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开局。
谢潍神色冷冷地抹掉头顶的杂草,正欲起身,但脚踝处让人无法忽视的剧痛令她不得不停下自己的动作。
“你再说一遍,要我干什么?”
“宿主0053您好,恭喜你进入副本世界。本次任务我们将赋予您平民‘希维拉’的身份,请您尽快找出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并助其成神。”
脑子里的系统用毫无波澜的语气重复了刚刚的话,谢潍将手里的杂草丢到一旁,简直被气笑了。
“你们说这话,自己笑了没?”
她一觉从梦里醒来,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这里。周围景色黯淡,月上中天,她就这么躺在碎石杂草堆里,还崴了脚。
现在脑子里还有一个神经病跳出来,嚷嚷着让她去帮别人成神。
“滚你的,让我回家。”
谢潍摸索着扶住一边的树干,不料系统的声音在此刻猛得变尖锐起来:“请宿主进行任务!如果强制违反规则,我们将对您启动惩罚系统!”
好像一股电流淌过四肢百骸,谢潍眼前一花,身体就软绵绵地趴了下去,动弹不得。
“检测到宿主强烈个人反抗意愿,已启动最低级惩罚预警。如若宿主仍存在此行为,将逐一开启高级惩罚系统。”
谢潍趴在地上,一声低骂差点溢出喉咙。她深呼吸稳了稳心神,又开口问道:“让我找到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那气运之子是谁?”
“抱歉,本源系统暂不提供相关资料,请宿主自行探索。”
谢潍:“……”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现在在哪里?”
空气凉嗖嗖的,她身上的衣裙被碎石划开了很多口子,脚踝处还时不时传来钻心的痛。
“……”
系统沉默了两秒,就在谢潍以为它已经挂机了的时候,周围忽然响起了细碎的动静。
“希维拉……希维拉……她死了吗?”
“都怪你!帕拉,我们不该这样骗她的……”
是很小的争吵议论声,没几秒又停了。只是没过多久,又爆发出一道有些尖锐的斥责。
“我怎么知道她这么蠢!死了又怎么样,她可是异种!”
谢潍还趴在地上,眉心一跳。
异种?什么异种?
“帕拉,是你提出来的主意,你去看看她到底死了没。”
“去就去!”
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靠近了谢潍,等那人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时,谢潍猛的睁开了眼睛,吓得那人尖叫着连连后退。
“啊!!——希维拉,你没死?”
身上那股酥酥麻麻的劲已经过去,谢潍费力地撑起身,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是个男孩,看着约莫十二三岁,脸上有些轻微的雀斑,那双褐色的眼瞳正惊疑地瞪着她。
“没死在这里装什么吓人——”
叫做帕拉的男孩嘴里嘟囔着,仿佛安心了许多。他神气地叉着腰,瓮声瓮气地指挥起躲在后面的人来。
“别躲着了,她没死呢!我就说吧,异种就是命大!”
就在这时,挂机的系统忽然有了动静。
“这里是村庄的后山,原身被骗至这里采药,结果失足滑下山坡,一命呜呼。请宿主稍等,正在为您载入数据库……”
躲在后面的小孩们纷纷跑了过来,见她没死,顿时没了方才的小心翼翼,嬉笑着将她围住。
“喂,你们异种是不是都命大啊?从那么高的山坡上摔下来都没死?”
帕拉笑嘻嘻地拽住了谢潍的辫子,正欲用力,眼前忽然一花,天旋地转间就狠狠摔在了地上。
“啊啊啊!!——”
谢潍面无表情地扭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将他的脸死死拍在地面上,月光洒在她眼底,染上一层冷漠的银灰。
“命不命大我不知道,但是你再多嘴一句,我就把你这只手废掉。”
她的力气大的吓人,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顿时被她吓得不敢动弹,周围的人也噤声了,像盯怪物一样盯着谢潍。
“送我回去。”
谢潍吐出这两个字,手上又用力了几分,钻心的痛吓得帕拉连连点头,她松开了一只手,气氛有一瞬间的凝结,过了几秒,那些小孩子才犹犹豫豫地将她扶起来。
谢潍闭着眼睛,在脑中整理着刚刚系统载入的数据。
原身“希维拉”是在十四年前的一个雨夜,被秘密送到这座小村庄的。她被托付给老教授赫利斯,但是由于异于常人的外貌,她受到了这个村子里人的排挤。
因为希维拉有一双银色的瞳孔。
一双,和“祗”一样的,银色的瞳孔。
“这个‘祗’又是谁?”
“是上一个陨落的神明。神陨被人们视为不幸的象征,哪怕它只被记载在古老的羊皮书上,从未有人见过。但是‘祗’和所有先前陨落的神明都不同,祂——”
系统说一半就顿住了,滋滋的电流声盖住了所有的声音,谢潍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它继续往下讲。
啧,这系统怎么这么烂,就不能给分配一个好点的吗。
“希,希维拉……”
帕拉的声音将谢潍的思绪拉回现实,她伏在他的背上,抬头一看,浓重的墨色下,前方晕染着一点橘黄色的灯影。
到家了。
说也奇怪,希维拉明明有十四岁了,却比十二岁的帕拉还要瘦弱。
她从帕拉背上下来,拍了拍破破烂烂的裙角,一瘸一拐地往家中走去。
“奶奶,我回来了。”
谢潍拍了拍门,却发现没上锁,一推就开了。灯火如豆,光影下,年迈的老人披着羊毛毯,正对着窗外浓重的夜色发呆。
听见响动,老人猛的掀开身上的毯子想下地,但似乎腿脚不利索,险些摔倒。
“您慢点。”
谢潍瘸着腿去扶,赫利斯将她的手紧紧握住,眼里闪动着泪花。
原身的记忆里,这个和蔼可亲的老教授一直对她很好。
赫利斯是这个村庄德高望重的教授,在镇上的学堂教书。许多人视希维拉为不幸的象征,吵着要将她丢出村庄,但都被赫利斯拦了下来。
“希维拉,你的脚——”
赫利斯注意到了她满身的伤痕,目露担忧之色。谢潍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手:“没事的,只是摔了一跤——”
她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您今天吃药了吗?”
是的,她才想起来,赫利斯最近身体很不好。帕拉等人骗希维拉后山有能治病的草药,所以希维拉才会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吃过啦。你不要太担心,我的病我清楚。来,我给你上药。”
赫利斯牵着谢潍的手,从书桌上拿出一瓶药水,仔细给谢潍的伤口涂抹上。
老人的指腹擦过伤口,有些疼。谢潍发着呆,忽然一抹冰凉的触感贴上了她的肌肤,谢潍回过神,赫利斯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希维拉,乖孩子,十五岁生日快乐。”
那是一条很漂亮的蓝宝石项链。纯粹到没有一丝杂质,银边雕刻出一朵又一朵精美的花纹。
赫利斯将它小心翼翼地戴在了谢潍的脖子上,雪白的肌肤托着那抹清透的蓝,格外好看。
今天,是希维拉的十五岁生日。
谢潍食指摩挲着项链上的宝石,明灭的灯火跳进她眼底,闪着光。
“希维拉。”
赫利斯郑重地拍了拍她的手,语气严肃。
“你一定要保管好这串项链,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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