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星给沈临溪使了个眼色,沈临溪会意,将她带到沈掌门的面前。
沈掌门感到诧异:“阿星,你怎么在这?刚才穿云箭是你放的?你给谁放的?”
沈寒星缄口不言。
沈临溪拿出魔鸽上的布条:“沈寒星,老实交代,细作林映雪在哪?”
“映雪?她一个凡人怎会来这,自然是在寝卧睡觉了。”
沈掌门不怒自威:“沈寒星,为师知道你与林药师交好,可你身为除妖师,切莫不要意气用事,不然为师只能教法伺候!”
“师父,过了今晚要打要罚任凭您处置,可现在,恕弟子难以从命。”沈寒星用灵力召唤出叶子,一副要抗争到底的样子。
“寒星,你糊涂啊!鹤安!”沈掌门气得背过身去。
“是,师父。”沈鹤安走上前迎战。
沈寒星低语:“打脸,伤势会更明显一点。”
沈鹤安点头允诺,大喝一声:“师妹,得罪了。”
一番打斗之后,沈鹤安三下五除二地用沈寒星的叶子绑住沈寒星。
“师父,她交代了,布条上写的‘老地方’,是山顶的老槐树下。”
“走!去抓细作!”
青莲门众人向老槐树奔去,很快来到了林映雪和孤影的所在地。
“细作林映雪,给我出来!出来!”沈临溪叫嚣道。
孤影拉着林映雪隐身屏气。
“不出来?看看你的好姐妹吧!”
他从人群中拽出被绑住的沈寒星,此时的她鼻青脸肿,嘴角还沾有血痕。
沈寒星被拽倒在地,忍不住咳嗽两下,竟咳出了血。
“寒星!”林映雪吓到叫出了声,她不顾一切地上前扶起沈寒星。
脱离了孤影的牵制,林映雪立马现出身形。
沈临溪嗤笑道:“还真是姐妹情深啊。”
“阿雪,对不起,我……我太疼了,对不起……”沈寒星不停抽泣。
林映雪强忍着哭意,“没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错。”随后她扭头看向青莲门众人,十分愤慨:“一人做事一人当,有本事冲我林映雪来,欺负无辜的人就是你们青莲门的规矩吗!”
“不愧是细作,竟开始分起‘你们’‘我们’了,请问‘你们’是谁呀?”沈临溪再一次嗤笑。
林映雪咬唇,眼神里满是愤慨和悲悯。
隐身的孤影冷眼看着我见犹怜的沈寒星,内心十分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她的计谋。她究竟想干什么?出卖她的姐妹吗?这对她有什么好处?而且她也受伤了。他搞不懂她的目的。
“林映雪,你身为人族,却与魔族苟且,你可知罪?”
林映雪抿嘴,反问道:“沈掌门,我不过是半夜来这里散步罢了,何罪之有?”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撒谎。
“这一树的槐花与布条,可都是你苟且的事实!”沈临溪怒道。
“临溪大哥,你没爱过人吗?我睡不着在这槐树底下对一个人单相思,有错吗?”
此言一出正中沈临溪的下怀,他说不出话来。
“林映雪!”沈掌门拿出魔鸽,“这只来自魔界的鸟,还有写了字的布条,你又作何解释?今晚子时,你要与谁会面,必须得用到魔界的东西?”
林映雪不太会撒谎,一时不知如何回应,索性将头扭向一边。
见她不回答,沈掌门义正言辞道:“林映雪,你虽不是我青莲门弟子,可你入了我青莲门,也得遵循青莲门的规矩,你可还记得,青莲门教义第一条是什么?”
“与魔族通奸者,受玉骨冰心鞭三十,逐出青莲门。”
玉骨冰心鞭,由白玉制成,力道惊人,寒冷彻骨。
“玉骨冰心鞭,修仙弟子都受不了,何况你一个凡人。无规矩不可成方圆,林药师,只能受点苦了。”随后沈掌门下令,“罚药师林映雪受玉骨冰心鞭三十,逐出青莲门。鹤安,你来执鞭。”
“是……”
沈鹤安话音未落,只听得沈寒星慌慌张张道:“等等,等等!凭什么?啊?就因为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鸟还有不知道哪里来的布条,就要判映雪的罪吗?你们睁开眼瞧瞧,这里哪有魔族,说不定是他沈临溪冤枉人呢!”
沈临溪心想,不是你让我找细作么,怎么还背刺我起来了?
“师父三思啊!说不定,说不定都是误会呢……”沈寒星急得快要崩溃了。
“寒星,不要说了,我认,我甘愿受罚。”
沈寒星疯狂摇头,嘴里呢喃:“阿雪……”
林映雪的眼神犀利,“我的确通过魔鸽与一位魔族联系,但那不叫‘苟且’,那是爱。我林映雪说话当真,甘愿承担一切后果,请沈掌门责罚。”
微风拂过,隐身的孤影心底泛起阵阵涟漪。这个女人,他没有爱错。
林映雪下跪磕头,声音洪亮:“请沈掌门责罚!”
沈掌门闭眼叹气,“鹤安。”
“是,师父。”
沈鹤安执起玉骨冰心鞭,走到林映雪面前,十分抱恙地向她鞠了一躬:“林姑娘,得罪了。”
林映雪跪在地上,诚然等待惩罚。
沈鹤安举起鞭子,踌躇了几下,闭眼朝林映雪扫去。
听见了鞭子抽打在身上的声音。
再睁眼,只见孤影挡在她的身前,硬生生地忍受这一鞭的痛击,映雪毫发无伤。
“孤影,不要……”林映雪呢喃。
孤影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咬牙切齿道:“这三十鞭,我替她受。”
“不要,不要!你会受不了的!”
孤影淡然一笑:“若我都受不了,你又怎能经受得住。”他顿了顿,继续道:“我虽一时无法离开青莲山,可在这个结界里面,我还能够瞬移。”说罢,他略施法术,将林映雪移到了半山腰凉亭。
他知道,作为凡人的林映雪,一时半会儿是爬不上来的。
他对沈鹤安笑道:“快点,趁她上来之前。”
沈掌门开口:“我认识你,你是魔族的左护法,没想到你与林药师……”他叹了一口气,“既如此,鹤安,动手吧。”
沈鹤安点头应允,举起鞭子向孤影抽去。
一鞭又一鞭击打在孤影身上,孤影的脸拧作一团,无法抑制的痛疼得他冷汗直流,他紧咬住下唇,竭尽全力保持冷静,可是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剧烈的疼痛刺向他的每一寸皮肉,鲜血在白衣上蔓延,透出一道又一道猩红的血痕。
孤影的视线逐渐模糊,他喘着粗气,望向沈寒星。
这便是你想要的?那你赢了。
若论得到林映雪,那我赢了。
鞭子的抽痛如滔天浪涌让他逐渐麻木,他陷入幻觉之中,发出癫狂的笑。
即使嘴角渗血,他也要笑。
即使步履蹒跚,他也要笑。
天,也许他斗不过了。
可他在满腔的仇恨中寻到了想要守护的人,在被麻木敷住的幻境中看到了想要守护的人。
他倒在地上,笑得更加肆意。
我孤影千年前被屠了满门,如今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了。
我有人爱,也被人爱。
太好了。
三十鞭,止。林映雪浑身是泥,蓬头垢面地爬上山顶。她扑向孤影,放声大哭。
“你这个傻瓜!大傻瓜!你为什么要这样?”
天知道她是有多慌张地爬上来,她已经不注意任何形象,也不顾一切了。
孤影如一滩烂泥陷进地里,他苟延残喘地看向林映雪,无力地笑道:“你没事就好。”
“你这个家伙,灵力那么强,为什么不抵抗啊……”林映雪不停抽泣。
“若我伤害了你的朋友,我们就没法做朋友了。”他拼尽全力露出一丝惨笑:“小雪,我想当你的朋友。”
原来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去北辰山采药时,她对他说过的话。那时,她怕他伤害沈寒星,便对他说:“你要是伤害我的朋友,我们就做不成朋友。”
林映雪哭得更厉害了。
沈鹤安悄然给沈寒星解开了捆绑的束缚,沈寒星扭动手腕、舒活经骨。
沈掌门发话道:“刚才那三十鞭,是你自愿替林映雪受的,接下来的账,贫道要找你本人算一算了。”
沈寒星摸了摸口袋中的阵眼石。
“请说。”
“蜀州三十万受难百姓,莲花村一百户人家。”
“嗯,怎么了呢?”孤影不以为然。
“今日这青莲山你出不去,也永远都出不去了。青莲门众弟子听令:杀一个大妖,可获得二百年灵力;吃一个大妖的心脏,可获得三百年灵力;又杀又吃,就是五百年。能否修仙得道,靠你们自己了。”
“不要,不要!”林映雪拦在孤影的面前。
不可以,不可以!他是为了她才身受重伤的,他不可以就此殒命!
“你们要取他性命,就先杀了我!难道你们除妖师,要连我这个人族也要杀吗?”
“叛徒的命,也可杀得。”
“你们!”
忽然一道雷电霹雳,震碎了青莲山的结界。
夜空中飘来一个声音:“想动本尊的人,得先问问本尊的意见。”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侵袭,将青莲山的众人全都后仰在地,眼睛看不清东西,耳边只有狂风呼呼作响。
孤影无力地牵住林映雪,“趁现在,走。”
“慢着!”沈寒星叫住他们:“孤影,我的好姐妹交给你了,她要是有半点闪失,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
孤影恨透沈寒星,可是保护林映雪他是可以做到的。他用充满敌意的眼神冲她点了点头,随后带着映雪瞬移消失不见。
沈寒星淡定地抚摸着阵眼石。
一阵风拂到沈寒星的耳边,传来炽幽送来的几个字:“谢谢告知。”
沈寒星嘴角上扬,对风轻语:“不客气。”
狂风向远处驶去,逐渐消失不见。
沈鹤安淡淡呢喃:“把林姑娘推给敌人,真的可行吗?”
“好戏还在后头。”沈寒星自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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