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涯来灵晖殿的次数突然多起来,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一个东陵瑶华就让他如临大敌,还是萧莲舟随口提起:“你最近似乎时常来灵晖殿……唔……”
房内只燃了桌上那盏灯,暗影刚好遮住床榻上的动静,但丝毫也不影响其间声息迭起,情潮汹涌。
“我只是路过,顺道来看看。”
“顺道?你顺道去何处会经过灵晖殿?嗯……唔!”
谢无涯无话可说。
他知道如今瑶华去了灵晖殿,他在照花堂如坐针毡。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他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立场来捍卫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将人翻过来,一双手摁在枕头上,无端加重了几分力气。萧莲舟吃痛连连,他只得停下,翻到旁边无言睡去。
他害怕东陵瑶华吗?
不,他不怕她!
他连他爹东陵元澈那个老东西都不怕!
他怕的是身下这个人,轻易就舍弃了他,轻易就背弃了曾经的一切,让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他没有任何立场发声,也没有任何立场干涉,所以白日在灵晖殿见到他师徒二人和乐融融,他却只能像个傻子一样戳在旁边。
他承认,他风声鹤唳,他草木皆兵,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这些难言的委屈和愤怒只能一次比一次凶猛的转嫁到萧莲舟身上。
他期望他能从自己近乎疯狂的肆虐和折磨下给他一点点扭转乾坤的信心,但或许是自己太含蓄了,他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相反,他跟瑶华的关系日益亲近,甚至,他在不在灵晖殿都已经无足轻重。
入冬第一天就下了场大雪。
谢无涯刚助盛明庭打退昊天宗围攻,这场仗打了半个月,一场厮杀终于将它终结。
他未及退下身上的杀气,迫不及待从清风门顶着雪赶回来,特意备了暖手炉送到灵晖殿。
但萧莲舟不在,只有瑶华在殿中练剑,手上还戴着他送的那副手套。
“谢师兄,你怎么来了?”瑶华收了剑走过来同他打招呼,“云泽君去见长老了。”
见人一直盯着她手上的手套,瑶华也毫不掩饰道:“这是云泽君送我的手套,他说用来练剑最合适不过。”
谢无涯放下暖手炉,转身离开了。
……
卯时已过,萧莲舟才从灵晖殿回来。他拣了干净衣物准备去浴室,身侧一股呛鼻的酒气突然围上来,不及反应,他便被撞抵在房门上。
一双手被猛摁在头顶,疯狂肆虐的吻铺天盖地落下,酒味在他口腔鼻腔里横冲直撞。
“撕——”
腰带连同一大块衣襟被一齐扯下,面前的人宛若野兽一般疯狂撕咬他的猎物。
“无涯……唔……唔……无涯……”
这回他没有再顾惜他,他伸手握住他的咽喉,将他紧紧摁在房门上,任由他的喉头在他掌心吞咽、颤抖。(脖子以上)
他喜欢这个人,喜欢到骨子里。可他也会生气,会伤心,会愤怒啊!
他红着眼睛欺上去……(删)
房门震动,发出惨烈的声音。
萧莲舟咬唇承受着极致的侵略和占有,眼尾通红,泪水涟涟,喉头破碎不堪,但内心极大的满足感还是催动身体最原始的反应,不是拒绝,而是迎合。(脖子以上)
这是一场激烈又凶猛的侵略,持续在房间各个角落。
……(删)
这个神圣不可侵犯的仙君失去所有仙仪,成为最寻常的一个人。
在最原始的本能当中沉沦。
……(删)
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仙君,也不再是他的师傅,他们只是彼此的爱人。
他甘愿为他做出最难堪的姿势,来尽情承接他倾洒的爱意。这株圣洁美丽的花朵在摧残中终于绽放出最惊艳的颜色。
……
秋风堂。
萧莲舟一连输了三局,祝无时诧异不已:“你棋艺何时退步了这么多?”
“的确是退步了。”萧莲舟笑着道。他看起来并没有半分输棋的介怀,反而笑的明媚舒朗。
没错,是明媚舒朗。
不是温煦亲和,也不是莞尔浅笑。
是耀眼的明媚,是清风过境般的舒朗。
祝无时从未见过这样的萧莲舟,竟比从前通身温润如玉气派的他更加惹眼瞩目。
如果说他之前就像一轮明月,明亮却清冷,可望不可及。那么他此刻就像一轮朝阳,灿烂温暖,光照四方。
“你……”祝无时惊诧他的转变,这是他近二十年从未见过的一面。他以为他是清冷的,以为他是冷淡的,可事实证明,他也是有温度的,“莲舟……”
“怎么了?”萧莲舟看向他,眉眼间便泄了笑意出来。
“最近可是有什么好消息传来?”
萧莲舟边收捡棋盘上的棋子,边道:“昊天宗现在将主力放在对付清风门上,无涯和闻越这两个月都在清风门增援,前几天无涯来信,说是昊天宗最迟这几日就会退去。”
祝无时道:“他怎么知道昊天宗会退?”
萧莲舟道:“无涯善战,对战事有非同常人的敏锐,他说昊天宗会退就一定会退。”
闻言,祝无时看看他:“你何时如此信任这个小弟子?”
萧莲舟笑问:“我何时不信他?我们再来一局。”
祝无时纳闷:“你从前只有赢棋才有继续的兴致,今日都输了三局,怎么还要下?”
萧莲舟道:“下棋嘛,怡情养性是第一要义,输赢不过平添趣味。”
祝无时诧异,继而问:“你不是代陆门主指点他的弟子么?那元华姑娘现在学的如何?”
萧莲舟道:“我让她去校场跟衍天宗的弟子一起修习,想来应该长进不少。”
“她不是在你殿中?”
萧莲舟笑答:“她在我殿中多有不便,还是去校场好。”
祝无时正满心疑惑,突然瞧见萧莲舟伸手拿起旁侧玉盏里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祝无时:“……”
祝无时:“莲舟,你不是从来都不吃点心?”
萧莲舟看看手中的糕饼,笑笑道:“我今日觉得这糕饼味道极好。”说着,又咬了一口。
“……”
一局下完,已是晌午。萧莲舟有意无意竟吃了近半盏点心,祝无时也没好意思提醒他。
他只是觉得这人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似乎突然变得没那么难以亲近了。
他周身的冰凌不知为何全被化开,如今这个立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鲜活的萧莲舟。
他激动不已,内心澎湃。
比起那个温润如玉的云泽仙君,他更喜欢这个有血有肉的萧莲舟。
将人送到廊下,外面雪正大。
院子本就粉雕玉砌,如今更是白茫茫一片。
祝无时:“莲舟,这会雪大,不如用过饭之后再回吧?”
雪中走来一个人影,鹅毛大雪遮的严严实实,只依稀瞧见来人披着一袭墨色大氅,撑着把竹伞,缓步而来。
“莲舟,我一会儿让人送……”
人影走近,伞下的面孔才终于清晰。
祝无时惊讶发现,竟是萧莲舟那个小弟子,不知何时出落的如此挺拔雄浑,方才他竟有一瞬没认出他来。
面孔渐渐褪去青涩稚嫩,已有刚毅沉稳之色。五官深邃,轮廓分明,原本以为定型的五官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虽不知最终模样,但已能看出几分朗俊卓绝的天赋。
萧莲舟有些诧异:“你怎么今日回来了?不是说战事……”
谢无涯走上台阶,放下竹伞,将怀里带来的雪色大氅替他披上系好:“出门怎不带件衣服?”
萧莲舟看着他笑:“我想着也不远。”
“走吧。”
萧莲舟转头对祝无时道:“无时,我们先走了。”
谢无涯只朝他微一颔首,拿起竹伞遮到萧莲舟头顶。
两人并排步下石阶。
祝无时坐在轮车上看他二人走远,直到密雪遮蔽他的眼帘。
出了秋风堂,从此处到照花堂这一段路,几乎没什么人来。又是大雪,自然更不必担心。
萧莲舟道:“怎么回来的这样快?我还以为需得几日。”
“昊天宗撤走,我就回来了。”
萧莲舟转过头看着他:“你该歇一日。战事刚结束,今日雪又大,不必赶着回来。”
谢无涯伸手替他紧了紧领口,拉开大氅将人裹到胸前,抓着他手放在胸口:“手冻成这样,跟人下了多久?”
“几局而已。不想时间过得这样快。”
谢无涯问他:“赢了输了?”
萧莲舟笑:“输了。”
谢无涯宠溺的碰了一下他的鼻尖:“输了还笑?”
萧莲舟整个靠在他身上,也故意去蹭他的鼻尖。
谢无涯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给你带了个小礼物。”
萧莲舟摸了摸,果然在他怀里摸到什么,他眼睛一亮:“是什么?”
“你猜。”谢无涯按着他的手不让他拿出来。
“风筝?”
谢无涯笑:“风筝怎么放怀里?”
“风车?”
“再猜。”
“……”
从竹蜻蜓、草蚱蜢……猜到纸花、陀螺,愣是没猜中。
萧莲舟有些沮丧:“不是你之前带回来的那些吗?我猜不到。”
谢无涯松开他的手,他立马从他怀里拿出来,却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小糖人。
“糖人!”萧莲舟转了转,来回端详,“是我吗?”
谢无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是你。我画的像不像?”
“像!”萧莲舟眉眼光亮,整张脸都是明媚笑意。
谢无涯含笑看着他,就像在看自己的一件宝贝,温柔几乎快从眼里溢出来,萧莲舟捧着他的脸,和声问他:“你想我了?”
“想。”
“有多想?”
他伸手再次将人拉进大氅中,沙哑道:“你说呢?”(改)
萧莲舟登时红了脸。谢无涯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嘴唇,而后一直滑到喉口,拇指来回摩挲着:“我想……”(改)
萧莲舟满脸通红,声音细若蚊鸣:“回……回去再说。”
谢无涯忽然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萧莲舟捂脸,然后拉着他的胳膊快步往前走:“快回吧。”
谢无涯大笑:“舟舟这么急吗?”
“谢无涯!”
“哈哈哈……”
谢无涯擎着伞,萧莲舟抓着他擎伞的那只胳膊,专门挑还没被人踩过的平滑雪地,忽的跳上去留下自己的脚印。
“无涯,快看!”
谢无涯探头去看雪地上留下的脚印:“你是怎么做到深浅一模一样?真厉害。前面还有一块。”
“哪?”
谢无涯将竹伞换了只手,单手揽住他的腰,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在前面一块平整的雪地上:“这。”
萧莲舟惊讶不已:“你怎么做到的?”
谢无涯向他伸手:“好玩吧?要不要再来一次?”
萧莲舟没答,却自觉将人胳膊拉到腰间环住:“左前方有一块。”
谢无涯毫不吃力将他抱起来,放到他指定的目的地。
“右边。”
“前面前面。”
“左。”
“我要踩两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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