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落平安,张少校。”虞岁穗太喜欢他眉弓上的那颗痣,边说着话边凑上去啄了一下。
她本来想说你的生日只能下次再补了,但想起答应了张定杰不叫他知道,于是没提。
“嗯?”张栩生见她凑近,稍稍闭眼任她捣乱,然后腾出手轻轻捏了把虞岁穗的下巴,他很快猜到,“是齐飞告诉你的?”
虞岁穗点点头,躺回来揽着张栩生的腰在他背后轻拍,像是在哄着他。
张栩生表情变得有点不自然,捉开虞岁穗的手,嘴上说的却是:“岁穗别闹,痒。”
“你怕痒?”
“嗯,你不怕?”
“怕。”虞岁穗觉得再这么下去可能会被报复,乖乖缩回手。
此时天气大好,沿海城市的气温逐渐稳定爬升,人们换上轻盈的薄衣,梧桐树下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能隐约听到附近的大学生骑着单车笑闹的声音,偶尔还有小狗吠叫。
张栩生在西北驻地很难见到这样的光景,虽然他空闲的时候会应邀去周队家做客,那里的街道也种满梧桐,但在他心里终究不比江南。
他其实是个恋家的人。
这里那么安宁,安宁得让人无法割舍。
又躺了一会儿,虞岁穗终于问出了那句话:“这次任务很危险吗?”
其实就算张栩生不回答她也晓得。
她早就查过资料,并不是制造出新机就能马上投入使用,在投入前线之前要由试飞员进行试飞。
每型战机列装前要完成1500至4000架次的飞行试验,而一架新型战机从首飞到定型,平均17分钟就会出现一个技术故障。
在离地万丈的高空之上,每一个故障都是危险,只能靠试飞员机动解决,解决了算立功,解决不了就是烈士。
虞岁穗见过齐飞被伤残折磨的样子,她是个情感相当细腻的人,不可能不去联想,要是这样的状况发生在张栩生身上,该怎么办。
她不敢想,总是慌忙掐断这念头。
所以她只是想听张栩生否认,然后承诺他会归来。
虞岁穗觉得只要这样一切就肯定会顺利,她把张栩生的胳膊当作抱枕,指腹去他手腕上找寻脉搏。
张栩生知道。
于是他保证:“到时候我一下机就给你打电话报平安,好不好。”
“嗯。”
“岁穗,”张栩生忍不住又凑上去亲她的额角,“我发现一件事。”
虞岁穗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他:“什么?”
“你之前问过我,我为什么叫稻草人,”张栩生没有马上回答,先反问道,“你为什么叫虞岁穗?”
一提这件事虞岁穗就想笑:“我爸想的是虞岁,希望我岁岁平安,我妈想的是虞穗,那时候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月,刚好赶上国庆,她也是军人,穗是国徽上的金麦穗,最后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干脆把两个字合起来,凑个国泰民安。”
“我猜到了,”张栩生拍了拍她,把脸埋在她发顶,“稻草人是守稻田的,我也一样。”
“你怎么不夸我聪明?”
虞岁穗无可奈何:“聪明。”
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沃土,一千零八十万平方公里的空域,四百七十万平方千米的领海。
有千千万万个“稻草人”以金麦穗为至高无上的信仰。
张栩生自诩是其中一个。
“保家卫国,张少校觉悟很高嘛。”虞岁穗戳他。
“又这样叫我?”
平时很少有人连姓带着军衔称呼张栩生,他自己也很少在意,但现在听虞岁穗叫自己“张少校”,他居然觉得有点受用。
他一觉得受用,就在虞岁穗脸上印一个吻:“不过现在不止了,我爱的人叫岁穗,在顾大局的时候,别忘了我对你的感情。”
他把“感情”加重一些,本来想说“爱”,但脸烫得说不出口,更没注意自己早就说漏了嘴。
虞岁穗却皱眉推开他的脸:“你好油腻。”
张栩生一愣,心马上碎了一块,受伤似的大喊无辜:“我在表白呢!”
“我知道了嘛,别…张栩生,你很重!”
跟他打闹了一会儿,虞岁穗忽然想道:“可是稻草人会不会太脆弱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改成钢铁人。”
张栩生终于发现她的脑回路奇怪了,但还是挺认真地对比了一下,摇头说:“…没有,钢铁人有点怪怪的,你不觉得吗。”
“好像是有点,”虞岁穗趴在张栩生身上,伸手轻轻摸他眉弓上的痣,“张栩生,我也想要你岁岁平安,以后我做你的护身符,保佑你。”
听她这样说话,张栩生的心不可控制地化作一滩水,恨不得什么都答应:“好。”
因为时间来不及,他们在附近的快餐厅吃了中饭,然后虞岁穗送张栩生去机场。
路上张栩生一直端着手机不知道在发什么电报,手指乱飞,嘴角也根本压不住。
虞岁穗不知道他在春风得意些什么劲,实在好奇就假装靠着他肩膀睡觉,暗地里斜着眼睛偷看。
她看到一串群消息:
【少校机快:没飞的都来接旨】
【再叫开火控:有屁快放。】
【蜻蜓:栩生什么事?我刚好下午要出来,顺便来机场捎你?】
【酒醉的蝴蝶:接——】
【一只海东青:表情/耳朵】
【少校机快:我谈恋爱了!】
【酒醉的蝴蝶:什么?!真的吗?好小众的词语…】
【蜻蜓:表情/撒花/烟花/】
【再叫开火控:不早了,该起床了兄弟/狗头/黑眼圈黄豆】
【蜻蜓:原来回家忙这个去了,怪不得周队给批假。】
【少校机快:谢谢谢谢,谢谢大家!】
【再叫开火控:你到底在谢什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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