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一起睡午觉吗？”戈肆野问。
“你觉得今天过后，我能全部想起来吗？”柳黎道，“我觉得会。”
“那一起睡午觉吗？”打了个哈欠，不是很在意，结局都已知晓，再加以印证的记忆，好像并不重要。
“叶子都邀请我了，我又怎会拒绝？”率先起身，手伸向还在懒洋洋窝在躺椅中的人。
戈肆野把自己的手搭上去，借着力起身，一起走进了房间。
换了轻薄的衣服躺上床，很快进入了梦乡。
——
淡淡的薄雾散开，雾后的景色再次显出。
“哈哈，痛快，天天道貌岸然的指责我，我还以为真是什么好东西呢？没想到底下的阴私脏成这样。”今天他们这一场算是打了所有正道宗门的脸。
那不是正常的吗？在宗门大比上，把好几个宗门的阴司全部公布出来，其中还有一个数一数二的宗门。
细数其中几件，谁都会觉得颜面扫地，比如什么掳人当炉鼎，最好运的那个都才活了一个星期；还有为了一件宝物屠人满门，再嫁祸到魔族身上；为了修炼挖人灵根，不知有多少好苗子折在其中？许许多多，不好说，说出来都嫌脏。
“要去喝酒吗？”萧黎岚温柔的注视着那个肆意飞扬的人。
“当然要去，开心就是要喝酒来庆祝。”戈肆野毫不避讳地拉起萧黎岚的手，“走，我带你更快。”
萧黎岚已然习惯戈肆野这不太好的习惯了，总是做着一些在他认为很寻常的事，勾肩搭背，摸过脸摸过手，一起共浴过不知多少次，同饮过一壶酒，同用过一双筷……亲昵的过了界，他却丝毫不觉。
到了酒肆中，一起喝着酒。
“兄弟，最近有点事儿，我得离开两天。”嫂子和兄长回来了，他去偷酒来给兄弟喝。
“好，”小酒坛与戈肆野的磕了磕，“那今夜不醉不归。”
戈肆野揽上萧黎岚的肩，“咱们不醉不归。”
萧黎岚一侧头就能看见戈肆野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一个男人用漂亮来形容感觉有两分不恰当，但用在戈肆野身上，只觉得恰恰好，精致完美，艳却不妖，肆意张扬却又带着贵气。
“叶子，我……”
戈肆野疑惑看来，
萧黎岚摇摇头，放开忍不住拉住的手，头更加昏沉了，笑着说：“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喝了小半夜的酒，可能真的是有些醉了，有些压在心底许久许久的话差点在他要走时忍不住脱口而出。
戈肆野握了握手，夜深带来的凉气驱散了手上的温度，“我会的。”
萧黎岚垂下手，他是风，是他抓不住，挽留不了的。
……
戈肆野兴致勃勃地偷了酒，开心雀跃地寻着萧黎岚所在的地点找去。
停在远处，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躺在焦土地中的人，雪衣上染满血污，乌发凌乱的不像话，大口大口的吐着血，琉璃般的眸子正在缓缓失去神采。
下一刻戈肆野就出现在萧黎岚身旁，颤着手把人揽到怀中，找出丹药喂到萧黎岚嘴中，“兄弟，没事的，没事的，别怕，我能救你，我一定能救你。”尽力克制着自己。
萧黎岚抬起手，碰上那双他惦记了许久的紫眸，紫水晶般的剔透漂亮，染血的唇勾起温柔的弧度，摸了摸他的脸，柔软细腻，很温暖，眼前的视线已经模糊了，“认识你，我很开心。”
戈肆野呆愣愣地抱着人，修真界很神奇，就算只剩一口气，也有无数的丹药能救活，可是……灵魂在消散，这要怎么救？
空间禁止，不会停的风，停了。
随后世界开始崩碎，密布上可怖的裂痕，
紫水晶似的眸颜色越来越深，紫到发黑，又慢慢染上红。
鲜血从唇角滴落，在本就染满血污的雪衣上更添一笔。
世界崩溃的速度越来越快，在某一刻骤然停止。
“肆风，你不想活了吗？”说着这样的话，声音仍然温柔的不可思议。
“封奕，封奕，你来的正好，快救救他，救救他。”
“我救不了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诛心的话。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救不了他？算我求你，行吗？”处在崩溃边缘。
“他是特别的，世界是特别的，即使是卿玖来了也救不了，你自己不是也清楚吗？”星奕魂说，“停下来吧，不然你会死的。”
戈肆野呕出一口血，心脏像是正被千刀万剐，一个可怖的伤口出现，从正前方看去，能看见在胸腔中跳动的心脏。
缓缓抬起头，面前的人高高在上，笑容像是用尺子比着画上去的，温柔的无情。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没习惯吗？”亮银色的眼睛盯着戈肆野，“还是说，因为他是特别的那一个。”
戈肆野扯扯唇，“那小疯子没在吗？”都是知根知底的，何必要互相伤害呢？
星奕魂唇角的弧度变都没变，“情绪正常了，就自己收拾这烂摊子吧。”
时间与空间恢复正常，伸手想要挽留下那消散的身影，虚虚一握手，只有风从指尖流淌而过。
……
满山的梨花开的正艳，白的纯洁，白的无瑕。
“兄弟，说好的千日醉。”倚在粗壮的梨树下，白云中的一团紫雾，紫发紫眸紫衣，纱质的衣滑落，露出白玉般的小臂，醉眼迷蒙。
“梨子，看，梨花开了。”一口饮尽杯中酒。
风卷起梨花，下了一场暖意融融的大雪，把紫雾覆盖。
“你忘了吗？还有一个方法的。”红的妖艳，毫不违和。
“魅哥，不能呀，我怕……”扫开梨花，眼神虚无，像是看着眼前人，又像是在出神。
“随你。”怒其不争，拂袖离开。
眨一下眼，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簌簌落下的梨花，再次将人掩埋。
风中带着哀伤的气息，带着他的思念，吹过他们曾走过的风景，又拂过了他们未曾走过的风景。
——
柳黎抱着那个蜷缩起来的人，是忍不住的心疼，他的记忆停留在他死前的最后一幕，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了白皙光滑的脸上被蹭上了自己的血，他看见他的眼眶红了。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的脸上，从额头到紧闭颤抖的眼，最后停留在那张柔软饱满的唇上。
戈肆野木木地睁开眼，唇上有着另一个人的温度，身体也被一个人笼罩着。
“叶子，我喜欢你，我爱你。”告白来的猝不及防。
本就没回神的戈肆野，脑子更是混乱的如同浆糊。
“别害怕了，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好的。”细声安慰。
戈肆野的脑子渐渐清醒，抱紧柳黎，最终他还是决定用那个办法，或许现在已是最好。
心绪平静，就想起了刚才自己那丢人的模样。
特别是听到柳黎的轻笑声时，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起床了，我们可以一起出去走走，工作是忙不完的，不急在这一时。”
戈肆野松开抱着柳黎的手，掀开被子坐直起身，柳黎侧躺在一旁，温柔地注视着戈肆野，“之后的我还能想起来吗？”他有预感，后面的他不会再想起来。
戈肆野，“不确定。”
柳黎也不在意，跟着起了床。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的以后还很长。”
戈肆野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上件衬衫，“长长久久，直至永远。”
柳黎凑上前吻住戈肆野的唇，衬衫半挂在身上，肌肤莹润，肌肉线条分明，每个地方都在勾引着人。
戈肆野揽住人的腰，合上眼，沉浸入这个吻中。
“叶子的嘴怎么这么甜。”一吻分开。
“兄弟，别总调戏我，我让着你，不是让你一直得寸进尺的。”凶巴巴的威胁人，换下被揉皱的衬衫。
“这就算是调戏了吗？”见人瞪过来，举手投降，“知道叶子脸皮儿薄，下次不会了。”
戈肆野，“……”
戈肆野，“……”
柳黎拿出自己的衣服换着，刚才那焉了吧唧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还是这样有活力的叶子更讨喜。
……
走到街上，可能是因为天太热了，出来玩的人并没有多少，街上颇为寂寥，加之戈肆野动了点手脚，根本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两人，有的也会很快忽视而过，他可不想约个会还被人围观。
“吃雪糕吗？我去买。”好在他们两个都不算是正常人，能自我调节温度。
“吃，再来点冰饮。”
身体是感觉不热，但看着那明晃晃的太阳，心理感觉上是热的，所以来点雪糕冷饮之类的是极好的享受。
“不赶时间，先去买雪糕，再去买冰饮。”
相携着走到买冰棍的店面前，从冰箱中挑了两只雪糕，“这种红豆味的超好吃。”
戈肆野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眼睛亮了，外面是白巧脆皮，里面是白色的雪糕，最里面是红豆馅，口感非常不错。
“好次。”含糊不清。
“可以买一些放在冰箱里。”牵着人到了冷饮店前，要了两杯果茶味的冷饮。
两手都有拿东西，就只能并肩了，可看着他吃得开心的样子，又觉得很好。
这样就很好，能在一起，能一起做喜欢的事，能一起吃喜欢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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