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陶陶,我们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杜殊晖制止了孩子的问题,“我们应该开始打球了。”
“让他青筠带他打吧,青筠是专业的,以前还得市少年赛的冠军呢。”孟展翔说。
“哦。”杜殊晖若有所思地看看孟青筠,“他的腿不是受伤了吗?能打吗?”
“我的腿伤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打。”孟青筠说,他很乐意陪孩子打球,这总比让他面对杜殊晖好过得多。
“对,是。青筠已经康复了,打球完全没问题了。”孟展翔也说,“这还都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带他去看医生,他恐怕也不能康复得这么快。”
孟青筠在背后对他翻了个白眼,他见不得孟展翔这副巴结的样子,好像他孟青筠一切好的方面都是杜殊晖的功劳。
杜殊晖没接他的话,而是低头问那孩子:“陶陶,那叫哥哥跟你打行吗?”
孟青筠立即冲着孩子善意地笑笑,向孩子发出邀请。孩子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领会到了他的心意,就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好。”
于是,孟青筠和孩子拿着球拍去了球场,孟展翔和杜殊晖则是坐到了旁边的看台上去了。
来到球场,孟青筠先带孩子热身,他带着孩子转转脚踝,扭扭肩膀和脖子,抻抻腿,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开始跟那孩子打球。
他发了球,孩子接住了,然后,孩子把球打给他,但,却没把球打过来,而是落在了球网边。他鼓励孩子说:“加油!重新来!”
孩子飞快地跑过去捡起了球,重新将球发过来,羽毛球虽然越过了球网,却落在了网边,他根本就来不及去接。如此,打了一会儿,他发现孩子的球技还非常稚嫩,只能算是非常新的新手阶段。
他不得不开始重新教导孩子如何打球,慢慢地,孩子开始有了进步,打得有些模样了。就这样,不知打了多少个回合,他和孩子都累得汗水涔涔,孩子更是气喘吁吁,小脸通红,鬓角也被汗水濡湿了。
他停下来,对孩子说:“咱们休息一会儿吧。”
“好!我去喝口水。”孩子说,用衣袖抹了把汗,小跑着去找杜殊晖了。
他本来想去看台拿包里的毛巾擦擦汗,但,就在他看向看台的时候,突然发现只有杜殊晖一个人坐在那儿,孟展翔已经不知去向。
兴许去卫生间了吧。他随便地想着,放弃了去拿毛巾的念头,他不想单独面对杜殊晖。于是,他就将就地捏着胸前的衣服来回地扇着,好让自己凉快一点儿。
一会儿,孩子小跑着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瓶纯净水。跑到他面前后,孩子把纯净水递给他,用孩子特有的纯真的声音,说:“这是叔叔让我给你的。你快喝吧。”
“哦,我不喝冷水,谢谢。”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的胃向来有些虚弱,对一切寒凉的东西都有忌口。而且,现在又正值隆冬,他更加要注意一饮一啄了。
“哦。”那孩子有些意外地应了一声,拿着水回头就跑向杜殊晖,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叔叔!叔叔!青筠哥哥不喝!他嫌凉!”他清亮而高亢的声音像是加了喇叭,响彻了整座球馆,吸引了场馆内所有人的注意。
“这孩子……”孟青筠在心里发出一声哀鸣,惊慌地朝杜殊晖看去,虽然他根本看不清杜殊晖的脸,但,他相信杜殊晖的脸色一定不会好。
仓皇地挠挠头,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在这时,孟展翔回来了,他心里更是一阵紧缩,默默地祈祷孟展翔千万不要听见孩子刚才的叫喊。他无措地转过身去,一会儿摆弄着球拍,一会儿抚弄着羽毛球,他总感觉背后有一双凛凛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片刻之后,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了起来,“还打球吗?”
他一回头,杜殊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身边,手上拿着孩子刚才用过的球拍,身上的羽绒服已经脱去,露出了一身完整的深灰色的运动服,看样子,他是想代孩子跟他打。
“呃……”孟青筠有点局促,心里还在想着那瓶纯净水的事,他试图向杜殊晖解释,“我……”他觉得无法解释清楚。
杜殊晖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你不想打吗?”
“哦,不是。”孟青筠连忙说:“没有。”他放弃了解释的打算。“那我们开始打吧。”
杜殊晖狐疑地看看他,就点了点头,往对面去了。他移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扬起球拍,开始了发球。
出乎意料的,杜殊晖的球技很好,远比他想象得要好,他几番输给了杜殊晖,而他发过去的球,角度再刁钻,杜殊晖都能接住。这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开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以赴地和杜殊晖对抗,他开始找到当初打比赛时的感觉,惊险,刺激,紧张,激烈,很多种情绪在抓着他,令他时时刻刻都紧绷着神经,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而杜殊晖,却比他从容得多,发球,接球,打球,每一步好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每次都能应对自如。
孟青筠开始重新评估他的球技了,他看起来像是个专业的选手,而自己,反倒像刚才的陶陶似的,笨重,稚嫩,像一个新手。最重要的是,他逐渐开始感到体力不支了。
在又输了一球之后,他连忙向对面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等一下!”他气喘吁吁地说:“休息一会儿吧。”
杜殊晖依言停了下来,呼吸虽然也起伏不平,但远比他要平稳得多。
他满腹的不服气,走到球网边,为自己辩解似的,他对杜殊晖说:“我已经六七年没打球了,所以我现在跟一个新手差不多。”
杜殊晖两手叉腰,气定神闲地望着他。“嗯,看得出来。”
他的脸一红,说不出话来。顿了顿,他转而说:“我要去坐一会儿。”然后,他就悻悻地往看台走去。
来到看台上,他从包里拿出毛巾开始擦汗,孟展翔看着他,与有荣焉地说:“怎么样?你杜叔叔的球技不错吧?是不是都胜过你了?”
他咬咬牙,本来想说:“我看这姓杜的才是你亲兄弟!”但,碍于有孩子在,他只能咽下这口气,没有说话。
杜殊晖也来了,他走过来,坐在了孩子旁边的座位上,孟展翔立刻恭维地说:“老杜,你的球打得可以呀!连青筠都打不过你,平时没少打吧?”
杜殊晖把球拍放在旁边的空座位上,从包里抽出一条白色的毛巾,揾了揾额上的汗渍,说:“有空的时候会打一打,一年也就打那么几次吧。”
孟青筠朝他瞪了瞪眼睛,他这是在挑衅吗?
孟展翔笑呵呵地说:“你可真行,事事你都在行,做生意你是这个!”他竖起了拇指,“打球你还是这个!”他还是竖着拇指。
杜殊晖面无表情地说:“哪有那么厉害,只是他六七年没打了而已。”
孟青筠闷不做声,脸上讪讪的。孟展翔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说:“说的也是,再专业的选手,六七年没碰球拍,也等于是个新手。”
“我也是个新手。”小男孩举起手来,非常骄傲地说。
孟展翔忍俊不禁,问:“那你适合跟你青筠哥哥做对手,以后就你们俩一起打吧?好不好?”
“好啊!好啊!太好了!”孩子兴高采烈地说。
孟青筠的脸都黑了,他暗中狠狠地瞪了孟展翔一眼,他知道孟展翔的意思,孟展翔是想借机拉近他和杜殊晖的关系。
杜殊晖这时候说:“陶陶,你也应该要问问哥哥的意见,打球是很需要体力的,尤其是你,整天活蹦乱跳的,也不知道累,陪你打球更需要体力……”
“我还很年轻,有的是体力!”孟青筠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很不服气地说。
“哦?是吗?”杜殊晖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眼底满是怀疑的神色。
“当然了!”孟青筠冷着脸说,冷笑了一下,找了一个借口。“我只是腿伤还没彻底康复,等我康复了就会不一样的!”
杜殊晖点了一下头,虽然眼底还是藏着疑问,嘴上却说:“嗯,说得也是。”
“本来就是嘛!”孟青筠咬紧了牙。
孟展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连忙对杜殊晖说:“对,对,青筠是受了伤,他平时体力可好了!”
“青筠哥哥,那等你伤好了我们还一起打球,好不好?”孩子纯真地仰着脸,期待地看着孟青筠。
孟青筠亲和地笑了笑,立马答应了下来。“好!没问题!”
杜殊晖的嘴角有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球馆离开的时候,天色已是薄暮冥冥,他们来到一家粤菜餐厅,准备吃晚饭。餐厅的装修很缤纷,墙壁是红砖裸面的,地板是灰色和黄色相间的,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张黑色的吊灯,灯光是暖黄而幽微的。整间餐厅的氛围非常活泼,也非常温暖。
因为到的比较早,餐厅里的客人不算多,所以,他们有幸捡到一个非常安静的角落的位置。
一张长方形的原木的桌子,杜殊晖和那孩子坐在一边,孟青筠和孟展翔坐在一边。
刚坐下,一名年轻的男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不等服务员说话,杜殊晖就说:“请先给我们倒几杯热水,谢谢!”
立刻,孟青筠的脸颊不禁开始发热,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那瓶凉的纯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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