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红白交加,似乎在挣扎是否应该告诉他,最终还是憋不住,道,“我师弟曾撞见过宗主给右护法拔傀钉,可拔了之后,右护法却哭的很绝望,听师弟当时说,一个大男人做成那样,以为宗主不要他了,寻死觅活,好多宗主的傀儡拦着他,才救了他一命,没有办法,现在还是盯的两枚傀钉,没有思想的死傀,怎么可能反抗宗主?”
三夭听了道:“这就怪了。”
既然他们的目的都是打垮宗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三夭对他们亮出的那怀表。
“这表是我进藏宝阁时,门口的傀给我的,他提醒我戌时三刻,必须出来。”
三夭疑惑道,“如果不是右护法传的信,那又会是谁呢?是你们口中死去的冰双吗?”
青衣脸色霎时一白,“不对不对,越来越乱了……总之先出去再说。”
已经往外掠去,三夭紧跟其后,道:“入口被人关了,出不去的,你知道如何解开那里的另一条秘道么?”
“解不开的。只有宗主才知道怎么开启”青衣急道,“入口怎么就出不去了?”
只是他这回一撞,入口却开了。
三夭一顿。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发展越来越诡异了。以为是战友的右护法成了敌人,以为是敌人的弟子们竟变成了战友。甚至原本关起来的门,又被打开了。
昭风暗中分析道:“外面那傀一定知道里面有人,它想让我们和这俩人呆一起,是想让我们知道什么么?”
青衣还不忘他的战友,回去背了人就出来。
三人一起顺利出了藏宝阁。
一路果然无人,更无傀,只有门口一傀了无生机,证明了三夭所言没错。
这时,她忽觉怀中表热得发烫,三夭拿出一看,即将到戌时三刻了,发烫的表是在给她警示么?
三夭加快步伐,急道:“快走,要到时间了,去我寝室,我那边有隔音阵,还有好多事情没弄清楚。”
“正有此意。”那青衣道。
二人一拍即合。此刻月明星稀,极乐宗上灯火通明。
推开自家房门,迎接三夭的是一股毫无防备的杀招。
“小心!”昭风喝道。
三夭往旁边一窜,身后背着战友的青年就中招了。呜呼一声,仰躺在地,把悲伤的战友垫成了人肉垫子。
“何方?怎么会是你?”
里头涌出数人齐声尖叫,三夭拍拍胸膛,“好险好险。”那群人又一抬头,以一种极为仇视的眼神望着她,三夭无辜道:“我啥也没做啊——”
就被众人围攻着裹入房门,砰一声关上,隔音阵的加持下,极乐宗新左护法的家安静如常,可内里却乱成一锅粥。
“余娇,你何时知道我们的计划?”
三夭解释:“一刻钟前,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藏宝阁的人是你抓的?把他们放出来!”
三夭再解释:“怎么可能,我也才从里头出来。我也想知道。”
“你跟踪何方和涂卜,居心为何?果然是宗主的走狗!”
三夭有气无力:“我不是,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出现在那里。”
“凝丹丸都在你手里,还狡辩,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三夭瞪着死鱼眼:“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比你们知道得还少。”
“宗主到底有什么计划,你们还有什么阴谋?”
“你杀冰双是不是密谋已久?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到底怎么发现的?谁是叛徒?”
“……”
被众人捆绑,围在中间,言语拷打的三夭,已经麻木。
谁能告诉她突然出现在她房间的那一大群人是怎么回事?极乐宗大半个宗的弟子,都在她房间了吧?
问话扎堆地问,还一个个不听人解释,三夭这才知道剑里的那三人闹腾起来原来是小菜一碟,这些才是真家伙。
三夭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濒临爆发之时,门哐一声又开了。
哄闹戛然而止。
那人呜哇一声大叫:“果然被宗主发现了!现在右护法正带人往藏宝阁里抓人!”
三夭一愣,那傀说的戌时三刻出来,竟真的在帮他们。
“诶?何方他们回来了?”
众人才往旁边一瞧:“你、真是你带他回来的?”
“不然呢?”三夭长叹一声,“我都说了我和你们是一条线上的人了,与其花时间拷问我,不如抓紧时间救你们的何方,他被你们打得头破血流了!在不治就来不及啦。”
众人才连忙给他灌输灵力。
众人还是不信,只能说白日那场崇拜之戏演得过于深入人心,想要转变余娇在众人心中的宗主无脑崇拜者的角色,还需要时间。
只是下一刻,那小春悠悠转醒,一句“师姐,原来真是你救了我!”
一下把余娇的真面目给挑明了。
原来,众人躲在余娇房间时,看到浑水的半傀小春,为了询问小春的去向,拥有解傀之术的反叛者给他解了傀,直到现在才醒。
小春三言两语把此前余娇的大事给抖了出来,何方悠悠转醒,也向战友们重申了她的身份,余娇的嫌疑才彻底解除。
为防布休再各殿搜查“非法聚集”,给他们一窝端了,众人决定先各回各家,临行前,却纷纷给余娇扣了个新宗主的帽子。这才放心离去。
转眼从疯女人的走狗容升成谋权篡位大军的大帅,今夜着实是不同寻常的一晚。
寝殿只剩下四人。余娇、小春、何方,以及一个拔了傀钉还没苏醒的涂卜。总之这个配方出现在极乐宗的深夜是没有问题的。
关上门,四个反贼开始了他们之间的第一场谋权篡位大会。
“你们今夜入藏书阁,就是为了凝丹阁?”
三夭传递了脑内三人尖锐的问话,毕竟对聪明了还没到一个月的三夭而言,直接让他接手“谋逆”大事,还是太难为人了。
何方听了一噎:“就是这么回事,怎么样?”
席有玉一针见血,透过三夭之口传递出来:“所以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大阵仗,谋权篡位的事,居然没有一个周密的计划?”
“当然不可能!”何方辩驳道,“偷凝丹丸只是一次演练,顺便给明日的行动摸摸环境……”
“明日?!!”
三夭几乎那道激烈的叫嚣穿透了天灵盖。剑里的其他人都震惊了。
第一次失态的席有玉咳嗽两声,唤三夭道:“你告诉他,今夜闹出那大动静,是个人都知道加强警戒,还明天,不用想都会失败!”
惊诧中的三夭已听不到何方后续的滔滔不绝,只做个没有感情的传话筒。
何方也被这话中的讥讽刺激了,蹭起来怒道:“余娇,你以为全世界就你聪明?无论今晚有没被发现,明天的行动觉不能取消。”
三夭拽了拽他的衣袖,把人重新拖到地板上,好言好语道:“不要生气嘛,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何方头一次见余娇示弱,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就算被一旁的小春一巴掌推开,何房也没察觉,磕磕巴巴道:“那、那是因为宗主有隐疾,每日傍晚时分会头痛难耐,这还只是寻常,每隔十年,宗主的隐疾会达到极致,全身功力消散,是她最弱的时候。错过明天,要再等十年。”
三夭狐疑道:“这么隐秘的事,你又从何得知?”
“冰双。”又是这个名字,不只如此,“制傀之术,连同我们这群人,都是她集合的,这次的行动也是她制定的。她说宗主行事残忍,那些考核中死掉的弟子都被宗主拿去炼了邪功,当初入宗本为修炼,谁都不想每个月这样胆战心惊下去。这件事我们已经筹谋几年了,绝不是突然行之。”
三夭叹道:“原来如此,那你们怎么都不找我呢?”
“还不是因为你日常惯独来独往,连男修都难亲近,找的情人也都是那样的笨蛋。”
他手一指,小春此刻看起来呆呆愣愣的,的确不太聪明的亚子。
三夭却走神了,原来余娇私下里心防这般重。
可惜,无论余娇,还是冰双,此刻都已成了一捧黄土。
昭风推测道:“冰双已死,却还有了昨夜那傀儡。说明冰双也并非最终的谋划者。那背后之人,找了极乐宗最有望成为护法的二人,一个做头领策反内部,另一个揭穿真相引导他逃走,实则是为了以防不测……不管那人是谁,却是真想杀死梦若啊。”
“什什什什么!你们想……唔!”小春云里雾里听了半天,此刻才终于明白过来,他们一直在商量的,竟是杀宗主!
竟然、敢、杀宗主!
就算被何方及时捂住了嘴,小春还是支支吾吾的,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不管怎样,你已经上了贼船,此刻退缩,便只能死了。”
何方亮出手中的剑。
小春欲无泪,他只是睡了一觉,怎么醒来就成了逆臣贼子呢?
正当时,门再三被闯开,众人一惊,齐齐朝门口望去。
闯入门的是右护法……不,是顶着右护法长相的傀儡。傀儡一言不发,直往寝殿内巡视一圈,小春往三夭身后缩了缩,整个人抖得似风中的柳叶。立刻把傀儡引了过来。
伸手就往小春头顶抚去。
糟糕!三夭想起那两枚被拔走的钉,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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