“韩云,你不也是为了秘法而来吗?咱们谁也别说谁。”
韩云被说的哑口无言,应傲雄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也不是为了救人,只是找借口进山上找秘法而已。
没想到应傲雄也是为了山中秘本,更是在妖怪发狂时将妖怪引向自己,他受了重伤,应傲雄却毫发无损。要是李都封和紫菱在,三对二,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可是韩云现在已经没有功夫去想他们去哪儿了,应傲雄得了秘本,对韩云自然不屑一顾,更别提想着去救悬崖上被囚禁在笼中的六个孩子了。
“韩云,你就等着有人来救你还有这几个孩子吧,英雄还是让别人来当吧。我们走。”
应傲雄招呼一直看着他的瘦高剑客,剑客得了应傲雄的命令,收剑打算离去,一转身时一块木牌从怀中掉了出来。
韩云看着那只木牌,看到了上面刻着的三个字:芎奥宗。
他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不可置信:“你们怎么会是芎奥宗的人?原来芎奥宗也会有鸡鸣狗盗之辈,等等,你姓应,你与芎奥宗的应掌门有何关系?”
芎奥宗向来仁心仁义,而且经常布施贫困,赢得百姓赞誉,方圆百里没有人不知道芎奥宗的名号,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门派居然出了应傲雄这样的恶人。
应傲雄见到令牌掉在地上,立刻捡起来怒斥瘦高剑客:“你干什么吃的?连块牌子都藏不住!”
他以为韩云没有看到木牌,没想到韩云不仅看见了,甚至还认出了木牌上的字,他本来没想过解决韩云,可是现在看来此人不能留下,否则掌门师兄若是知道,他肯定会被他那大公无私的掌门师兄废去灵力,逐出门派,到时候他的成仙梦岂不是落空了?
他看着韩云,背后的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刀。
韩云忽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他察觉出了应傲雄的动作,表面上的沉稳面具终于裂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内里畏死的本质:“你要干什么?”
应傲雄见韩云已经察觉到了他要做什么,手从背后伸出来,一把刀立在韩云眼前,应傲雄眼中杀机尽显:“韩小友,要怪就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救我们的爷爷为什么又拿刀了?”不远处被关着的小孩子不明白发生什么了,看见应傲雄拿起刀,他很害怕:“芎奥宗是什么,不会是坏人吧?”
“才不是,芎奥宗的叔叔们都是大好人。”囚笼里的另一个小姑娘反驳道,剩余的几个孩子眨眨眼睛,妖怪死了,他们的害怕情绪减弱了不少,此刻更是听到了熟悉的门派名字,个个都十分欢喜:“我娘也说芎奥宗里的修真者都是大善人,原来救我们的爷爷是芎奥宗的人!”
应傲雄听到了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声音,他顿了一下,扭头看了看那几个被关在悬崖边上,还没有放出的孩子,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到牢笼面前,大刀一砍,铁链应声而断,牢门被从外面打开,孩子们满心欢喜,刚要走出牢笼,应傲雄却挡在了他们面前。
“谢谢爷爷救我们。”小姑娘嘴甜,跟应傲雄道谢,应傲雄嘴角扬起,明明是个笑的动作,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不客气,小姑娘。所以为了报答爷爷,你愿不愿意帮爷爷一个忙?”
“好呀,爷爷要我做什么?”
应傲雄举起刀,面容近乎冷酷,冰冷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朝着小女孩的头劈砍,小女孩被应傲雄的动作吓到,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她身边的蓝衣男孩见状伸出手,抓住了小女孩的胳膊,千钧一发之际用力一拉,小女孩跌坐在地上,而那把刀就砸在了她眼前的地面上,只是触碰到便割破了她的衣摆。
小女孩惊魂未定,哇哇大哭起来,其他孩子也害怕到瑟瑟发抖,应傲雄抬头去看碍事的那个小男孩,蓝衣男孩挡在小女孩面前,仰头看着应傲雄,虽然他也在发抖,但仍旧没有退缩,反而质问应傲雄:“你为什么要杀我们,你不是来救我们的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应傲雄不屑一顾:“谁说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几个小屁孩还值得我来救吗?这本来就是个借口,况且你们现在都知道我是芎奥宗的人了,你们知道了这个秘密,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所以别想着拖延时间,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孩子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没被妖怪吃掉,反而因为误听了修真者的秘密要死。
救他们的人成了杀他们的人,应傲雄连妖怪都能杀死,杀死他们这些孩子简直易如反掌,男孩自知性命不保,因此他反而让自己冷静下来:“在你杀我之前,我能不能说一句话?”
应傲雄哼了一声:“你就算说出花儿来,也难逃一死,有什么遗言说吧。”
男孩直视应傲雄,眼中的恐惧逐渐变得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早知如此,我们还不如被妖怪吃掉,起码妖怪吃我们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你们连没有人性的妖都不如!”
妖怪无智,吃人是其生存法则,人与人无冤无仇,却要被杀死,多么可笑。
应傲雄是修真者,平日里杀妖除魔被百姓敬仰,如今被一个孩子说连妖怪都不如,怒气立刻涌上心头,他左手抓住男孩的衣领将他控制住,右手顺势打出一掌,就在男孩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破风而来,应傲雄感知到危险,闪身躲避,再一抬眼——
悬崖对面的山壁上扎着一只金色羽箭,山壁裂开几条缝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向上绵延。
“收——”
只听一声断喝,金色羽箭化成碎片,才阻止了山壁继续破裂,应傲雄心中一颤,灵力化为实体,甚至能打出如此大的威力,射箭之人必是大能之辈。
他回头看向身后,只见柳书执手执长弓,右手拉弦如满月,仍旧维持着方才射箭的姿势,风吹动了他的发尾,他却一动不动。
面色沉静如水,瞳孔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金色。
似是天神下凡,清冷孤绝,红尘不染。
应傲雄大惊失色,看着柳书执,眼中惊异万分,失声道:“怎么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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