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黑历史
每周的大扫除，于静远总会带着隔壁班的同学“借”走姜甜甜。
学校活动，三楼的窗台正对着操场，姜甜甜站在高处时，能看见于静远故意把刘楠楠他们引到操场另一边，像在指挥一场无声的战役。
他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不让那哥弟俩找到机会欺负他，姜甜甜的心里暖暖的。
放学路上的废品站渐渐成了两人的秘密据点。
于静远总会提前把班级积攒的空瓶捆好，放在围墙后：“老师说要环保回收。”
她蹲在地上帮姜甜甜分类塑料瓶，手套上沾着的墨渍蹭到姜甜甜的袖口，两人看着对方衣服上的黑点，突然笑得停不下来。
沈来妹找到了新工作，出租屋的灯换了新的，暖黄的光线里，沈来妹把丸子分给姜甜甜大半。
“那个女生……”爸爸的筷子悬在半空，最终只说，“要好好谢谢人家。”
姜甜甜点点头，咬着滚烫的丸子，突然觉得好像没那么冷了。
屋檐下的冰棱折射着阳光，像串透明的项链，挂在他们灰暗的生活里。
午休的阳光斜斜切过操场，姜甜甜蹲在树下看着地砖缝里的野草，于静远抱着作业本在他身边坐下。
“咱们也六年级，快要小升初了——老师说升学按片区划。”她用铅笔戳着笔记本上的学区图，“我家在XX那边，你呢？”
姜甜甜的指甲猛地掐进掌心——XX小区附近正是他住的那栋旧楼。
蝉鸣声突然变得很响，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胸腔上，像揣了只扑腾的麻雀。
“那……那说不定还同校。”于静远转着铅笔笑。
姜甜甜突然想起去年她塞给自己的手套，指尖的触感还带着余温。
风卷着树叶掠过跑道，远处传来刘楠楠他们打闹聊天的声音，此刻却像隔了层棉花。姜甜甜低头数着自己磨破的鞋边，突然觉得那些豁口都变得可爱起来。
“嗯。”他含混地应着，舌尖尝到淡淡的甜，像偷喝了一大碗蜂蜜。树叶落在两人中间，滚出条弯弯的弧线，像道没说出口的心愿。
…
姜甜甜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持续，两人的友情会继续，说不定以后……以后他还可以嫁给自己心爱的于静远，做一个开心的小男人，幸幸福福的生活下去。
下学期的某天，姜甜甜午休时像平常一样偷偷跑去和于静远聊天，却发现对方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疏离。
“怎么了，静远？”姜甜甜疑惑发问。
“……你爸爸是叫沈来妹，没错吧。而且他老家是X省X市的人。”于静远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冷硬过。
虽然于静远没有去过姜甜甜家，但是爸爸沈来妹有在家长会时和于静远见面，还出言感谢了于静远对他的男儿的帮助。
“是啊，怎么了……？”姜甜甜不明白为什么于静远会因为这个生气。
爸爸不是D城本地人这件事他知道，但他每次想问爸爸老家的事情，爸爸就会闭口不言。
姜甜甜偷偷猜测爸爸以前在老家经历了一些不愉快，所以才不谈这件事。
于静远的表情迅速的起伏了一下，有那么一刻她似乎想要发怒大吼，但很快又把自己的表情强压了下去：“——你是了解你爸爸以前干过什么“好事”，还是他对你也撒了谎，你真的不知道？”
“……什么？”姜甜甜更懵了，“我爸爸以前干过什么？”
于静远向他靠近了几步，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平时妈妈不让我带手机到学校，在学校里用手机也可能会被老师发现……但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得现在跟你说清楚了。”
她举起手机，姜甜甜看到了手机上的内容——
“**//子的真面目——xx高中高二男学生沈来妹勾//引我的老婆，害得我们家分崩离析”
“XX高中关于高二X班学生的开除通知”
——那上面的人是爸爸。年轻时的爸爸。
爸爸是……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在姜甜甜看完之后，还没等他进行下一步反应，于静远就冷笑了一声，继续说：“因为我妈妈过去遇到的那些事和爸爸的背叛，我最讨厌的就是出轨和做小三这种事。而现在，我知道我的好朋友居然是一个品德败坏的小三的男儿——”
“不、不可能！我爸爸，我爸爸不是这种人……这个，这个肯定是假的，是——”姜甜甜愈发语无伦次。
“我搜了一堆信息，难道这些信息都是假的？当时的讨论都是假的，这些铁板钉钉的证据都是假的？你想说一个和你爸爸同名，一样长相，在同省同市的一个人，他不是你爸爸？你可以狡辩说是双胞胎，但双胞胎的名字不会是一样的吧？”于静远的语气从来没这么生硬过。
“——这都是我妈妈发现的。当初离婚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我不想让我妈妈再受到二次伤害了，你明白吗？再别说你爸爸当初还做过那种工作……他也知道这些不光彩，所以才瞒着你，哈哈。一个品德败坏、不要脸的小三爸爸，结婚生娃之后瞒着自己的孩子也是正常……你妈妈离婚了抛下你爸爸也是正常……他活该。”
“可……我，我不明白……”姜甜甜的思绪彻底混乱。
“你明不明白也不重要了，你可以回去跟他问问他当初都做过什么事，让他的家人多丢脸。再见，姜甜甜。我会帮你保密，不让你家的黑历史在同学之间传播，但做朋友这辈子都不可能继续了。”于静远转身就走。
姜甜甜愣在那，浑身发麻，四肢僵硬。
爸爸……爸爸怎么会做那种事？爸爸一直热情积极，怎么可能做那种品德败坏的事……？
他还在发愣，树荫处却突然跳出两个人——是刘楠楠和金停。
他俩都举着手机，眼神兴奋的像是看见了猎物的猎人，对着姜甜甜的脸就是一顿拍！
“我们在旁边偷听偷录这么多次果然是有意义的，哈哈哈哈！你现在感觉如何呀？她会帮你保密，但我们可不会，马上你们家的黑历史就要在整个学校传的满天飞喽~说不定你爸爸端盘子的那个地方都会传呢~”
“终于能逮着一个你的弱点，把你往死里踩了！现在大帅姐于静远也不会护着你了，可怜的小甜甜以后要怎么办呀~？”
“等等——”
姜甜甜匆忙追赶，但那好哥弟俩已经撒腿飞奔，徒留他一个人绝望的在原地抱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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