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
首先他姑且把主角攻的线路掰回去了,主角攻出场的时候还能是魔尊之子……吧。和原作性格有点区别,也没什么问题!他养了这么多年要是还和原作一个性格那他真是太混帐了虐待小孩。
另外他缺失的关于主角受的亲密接触,一个大婚全都补全,是个男人都没法忍受自己喜欢的人被夺走吧,那个人还是伤过自己的仇人。
仇人,他恍惚道,这回是要成一辈子的仇人了。
他没有再去想这个问题。在天衣无缝后补了“缺德”两个字。
他终是回到了等待主角攻上门把他干掉的时光里了,被杀就能完成任务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当宋端注意到家里的人(尤其小桃)在忙碌他和白相凝的婚事的时候,他感到紧张了,这理所当然是他第一次和人结婚,结婚对象是个男的,婚礼是不知道根据什么朝代做依据最大可能是什么都没依据的仙侠婚礼。
穿什么样式的婚服,他要不要喝酒说祝酒词,他站的时间很短很容易累,要不要坐轮椅上去,但出席的宋家两兄弟都坐轮椅不太好吧。
宋端的精神和身体状态一落千丈。
成亲的日子是定好的,小桃看着成天浑浑噩噩的二公子急得直跺脚,一位年纪略长婢女给她出主意:要不然让他和白公子交流一下。
白相凝又被请来了,有史以来最受小桃欢迎的一次。
宋端躺床上,听白公子来了更想死,然而他毕竟要和人成婚,主角攻不把他在婚礼上斩立决的话,他还有一段时间要和人家接触,于是就叫小桃放人家进来。
白相凝的人眼下有青黑,温声道:“二公子。”
宋端道:“白公子来了啊。”
两人眼对眼,脸色都不很好看,白相凝道:“我来时头一次见小桃姑娘那样高兴我来。”
宋端道:“小桃性子率直,因前两次白公子来撞上我生病,可能生了误会,我已同她讲过,与白公子并无干系,还请见谅。”
白相凝在稷下学宫时期就以礼字为人赞颂,宋端说完做好了白公子说一句“无事”的准备,却听白相凝道:“也并不是毫无干系。”
宋端要发问时他道:“我近日常梦着同二公子坐于一处,越是想表现得好些,越是出糗,气得醒来后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宋端没想到白相凝这般人物也有气恼得想打自己的时候,在他记忆中此人最狼狈不过是学宫遭受白小公子打压,明月就算弯腰驼背也是月钩,便好奇道:“出了什么糗事?”
“事情不大,”白相凝笑道,“无非是说错一个词,忘了拿个东西,四月约定去赏花,到九月才想来,花都已经谢了。”
宋端附和道:“确实不妨事。”
白相凝叹道:“可想毕竟是要朝夕相处的人,我却表现得这么不上心,明明很是想要做好的,越着急越做不好。”
“说错一个词就说错了,忘了拿就走一次,今年四月的花,明年四月也可以赏,”宋端道,“毕竟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不要急。”
白相凝的眼里泛起点点微光,他刚要说话,这次是宋端得到了先机,他问道:“你最近做梦只是梦到了我,没有梦到宁姚吧。”
白相凝:……
“没有梦到,”他艰难地开口,“宋二公子呢?”
宋端陷入了可疑的沉默,做了思想斗争后开口道:“我梦见我们成婚当天我做轮椅去,有人把我误会成了大哥,我眼睁睁看你们俩……”
他说不下去了。
邪门,太邪门了啊,原作的白月光CP成了就成了,干嘛在他眼前啵嘴。
白相凝道:“……二公子。”
宋端摇摇头把脑子里的东西晃出去道:“唉,我真是昏头了。”
他心道,若是成亲只是两个人的事就好了。他终于了然,不太确定地看向白相凝,这位白公子刚才似乎是在宽慰他?无论场面如何,后续只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活罢了。
白相凝看他是想清楚了,道:“有一件事要问宋公子,我听兄长说起过两家联姻的事,不知二公子为何选择相凝呢?”
这是两人自婚事传出去后第一次见面。
宋端也算有所准备:“宁姚身死,你同他是朋友,将你接来成一家,也算照拂。”
白相凝道:“多谢二公子。”
宋端摸了摸自己的良心道:“当然也有心悦白公子的原因。”
喜欢主角受10086年不动摇。
白相凝道:“我么?”
他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笑的方式和他往日相差甚远,极不端正,很快就将脸绷紧,当做没有笑过。
宋端道:“是啊?”
白相凝道:“公子是喜欢相凝什么?”
他问完意识到太过突兀,不安地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宋端道:“喜欢一个人自然是什么地方都喜欢的。”
白相凝怔了许久,而后轻声应和道:“也许吧。”
他知道宋端是随便说的。
他洞察人心的能力,似乎是来到白家之后才有的,可能就是白家件法宝的功劳。人心看细不是好事,他知道白煜的色厉内荏,也尽可能盖住受伤的半张脸。
他羡慕过宋端对宁姚的好,有时却觉得那温柔中有无情的东西存在。冬天用热水解冻苹果不外乎此,外皮温热,内心冰冷。
白公子立大功一件,他走后,宋二公子明显好了不少,小桃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宋端再脑子有什么奇怪想法,她便托人告诉白公子境况,一来二去,白相凝来见宋端的日子多了很多。
白相凝也有脱不开身的时候,于是给宋端写信。回去时宋端评价说,这字比他自己写得好,和宁姚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说完觉得自己失语,双手“啪”得拍了自己的脸,此现代人之举给白相凝带了点震撼,忙问疼不疼。
宋端顶着两个大红的巴掌印嘴硬:“不疼。”
他叹道:“抱歉。”
主角攻受天生一对,阴阳相隔也会记挂彼此。大抵白相凝是比他难受的。他自己是凶手,有什么资格难受。
“他写字是什么样的啊?”
宋端道:“很难说,反正没学几年岐黄之术看不来的。”
白相凝道:“为何?”
宋端道:“我瞧他们很多人写字都是符号似的,只管画了。”
白相凝从未认真看过药方,笑道:“下次我好好去看。”
宋二公子鬼鬼祟祟见白相凝的表情没什么大变化松口气。
白公子还给宋端带过点心。宋端经脉不通,单灵药吊着,有时还会肚饿,就吃些仙果,大鱼大肉许久没碰,瞧个点心也是开心得不得了。
他对宁姚道:“够意思,多谢。”
大吃一通,忽然见白公子笑着看着他吃,道:“你也吃。”
白相凝道:“我买时就吃过了,二公子吃吧。”
宋端上学时候读过作文精选,心道这种台词都是爹妈为了骗儿女安心吃才说的,再三犹豫还是收了无情馋嘴道:“你吃吧。”
他看着白相凝覆盖在半边脸上的面具,道:“你带面具是不是不方便吃啊。”
白相凝的面具不知何时戴上的,面具颜色莹白,覆盖了他左半张脸,从宋端的视角来看,看着挺贴合皮肤挺好看,但是麻烦。
“不麻烦的,我习惯了。”
宋端道:“吃东西都要张不开嘴了,你以后在我面前就不必带面具了,咱们两个好好吃一顿。”
白相凝的手指摸上面具边缘,他的手居然掀了几次没掀开,镇定道:“好。那我下次来时摘了。”
距离婚期还有大半年,一段时间的相处后,宋端对白相凝的感官同从前不一样,最要紧的是他同情白相凝,白煜死后他日子好过,忽然天上掉下一桩婚事,要成婚的人还是个男子,想想他自己都觉得难受。偏偏白相凝淡淡地接受了。
他没有问白相凝愿不愿意结婚的事,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和秋后问斩一样会准时到来,和他们个人意志再无干系。另外他觉得就算问了,白相凝也会说甚么“自然是愿意的”。逼人结婚就算了,还要逼人说愿意,恶心不恶心。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去,宋端有天狂暴吐血,半死不活,找十几人救了多日才缓过来。原因好像是一味药材出了问题。为避免他在成婚前人没了,大哥体贴地把婚期提前。
两家联姻除却人数加起来不足二十的本家人,另也邀请了仙盟的几位人物,要放在现代估计也就三两桌能够解决的问题,因而婚礼现场并不热闹,大家脸上还都挂着微笑,看上去怪瘆人的。
宋端的结婚恐惧已经痊愈了,可能是当天大哥没有到现场的缘故,所有人中就他一个坐轮椅的,不会出现梦中婚礼的奇景。他同白相凝一个前一个后进去,还没开始仪式的第一步,忽听得台下有人道:“且慢。”
只见礼堂前站着一个人,黑发白肤,一身红衣灼灼。宾客中有人低声说出了他的名字:“宋姚。”
白相凝见死去的挚友,面无喜色,冷道:“你是和人,竟敢冒充他。”
宋端道:“谁?”
他是坐轮椅进来,背对着门口,没有修为也听不清楚议论,觉这声音熟悉,刚要转过去,白相凝却一把摁住了:“二公子不必担心。”
宋端拗不过他,听到来人接着道:“宋端,你当日与魔族勾结害我。趁机强娶我心爱之人。”
哦凑,原来是主角攻。
宋端道:“放开吧。”
轮椅终于转了过来,宋端看着气势汹汹的主角攻,恍若隔世,孩子没有缺胳膊缺腿,说话中气十足,不禁感到蜜汁欣慰。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不过他刚说什么,勾结魔族?
他说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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