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理判定:自杀,无其他事项。】
“想必你比我先一步调查清楚达拉基金会和红月基金会的关系,里面的交易信息就这样一夜之间凭空消失,我查到他们账目信息对不上,做的不算干净。”
“还很蠢。”承最补充。
“不过……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嘛,我放一点点信息出去,你说幕后的人会按耐得住吗?”
“或者,我们打个赌吧,没多少天,这个达拉基金会就会宣布破产……”
迟峴盯着他的眼眸,莫名觉得这个人周身很冷,冷到让人直打寒颤。
“不过这次来呢,顶多算是来聊聊这部剧,和剧中的人,就这样,没了。”
承最说完,将视线转到迟峴的眼睛里,坦率,看着很真诚。
“哦……”
“知道了。”
迟峴眼神闪躲着回应着。
承最欣慰地看着他,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电梯门刚好开了,两人来到电话所告知的地址门前,按响门铃。
谢幕礼低头笑了,“承最,我没叫错吧。”
他先是礼貌地呼喊了一声承最的名字,随后摇头道,
“你错了,当这部剧有了一个曝光点的时候,总会有人为他感到惋惜,就像您一样。”
“不过,竟然你们都有了自己的猜测了,为什么还要拜访我呢?是想来找我聊聊观后感吗?”
他挑眉,完全不似起初见时那副温和的模样。
谢幕礼抬眼扫过坐在他正对面的两个人,面上又恢复无害的模样。
迟峴可以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敌意,他也说不清楚,但是直觉告诉他,谢幕礼的攻击性隐藏在这副神情之后。
“哈哈哈,猜测终归是猜测嘛,毕竟那些所谓客观的结果,跟每个人心中自己的想法又不一致。”
承最看似不经意的与他对视,实则不给他任何退让的余地。
迟峴在刚进门就觉得这个房间十分的空荡开阔,如何形容呢,每个位置该有的家具都不少却又挤在一起,占有十分小的空间。
反而视觉上看过道,连廊以及客厅显得很空。
迟峴抬头,注意到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太适应。
这里就像一个练舞室,每一面墙都是镜子,四周墙面上,全是他们三个人的镜像。
“更何况,我的朋友还蛮喜欢这部剧的,说不定他会对你的观后感很感兴趣呢。”
说完,承最将视线投到迟峴身上,眉眼弯弯。
迟峴不太认同地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谢幕礼叹气,实话开口,“也没什么要隐藏的必要。”
“我的朋友年华,他自杀了,在他的剧中。”
迟峴点头以示了解,毕竟这是一个公开的事实。
“我报的警。”
谢幕礼淡淡开口,言语中没有任何情绪。
“……”
果然啊……承最率先反应过来,看来跟他预想的一样,确实是他报的警啊。
“据我所知,这部剧可是彩排了整整三个月啊。”
承最点到为止,眼神示意谢幕礼继续说下去。
啊……这么久啊。
谢幕礼脑子里回想起年华坠落前生疏的舞步,失笑。
谢幕礼收敛神色,
“那些我就不太清楚。”
“不过他的舞姿确实很烂。”
谢幕礼回答。
3061年,谢幕礼接受资助,上了一所艺校,资助他的,正是达拉基金会。
舞台上,那些舞蹈院的学生跳着古典舞,台下观众正欣赏着他们的演出。
年华坐在观众席,他受邀来到这个学校观看演出,但他心里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他起身打算离场。
不经意间,给了个眼神在台下幕后,他注意到一个身影,跟着台上的音乐,在起舞。
那人身段柔软,舞步轻盈,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
灯光昏暗,空间狭小,场地铺设简陋。
可就偏偏这样的一个人,在不被关注的小角落里,抓取了年华的目光。
舞毕,谢幕礼刚好对上年华的视线,他有一刹慌神,不过还是很有礼貌地向这位陌生人点头问好。
年华想上前,但是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双脚立在了原地,像灌了铅一样,一动不动。
谢幕礼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跟着那群结束演出的学生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他没有穿统一的服饰,年华视线给随着他。
“看来是没有认识的机会了。”
这场之后台上还有其他节目,但他兴趣缺缺,靠在座椅上,脑子里浮现全是刚刚小角落的不小心。
“别睡了,起床出去走走。”
一个毛绒重物拍在年华的脸上,他吃痛地叫出声,“啊——”
年华睡眼惺忪,目光所及之处还未完全清晰,皱眉。
他躺在落地窗边的摇椅上,因为坐起身的动作导致摇椅晃动。
年华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解,“为什么人一定要出门啊?”
“别憋出病来了,出去晒晒太阳,有助身心健康。”
“可是我很讨厌阳光啊,很刺眼,晒得我很难受。”
那就去找个阴凉处坐着,反正今天这个门你一定得出,不然老待在家里待傻了怎么办。”
说话的是年华的合作伙伴,年华暂住在他家。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他有些不耐地回应,简单洗漱了一下,随便套了个外套就出门了。
年华走在街上,随意踢着几块石子,发出一阵一阵声响。
他走到湖边公园,这里离中心区挺远的,来的人不多。
慢慢地晃悠到喷泉旁边,他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百无聊赖地看着明亮的外部世界。
“我也不是很久没出门啊,怎么外界总给我一股陌生感呢。”
他发自内心的疑惑着,一只鸽子默默走到他的脚边,啄着地上的石子。
他有些好奇的看着这样一只小动物,那只小鸽子发觉在这边找不到什么吃的,偏头晃脑的,随后飞走了。
视线跟随,年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与喷泉边的飞舞的鸽子一起,随着他们心中的旋律,自由享受地在阳光下跳起舞来,那些小鸽子们压根儿不怕生,绕着中心人物转圈,将他包围,喷泉的水迸发,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适配。
两次,年华遇到了这个男生两次,却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这着实有些不应该。
周围没有观众为他驻足,冷清清的。
他跳完舞后,拿起地上背包里的面包屑,喂起了这些伴舞们。
“谢谢你们,这是酬金。”
他笑得温和,牵动着年华心中的一根弦。
年华犹豫片刻,走上前对他打了声招呼。
“你好,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谢幕礼将视线投到来者的身上,有些惊讶地注视着来者,礼貌地伸出手回握,“可以的。”
谢幕礼收回思绪,还是重复着之前的话,
“我不太清楚他的想法。”
“我跟他……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编剧投资了一个没有什么天赋的舞者。”
谢幕礼自嘲地笑了声,“他最后资助我去跳舞,尽管他也没什么钱。”
“他说他很欣赏我,可能比我还要欣赏我自己。”
“……”承最没有回话。
“可是,我记得,谢先生也是基金会资助的一员啊。”
谢幕礼愣住了,一股寒意就这样从骨子里透出来,他第一次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这样看着承最,呆呆地说了一句,“什……么?”
“谢先生在一次公演上遇到了年华,我想也是在那次公演上获得了解脱吧。”
“毕竟那次公演,是一次筛选,是一群有权有势的人的挑选,而你,谢幕礼,故意摔伤自己的腿,躲过了那次上场的机会,躲过了做鸭子的可能。”
“不是吗?”
谢幕礼对面前人的畏惧和憎恶有了实感,“您究竟想说什么?”
承最摊手,“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我只是……只是觉得年华先生,在面对你的事情上,很蠢,我对他很惋惜。”
谢幕礼:“……”
“时间不早了,观后感的交流就到此结束吧,后会无期。”
迟峴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房子主人已经下达逐客令了,再赖在这也不是很好。
谢幕礼站起身送客,迟峴先一步踏出房门。
“你恨他吗?”
承最开口询问,在只剩他们两个的空间里。
“……”
谢幕礼无言,承最知道他不想做回应,于是没有过多的逼问。
承最刚想出门时,谢幕礼突然开口,“你跟外面那位,是普通朋友?”
承最不置可否。
“你对‘朋友’的理解,跟外面那位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承最:“?”
“哦?什么不一样?我很想听听谢先生对我们之间关系的了解程度。”
谢幕礼眯眯眼,露出一贯无害的模样,“没事,我随口说说,你随便听听。”
“……”
“不过,有朋友就要好好珍惜,这可是我作为过来人的忠告。”
“我们关系当然牢固。”
谢幕礼还是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毕竟,虽然你们这段关系的开始跟我们不同,但这可不代表结果不同哦。”
“那您还真是多虑了。”承最也回以眯眯眼微笑,“后会无期。”
他头也不回的踏出门外,并很有礼貌的带上门。
迟峴想进门叫承最时,刚好与出门的承最打了个照面,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没事了,我们走吧。”
“嗯。”
[墨镜][墨镜][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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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剧杀—谢幕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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