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执在头昏脑胀中只能听到眼前逐渐变得模糊的人影在说话,然而对方说了什么他却一概不知,耳朵里的声音只剩下自己的喘息以及泊泊的水声。
君少黎狠狠堵住柳书执的唇,凭借本能不断研磨深入,手上的力道更是逐渐缩紧,柳书执呼吸困难,艰难地伸出手推君少黎的肩膀,君少黎的胸膛宽阔,纹丝不动。柳书执几乎要濒死过去,手上的力道也逐渐消解,直到他完全失去了力气,同样也失去了意识……
在他昏迷前,他听到了一声急促的喊声:“快去请蓝若无!”
柳书执在睡梦中只觉得浑身燥热,仿佛他的身体里多出了一只火山,随时处于喷发的边缘,就在柳书执要耐不住的时候,他的身体里似乎被注入了什么东西,燥热的气息瞬间消散,柳书执满意地哼哼了几声,自顾自安稳地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睡得沉,醒来时已经日落西山了。柳书执睁开眼睛,只觉得身体和衣服黏腻在一起,似乎他在睡觉时出了很多汗。
柳书执从床上坐起来,一下子惊动了同样倚在床边闭目养神的君少黎,他睁开眼睛看着柳书执,二人互相看着对方,君少黎的表情带着一些尴尬和为难,似乎在逃避柳书执的目光。
“我怎么睡过去了?”柳书执发出了疑问,他记得从宴席回来以后他的身体感觉很热,于是他请侍从烧热水,然后……柳书执瞪大了眼睛,表情变幻莫测,然后君少黎进了房间,那些画面纠缠不断在柳书执脑海中闪现,柳书执呼吸一滞,想起自己主动做的事,他脸上挂不住,听君少黎道:“你中毒了。”
……中毒?柳书执眼珠一转,突然明白过来:“酒里被下毒了?所以我才会不清醒?”
所以他才会把君少黎看成少黎,并且对君少黎做出了那种事。
柳书执努力让自己把眼前的画面忘掉,他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究竟是谁给他下药的,他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我没有与任何人交恶,究竟是谁要害我?”
君少黎道:“下药的人是魔尊。”
柳书执道:“魔尊庇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君少黎想起蓝若无告诉他的话,同样他把自己了解到的事告知了柳书执,他虽然不想隐瞒,可有些事还是不太好说出口:“大概是因为魔尊十分关心下属的情感生活吧。”
他这句话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柳书执听出他话里的语气,觉得对不起君少黎:“对不起,我当时被下了药,根本不知道控制不了自己。”
他真心觉得自己冒犯了君少黎,但这并非他的本意,柳书执心中纯真,认为君少黎应该会原谅他的冒犯。君少黎却道:“你确定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柳书执摇摇头,不明所以看着君少黎,君少黎猛然凑近他,望着他的眼睛,柳书执的眼睛被宝珠供应着视力,此刻他的一双眼睛闪着宝蓝色的光芒,其中掺杂着几分烈火般的朱红,看起来冰冷又妖异。
就连君少黎也在一瞬间被吸入其中,无法自拔,他下意识伸出手勾起柳书执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柳书执,身为武神,你可得说实话。”
柳书执抿着嘴定定地瞧他,一字一句道:“我说的就是实话。”
他抬起下颌躲避君少黎的动作,君少黎朝他笑了一下:“哈……好,那我倒有另一件事想要问你。蓝若无替你解春药的时候说了,魔尊这药药力强劲,中毒者会不自觉将眼前人看成心爱之人的模样,柳书执,你可还记得你当时喊的是谁的名字?”
少黎!
柳书执瞬间瞪大了眼睛,君少黎像一只狼,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猎物,似乎他早已认定柳书执是他的囊中之物。
君少黎道:“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喊的是我的名字,柳书执,你喜欢我,我说的没错吧?”
再度喊出柳书执名字的时候,君少黎的声音突然多了几分温柔,然而柳书执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心开始慌乱起来,随即他终于找到了浮萍一般,开了口:“我叫的不是你,是少黎。”
“我就是少黎,你认识的人中除了我还有别人叫少黎吗?”君少黎有些不高兴。
柳书执静静的看着他:“有。”
一个字却掷地有声,君少黎心下一惊,脑中一转,方才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我渡劫时化作的凡人?你觉得我与他不是一个人?”
柳书执道:“不是,少黎神君,你并没有凡人时的记忆。我承认我喜欢少黎,可你不是他。”
他被君少黎逼到绝境,终于开口吐了实。就算没有了夺魂珠,他依旧对少黎产生了别样的感情,这种情绪一直支配着他,如今就连面对君少黎时,这份情都已经要藏不住了。
自他记事起便孤独了几百年,盘钺如师如父,莫离将他供在心头,唯有少黎与他年纪相仿,伴他度过那段时光,他心中动容,当时只道是夺魂珠作祟,不敢有念想。可是现在夺魂珠已被取出,他对少黎的思念却愈发严重,午夜梦回之际,柳书执睁开双眼,望着君少黎的睡颜,只觉得心头像被针扎了千百下似的。
可是他到底爱的是君少黎还是少黎?柳书执想了很久,最后他觉得君少黎没有凡人时的记忆,他便不算少黎,既然不是少黎,君少黎就不是他爱的那个人。
唯有这样想时,他的心才能得到些许安慰。
君少黎突然抓住柳书执细瘦的手腕,他手上用力,将柳书执手腕掐出了红印子。柳书执吃痛,刚要问他,君少黎却追问他:“你喜欢少黎?你再说一遍!”
柳书执咬牙点头,又说了一遍:“我喜欢少黎,你和他不一样。”
君少黎道:“我与他容貌、性格、身体没有一处不一致,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少黎?”
柳书执道:“凭记忆。”
“什么?”
“凭你没有凡尘的记忆,人没了记忆,又怎么能证明是他呢?”
君少黎的声音急促了几分,追问道:“也就是说,只要我有了凡尘记忆,你就承认我是少黎?”
柳书执觉得君少黎的反应有些奇怪,他记得君少黎渡劫成功时说过不需要凡尘记忆,为何他现在又这么说?不过君少黎如今回归神位又堕魔,他想要记忆也找不回来了。柳书执想着,点了点头:“是。”
“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死而无憾了。”君少黎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惹的柳书执心下紧张,他想问些什么,君少黎已经撩开衣摆从床上站了起来。
“今夜仙君来访魔界,你好好休息,晚上有你忙的了。”
柳书执望着他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表情痛苦挣扎。
三清尊者和普慈道君受天帝之命前来魔界拜访,自从柳书执嫁入魔界以来,庇讻倒真如他先前承诺的那样与天界和人界休了战,天人两界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和平。
不过最近庇讻又蠢蠢欲动,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抓了天界七位神君,并且声称是他们先挑衅并且打伤了魔界众人的。天帝向庇讻要人,谁料庇讻拖着就是不给答复,直到三日前,他才告知天帝请他赴宴,天帝自然不能亲自赴宴,因此派了三清尊者和普慈道君代他去魔界。
柳书执坐在宴席之中,听着君少黎同他低声讲述事情经过,一边看着对面坐着的三清尊者和普慈道君。他们也在看着柳书执,柳书执向他们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魔界无碍。柳书执是盘钺唯一的徒弟,为人清冷孤绝,他独自一人被折辱嫁入魔界,两位神君都为他担忧,此刻瞧见柳书执气色不错,他们才放下心来。
庇讻坐在王座,将下方所有人的动作都看在眼里,见状他故意提起柳书执:“昨日宴会武神身体不适,本尊听说护法在房内照顾了武神一夜,正午方才出房门,二位当真是新婚燕尔,夫妻情深啊。”
他这话语气揶揄,带着十分的暧昧,惹的周围众妖魔纷纷起哄,夸赞君少黎真男人,三清尊者和普慈道君听了这句话,瞬间脸色白了一片,只觉得自己也跟着被侮辱了。
柳书执环顾四周,突然起身,他的声音不大,却能让众人听的清清楚楚:“回魔尊,昨夜我被人下毒,伤及肺腑,幸亏护法请来蓝若无蓝大人为我医治,我才能够及时解毒,既然昨夜有人能够毒害天界武神,那么今日贼子就可能毒害魔尊,还望魔尊能够彻查此事,否则不仅天界颜面有损,魔尊您恐怕也有危险。”
柳书执将春药统归于毒药一类,又搬出蓝若无替他作证,最后将矛头引向庇讻,直接撇清了自己和君少黎的暧昧,把事情闹大。
“是吗?”庇讻扭头看向蓝若无,蓝若无沉默片刻,随即点点头:“回魔尊,确实如此。”
“竟有这么大胆的贼子——”庇讻扭过脸,已经换了一副语气,安抚柳书执和两位脸色阴沉的神君:“武神放心,此事本尊一定会彻查,给天界一个交代。”
普慈道君显然对庇讻轻飘飘的一句话不满意,他站起来想要与庇讻理论,三清尊者立刻拦住了他,低声道:“道君,不可冲动。”
柳书执也怕普慈道君会做出什么不可控之事,同样起身举起酒杯:“多谢魔尊,请。”
“请。”庇讻将酒一饮而尽,看着刚刚坐下的普慈道君,明知故问道:“普慈道君方才为何突然起身?莫非是嫌弃本尊和这万魔殿不成?”
他一句话将一顶帽子扣在普慈道君头上,反而表情语气更加无辜。
普慈道君气的差点儿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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