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宴在那急地跺脚,大声喊道:“南煊,你愣着做什么?”
宁溯回眸看向南煊,嘴角微翘,喃喃道:“南,煊。”
那长剑回旋进攻,宁溯眉头一拧,有些不耐烦,三两下将长剑踩在脚下。阚宴羞怒,召唤剑灵,飞跃上前,南煊紧随其后,左右夹击。
忽然,一道黝黑魔气落于阚宴身前,突如其来的攻击使他脚下差点不稳。魔气散去,一男子半跪在宁溯面前,“恭迎魔尊归来,属下来迟了,还望魔尊恕罪。”
宁溯抬手示意起身,悠然道:“来得正好,把白衣服的处理了。”
“是。”
阚宴:???
顷刻间,宁溯来到南煊身后,单手环腰,俯身靠近南煊耳边,语气轻盈,一字一顿道:“南,煊?”
南煊瞳孔微张,转身擒拿,反倒被宁溯控制,双手被宁溯抓得死死的。
两人挨得很近,此刻宁溯的容貌映入眼帘,看得更加真切。若非敌对,南煊都想为眼前之人挥旗呐喊“天下第一美男子,唯宁溯是也。”
看得入神,宁溯眼角微挑,俯首挑逗道:“南煊,我长得好看吗?”
南煊顿时感到胸腔爆炸般羞耻,侧头回避那灼热的视线,小声嗫嚅:“少自恋,谁看你了。”
噗嗤,宁溯没忍住笑出声,“好,你没看我,那我看你总可以吧?”
“不可以。”
“为何?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一定要看个够。”
远处,阚宴在打斗中难得抽出间隙朝南煊喊道:“南煊,你们在干什么?”
……
南煊深吸口气,趁其不备攻击下盘,虽然不雅,但好用。宁溯松手,后退两步,埋怨道:“踢坏了可怎么好?”
南煊顾不上羞耻,脚下一点正准备去到阚宴处就被宁溯一手按住肩膀压下,耳边传来宁溯挑逗的声音:“不用管他们,我带你去玩。”
还没来得及反应,南煊已经被宁溯拉入双间裂痕。
山下的神将一个接一个回到山顶,众人误以为与宁溯对打之人就是魔头,一鼓作气冲上前与之共战,可没等他们出剑,那人便已消失不见。
眨眼的功夫,南煊二人就到了魔界。
“一千年没回来,这里竟然一切如旧。”
宁溯负手走在前面,闲庭信步,悠然自得。南煊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地乖乖跟在后面。
眼前一间亭子屹立在池水中央,水面上菡萏盛放,清香扑鼻。不曾想,魔界竟然还有如此雅致之地。身旁一朵菡萏垂头丧气,脖颈处有轻微裂痕,似乎风一吹就会身首分离。南煊俯身轻轻抚摸裂痕,一点银光掠过,裂痕消失,菡萏恢复灵气。
南煊望着菡萏出神,突然感觉背后如火一般灼烧,回头看去,果然是宁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南煊起身轻咳两声,道:“为何这般看着我?”
宁溯笑道:“南煊小将军,还真是,出淤泥而不染。”
南煊皱眉不解,神界是什么不堪之地吗?宁溯上前牵过他方才救治菡萏的手,置于掌心,另一只手轻轻摩挲,好像在安抚受伤的小猫。南煊顿时不快,倏地收回手,冷冷道:“别碰我。”
宁溯:……
二人走进亭内,水面泛起点点红光,随即出现众多魔族将士齐刷刷朝宁溯行叩拜大礼,高声道:“恭迎魔尊大人归来,带领魔界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自从魔尊宁溯被镇压后,鬼王避世,妖帝无能,几乎是神界一家独大,自古以来,神魔势不两立,神界独大,魔界自然没有好果子吃。如今宁溯归来,人神两界恐怕会再次迎来腥风血雨。
南煊心底一横,跃身抽剑,向宁溯刺去,纵使不能将他彻底消灭,也能让他受伤,从而能有更多时间静待帝尊出关。
这一剑狠狠刺入宁溯的心口,魔族将士一惊,纷纷起身逼近亭内,宁溯一个眼神,众人皆停下脚步。南煊握剑的手不知何由颤抖不止,宁溯单手拔出剑刃,又是鲜血横流。
看着汨汨流淌的血液,南煊内心像是被谁揪了一把,一阵刺痛,胸口灌铅般沉重、下坠。宁溯握住他颤抖的手,微笑道:“这次刺对位置了,很厉害。”
南煊瞳孔收缩,木在原地不知所措,宁溯像是想到什么,触电般放下他的手。身后的魔侍问道:“魔尊,此人是您带回来的神界俘虏?准备如何处置?”
南煊此刻有些耳鸣,依稀间听到宁溯正言道;“并非俘虏,他是本尊带回来的客人,此后他都是我魔界的上宾,不可怠慢。”
魔侍明显愣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回应,“是。”
半晌,南煊终于缓过神,四周的魔族将士已经消失不见,宁溯坐在栏槛上,双手环抱,正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你为何,不杀我?”南煊有些无力,双手自然下垂,剑柄在手中摇摇晃晃。
宁溯不解,“我为何要杀你?”
“第一,我是神仙。第二,我刺中你两次。”
宁溯哈哈大笑,全然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口,“第一,无论你是不是神仙都不重要,我想杀一个人,从不管那人是何身份。第二,倘若我不想让你刺中,哪怕你损耗全部修为也不能奈我如何。”
这个人,好像脑子有问题。南煊暗自感叹,这世间原来还有比阚宴更自大的人。
而后,转念一想,也是,毕竟他可是煊赫一时的魔尊宁溯。
南煊叹气道:“罢了,反正我打不过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他没有抬眸看宁溯,不知他是什么表情,不过想想也知道,定是充满挑逗和无所畏惧。感觉到对方站起身,南煊不由得往后退一步,眼前之人气场逐渐逼近,直至将他堵在柱子前,道:“真的?想怎样就怎样?”
南煊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木楞着点头,宁溯笑道:“那就,给我疗伤。”
南煊:……
什么意思,我千辛万苦给你刺的伤口还要我来疗愈?那我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见南煊没有反应,宁溯又重复一遍,“给我疗伤。你自己说的,君子不可言而无信啊,小将军。”
南煊没辙了,毕竟这人根本不打算伤害自己,既然如此,就一直跟着他,寸步不离,倘若他敢谋害百姓性命,再刺他几剑便是。
想到这,南煊感觉呼吸顺畅多了,连空气都变得格外新鲜。伸手推开宁溯,指了指桐木椅,道:“坐下,疗伤。”
宁溯喜形于色,乖乖坐在那里,任由南煊处理。
南煊看着两处伤口,心下又是一凝,深呼吸后给伤口处输入灵力,半盏茶的功夫不到,伤口已然愈合。
宁溯的衣襟处若不是有明显的血迹分界线,他都不知道宁溯流了那么多血。
“这就结束了?”宁溯意犹未尽,“会不会太快了?万一急于求成落下病根怎么办?”
南煊满脸幽怨,拍拍胸脯,“本将军的疗伤能力虽不及专业的医仙,但在将军堆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说完他就后悔了,莫名的羞耻感涌上心头,暗暗思量:宁溯跟个小屁孩似的就算了,怎么自己也这么幼稚。
宁溯忍俊不禁,憋笑憋的辛苦,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那是我的不是了,竟不知,南煊小将军这般厉害。”
南煊:……
南煊起身正正颜色,低头盯着宁溯,此人眉如春山,乌黑的眸底深处暗流涌动,鼻若悬胆,紧致秀美又不失坚毅,朱唇皓齿,微微弯起一点幅度便叫人欲罢不能。南煊越加想给他摇旗呐喊,“美男子啊美男子,五界之中,谁与争锋。”
“小将军,你又看我看得出神了。我真有那么好看吗?”
南煊一个踉跄,差点没稳住,正经道:“自恋,没看你。”
用最红的脸说最冷酷的话,五界之内,谁与南煊争锋。
宁溯也不揭穿他,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嘴角一抹柔情真是让人无法将他同十恶不赦、罪大恶极、杀人不眨眼等词汇放在一起。相反,南煊觉得,红颜祸水、祸国殃民更适合他。
忽然,结界处传来异响,宁溯起身拉上南煊离开。
方才南煊站着宁溯坐着时,自我感觉良好,可宁溯起身的一瞬间,南煊觉得自己的气场瞬间被压制的体无完肤。宁溯太高了,无论是身材还是面容,都给人终身无法企及的压力。
想到这,南煊脸颊又是一红,好歹他也是神界堂堂副将,气势和气质竟然都输给眼前之人,可恶。宁溯回头,眼中浮现一丝担忧,语气温和,问道:“你怎么了?”
南煊一愣,疑惑道:“啊?没怎么啊。”
宁溯眼睛一眯,“那你方才为何跺脚?”
……我跺脚了吗?我跺脚了?天呐,真真是,羞耻无比!
就在南煊疯狂找理由搪塞过去时,前方阔步走来一人,南煊认出他是血融山上同阚宴打斗不休那位,他回来了,不知阚宴如何。
“禀魔尊,神界宵小一路追到魔界。”那人半跪作揖,很是尊敬宁溯。
宁溯面露愤意,森森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
南煊手心一紧,正欲开口,又对上宁溯的眼神,一汪春水,平静又清透,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回去。能说什么呢,难道说让他不要伤害神族,放他们走?把自己当什么人了,真是自大。
宁溯转头叫住那人,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不以为然,“苏愿,把他们吓走。”
南煊和苏愿几乎是同时愣住,苏愿反应极快,作揖离开。南煊还有些惊讶,“你为何又要放了他们?”
宁溯没有回头,继续拉着他往大殿走去,边走边回答:“一群废物而已,不想同他们浪费时间。”
“哦。”
走过拐角,一片花海映入眼帘,琼花玉叶,千姿百态,南煊深呼吸,芳香馥郁,直顶天灵盖。
“据我所知,魔界地壤并不适合种花养鱼,为何这里既有菡萏池又有大片花海?”
南煊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宁溯笑道:“北国那千年冰封之地都能种植粮物,何况这里。”
“北国种植的是时节作物,自然没什么。只是……”
只是魔界地壤乃是万年前魔族先祖以白骨血肉填充而成,怨气冲天,虽有助于魔族将士修炼,但绝不适合种植花草。
半晌,宁溯回道:“心诚则灵。我心诚,百花自开。”
……
“也是,看来你很喜欢鲜花。”
“嗯。”
二人穿过花海,一幢魔族大殿耸立眼前,金碧辉煌,雕栏玉柱,实在华贵。南煊正欲上前,宁溯拉着他的手一紧,一步靠近,将南煊衣摆上的花瓣轻轻拭去,眼眸低垂,粒粒分明的睫毛在光线照射下倒映出长而宽的阴影,落在眼睑,看着竟有些忧郁。
“小将军,有人来了。”
南煊一愣,呆呆问道:“谁?”
“阚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