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像从前那样平和。
这座简陋的小院成了避风港,萧珏恢复的很好,他开始尝试在院子里种些花花草草,奈何这里本就是寸草不生的地方。
重矅会陪他下棋、煮茶打发时间,有时候也会带他出去走走,但这里可看的风景并不多,到处一片枯败,连街上的铺子也毫无新意,来来往往的也都是些木偶一样的人。
重矅刚开始还担心他很难适应,可事实证明,萧珏适应的很好,他甚至当真打算长留于此。重矅并未对他的打算提出任何质疑,无论他做什么,他都给予支持的态度。
日复一日,萧珏当真在院子一角种出花草来,虽然只是浅芽,但生发的很好。他拉着重矅去看,重矅不吝夸赞,并亲手帮他围了一圈篱笆。萧珏打算在院子里种一棵树,重矅帮他选好地方,挖好土坑,与他一起亲手植下。
日子平静而又祥和,当真有岁月静好之感。
这一日,萧珏在院中练剑,重矅坐在廊下的竹椅上看书。
萧珏已经完全复原,素衣白发,宛若天人。一招一式,皆有游龙之势。
他一边练剑一边跟人商量打算在屋后植一片紫竹,间或种些芭蕉。他说话的样子,仿佛房前屋后竹林芭蕉已经亭亭如盖。
重矅初始还应他,后面渐渐没有声音了。萧珏也不再打扰他看书,剑锋一起,人若飞絮,只剑光忽闪,剑气蓬勃。
落地,收剑回鞘,一气呵成。
萧珏吐了口气,转身瞧见竹椅上的人不知何时竟睡熟了,书卷落在脚边,被风翻的哗哗作响。
他走过来,捡起书卷放在旁边。
恐吵醒他,他又回房拿了条毯子轻轻给他盖上,不经意间,却瞥见他笼在袖中的左手黑纹遍生,惊悚骇人。
他怀着惊恐,颤抖着捞起他的袖口,手臂上亦未幸免,甚至无法想象衣袍下已经延伸至何处。他正奇怪这是什么东西,突兀的黑色裂纹已经在他领口下若隐若现。
他生出莫名的惊惶,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占亭,占亭……”
他试图唤醒他,但重矅毫无反应。
萧珏伸手想要摇醒他,但人却如失了主心骨般,只一碰,便栽向另一侧。
萧珏惊恐交加,急忙将他扶进房间。
重矅醒来时,萧珏几乎是扑到床侧:“你醒了?”
他神态紧张又疲惫,两眼布满血丝。
重矅安慰他:“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我都看见了,你的手……”
重矅坐起来,拉了一下衣袖。
“那是什么东西?”
“无碍。”
萧珏什么也问不出来,但他直觉很不好。
自那日起,重矅失去意识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有时清醒,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对之前的事情毫无印象,还会用陌生嫌恶的眼光打量他,仿佛压根不认识他一般。
在他又一次昏倒后醒来,萧珏终于忍不住说道:“我们回去吧,马上启程,好不好?”
重矅看着他:“你想好了吗?”
萧珏哭着说:“我想好了,我跟你回去,我待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但你不能留在这里。”
重矅伸手抹去他的眼泪:“只要你真心想离开,我就能带你回去。”
“我是真心的,我跟你回去。只要你好起来,任何地方我都跟你去。”
翌日,两人启程前往快活城外的幽冥河。
尽管是白日,但河水幽幽不见流动,河面宽阔不见边际,蒸腾的水汽像是笼着一层划不开的浓雾。
萧珏立在河岸上,看着漆黑如墨的河水,心里忐忑不安:“我们要过河吗?”
重矅说:“通过此河,便能抵达幽冥界门。”
“没有渡船,我们怎么过去?”
“过这条河不难,难的是过心里那条河。”
萧珏心乱如麻,重矅说:“别怕,战胜你内心的恐惧,它们便奈何不得你。”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谢郎,我可已经等你多时了。”
“谢爻兄弟,救命啊!”铜柱凄厉的声音也传入耳里。
只见侍奴从后面走出来,铜柱和铁柜被铁链捆在一起,三尺长的利刃架在他们脖子上。
“说好带我一起走,怎么带了这个丑八怪?你还真是饥不择食。”
萧珏眉头紧蹙,对来人表现出罕见的不友善。
重矅说:“既是要离开此处,你抓他们做什么?”
“我这不也是为了增加一些筹码?谁知道你会不会跟我玩心眼?这才多久没见,你周身灵气竟然已经寥寥无几。”侍奴很是不满的瞪了萧珏一眼,“你还真是如狼似虎。”
重矅说:“你不必对我抱太大希望,能不能渡河,全看你的造化。”
侍奴说:“是吗?我要是过不了河,我就送这俩一场造化。”
铜柱吓得大叫:“谢爻兄弟,救救我们啊!这人是个疯子,他真的会杀了我们!”
突然,铜梆声传来,河水涨起,黑暗铺天盖地而来。
铜柱大惊失色:“来了,他们来了……”
侍奴却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让你备的东西呢?”
重矅取出几只花纹奇特的冥牌扔给他,侍奴仔细端详了一番,满意的说道:“果然有手段,这种有价无市的东西也能搞得到。有了它,这些幽冥便不会靠近我们。”
他边说边扔给铜柱和铁柜一人一只,铜柱受宠若惊,爱不释手。重矅又递给萧珏一只冥牌,萧珏没接,只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早就准备好了,你从来就没打算留在这里陪我,你说那些话,全都是在骗我。”
重矅没应,俯身给他系在腰间。
萧珏失望道:“所以,晕倒也是在骗我?你只是为了诓我跟你离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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