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大事小事,说到底是花某的私事,不劳萧宗主挂心。”
萧莲舟脸上并未有不快:“花公子何须客气?叔父的脾性我是了解的,花公子的为人,我自然也信得过,若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不劳费心。”
一阵沉默,萧莲舟却并未觉得气氛尴尬,反道自若品茶。
“听闻花公子常年游历,想必走过很多地方。”
“天下之大,一个人穷毕生之力所行的也不过二三。”
萧莲舟轻啜了口茶,选择性忽视他的话:“可去过春风城?”
重矅不明白他为何会独独问起此处,但还是如实道:“去过。”
萧莲舟眼角微抬:“何时去的?”
“很久之前,记不清了。”
萧莲舟的眼角染上几分笑意:“我常年在衍天宗,甚少有机会四处走走,花公子若不介意,不妨同我说说此处的风土人情。”
重矅道:“不记得了。”
萧莲舟眼角的笑意微微凝固:“时间太久,不记得也正常。我记得上一次去,还是数十年前的事情,印象最深的是城中有一美酒唤作四季春,此酒滋味醇厚,令人难以忘怀。”
重矅道:“花某滴酒不沾,不曾尝过此酒滋味。”
萧莲舟浅笑:“道也无妨。除了酒,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回味。”
说着,他突然话锋一转:“说起来,我道有些好奇,叔父常年闭关,很少下山,如何会与花公子相识?”
“机缘巧合。”
重矅淡淡几个字概括了所有,萧莲舟看出他不愿细说,也就没再多问,又寒暄了几句,这才离开。
待萧莲舟离开后,重矅闭目养神,舱门被打开,门外有人进来,下一秒,脖颈上便是一凉。
他睁眼,萧珏的剑抵在他脖子上。
重矅很平静,似乎都在意料之中:“月余未见,看起来你一切都好。”
萧珏并无意与他寒暄:“你应该清楚我为何而来。”
重矅道:“我不清楚。”
萧珏气道:“为何要那样做?”
重矅道:“做什么?”
“登徒子!”
手中剑锋一偏,重矅脖子上登时鲜血直流。萧珏立马收了剑,刚欲上前,脚下又停住。血在素白的领口晕染开,格外显眼。他转身就要出去,重矅叫住他:“不碍事,不用包扎。”
萧珏转身看着他,重矅说:“你出去拿药,反道惊动大家。过来坐。”
萧珏在旁边坐下,有意无意朝他脖子上看。
重矅拿起一只干净杯子,给他斟茶。萧珏问他:“你生病了?”
重矅说:“一点风寒,吃几剂药就没事了。”
“那为何还出来?”
“你不是悬赏捉拿我吗?”重矅语气平静,就跟寻常没有任何两样,“十万灵石,足以让整个修真界趋之如骛了。”
萧珏微微睁大眼睛。
重矅看在眼里:“看来你并不知道这件事,我还以为是你想见我。”
萧珏神色复杂,他很矛盾,心底的两个声音谁也无法说服谁。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平和的跟这个人坐在一起。
“我的确在找你,”萧珏看着他说:“悬赏令也是我的意思。我感激你那段时间对我的诸般照顾,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冒犯我。”
“我明白,”重矅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未经允许,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你厌恶我,甚至恨我,都是应当的。”
听他这样说,萧珏忽然感到有一丝迷茫。
他厌恶他吗?
不。
他恨他吗?
也不。
他说不清,也明白不了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绪。无论当时,还是之后,甚或此刻,他对那件“不好的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抵触。
他有一种莫名奇怪的直觉,隐秘而又蠢蠢欲动。
“你是无涯吗?”他突然问他。
沉默。
萧珏盯着他的脸,急切的想要听到他的回答:“你是无涯吗?”
他的直觉暗示他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
萧珏看着他的眼睛,努力想要看进他内心深处:“那晚……我好像听见你说,让我用心看你是谁,你是无涯,是吗?”
他的声音微微发抖,连瞳孔都在颤:“……是吗?”
重矅注视着他,缓声道:“如果我说是,你就不追究这件事,对吗?”
萧珏坚定的点了下头,如果他就是谢无涯,他为什么要追究?他愿意跟他做任何事情。
“那如果我说不是呢?”
萧珏瞳孔一颤,喉头滞涩:“你说是,我就信你……”
重矅叹了口气:“虽然我很想说是,但我不能骗你。”
萧珏欲辩无言:“你撒谎……”
“你觉得我从上到下,哪一点像那个逝去之人?”
“……”
萧珏无言以对。因为他无法欺骗自己,面前这个人身上找不到一点谢无涯的影子,那一点点可怜的相似,仅仅来自于他的直觉。
“你为何不肯承认?”他需要他的承认,否则,那永远都只存在于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他不要感觉,他要活生生的人,“你是无涯……”
重矅不再看他:“我不明白你为何执着于一个死去的人,如果你一定要我承认是他,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我,那好,我是他,你满意了?”
一瞬,萧珏感到无力,更感到绝望。
重矅说:“一个人,过去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以后是谁。谢无涯只会停留在他死去那一年,不会再活在这世上任何一个角落,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意思就是,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逝者已逝,何必执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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