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休整的头一晚,大家都睡得很香很沉,第二天精神饱满地走出山洞,找找吃的,掏掏鸟窝。
天渐渐暖和起来,七个人身上穿的衣服也可以脱下来几层,烧了一盆又一盆的热水,轮流擦洗身体,换掉身上脏得看不清原本颜色的衣服。
贺长夏擦了个澡感觉整个人都变轻了很多,走路似乎都是轻飘飘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一头脏得打劫的头发,
这么长的头发就算是现代洗起来也要多花上好半天,何况是现在这种条件,极不方便,也不卫生。
没有香皂没有洗发水,也没有皂荚。只用草木灰凑合洗洗。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贺长夏总觉得没洗干净,索性直接拿剪刀把头发给剪了,瞬间清爽,连脑袋都轻了不少。
她刚从山洞里走出来,就迎来了其余六人目光的洗礼。
宋大娘忐忑不安地打量着她,问:“长夏,你……你没事吧?”
贺长夏一看大娘这表情就懂了,大娘怀疑她疯了,或者受了什么刺激才要绞了头发去做尼姑。
她潇洒地一甩头,反问:“不觉得这样洗头发更方便吗?”
大娘犹犹豫豫:“可……可是……”
贺长夏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哎呀,没事的,反正又没人看到我们的样子,我们在山里吃不饱穿不暖,居无定所,难道还不能拥有一点自由吗。”
这显然是在大山里当野人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处,贺长夏现在就是剃个光头也不用担心遭人白眼。
真可惜剃了光头要担心被蚊虫叮咬,所以她很克制地将头发留到了齐耳的长度。
对面,六个土生土长的古人还沉浸在一点小小的震撼当中。
这么多年习以为常的观念不会一瞬间改变,贺长夏也没想让大家立刻就接受。反正看多了就习惯了。
等她出去走了一圈,洗好衣服回来,发现赵凌寒和小郑也把头发给剪短了,表情既有些不自在,又隐隐有些兴奋。
这下赵莲舟和赵东篱也坐不住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是读书人的事,跟他们这群饭都吃不上的人有什么关系。
贺长夏搭好晾衣架,晾好衣服,就又多了两个发型相当随性的人。
林小桃急得不行,拉着母亲的手,央求道:“我也要这样,我也要。”
宋大娘摇摆不定。
其余人假装没有看到,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山洞外面晾了一片刚洗完的衣服,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在风里像一张张渔网一样飘来荡去。
晌午的太阳暖烘烘地晒着,山林间草木肆意生长,一片鲜嫩的绿意。
洗好衣服,路上猎到的那几只储备粮也被拿去水边处理,这项处理猎物的任务仍旧还是交给赵凌寒和赵莲舟。
赵东篱则是坐在弟弟妹妹身边,专心编鱼篓。
贺长夏盘着腿坐在山洞外,一边晒太阳,一边削树枝,把它们都做成箭矢的形状。
她现在的弓箭使得比之前熟练一些,只是还远没到百发百中的水平。
自从仅有的二十支箭矢被她不小心射进河里一支,再也捞不上来以后,她就更加舍不得用它们来练习。
像现在手上这种用树枝制作的箭矢,才是她的主要练习工具。
正午的太阳晒在身上有些热,她挪了个位置,来到一棵树下面,和宋大娘还有小郑小桃待在一起。
山洞只有一个小小的洞口,里面光线不好,宋大娘和小郑就在外面给大家做新衣服,用的正是那卷棉布。
宋大娘到底还是没能那么快接受新造型出现在自己头上,用剪刀将打结的发尾剪短了一些,然后离开了水面,像是再多看一眼水里的倒影就会被吓到一样。
林小桃就不一样了,贺长夏兴致勃勃地化身托尼老师亲自给对方剪了个可可爱爱妹妹头。虽然剪坏了好几处,但是那又怎样呢,反正也没人见过正版。林小桃欢喜雀跃,摇头晃脑,在溪涧和山洞之间来回跑动。
山洞本来就离溪涧不远,就在视线范围内,青天白日也并不担心遇到危险。
甚至在这边树下说话,声音都能随着风送到溪边去。
奔波五天又好好睡了一觉之后,吃饱喝足的几人难得迎来进山之后的第一个安闲日子,一时间竟像是忘了身处野外居无定所,心情平静而放松。
经过这一路相处,几人默契更高,感情更好,相互之间也更为信任,几人不再像全力赶路时那样紧绷,开口闲谈,说说笑笑。
如果忽略四周毫无人类足迹的山林,看起来像是一群亲朋好友出门踏青。
连一向默默照顾大家的宋大娘也开口说起从前,贺长夏这才知道宋大娘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宋明月。
但是这个温柔敦厚的乡下妇人提起这个名字时颇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不配从嘴里大声说出来的三个字。
小郑听宋明月说起嫁人后便丢失了的名字,也想起从前家还在的时光。
祖父开了个小小的药铺,用一种清热解毒的药材做她的名字,她以前一直叫郑青黛。
只可惜乱世不是突然来临的,总是有些倒霉鬼先遭殃,比如药铺被砸家破人亡的郑青黛。
那对双生子当中的弟弟,泪腺确实极为发达,听完小郑的遭遇便又在那儿呜呜地哭起来。
他的哥哥和妹妹都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其实赵家也好不了多少,官府第一次意识到小河村这群“刁民”不肯再乖乖上供的时候就拿兄妹三人的父母祭天了,深谙杀鸡儆猴的道理。
兄妹三人上头原本还有一个哥哥,和村里的老猎户学了些打猎的本事,结果也在前不久被官府抓了壮丁送上战场。
就在那一次,小河村所有的还能走路的成男都被抓走,剩下一群老弱妇孺以及林二牛一家急急忙忙逃进山里。
贺长夏早就知道同伴们都是苦命人,而山外面像这样的苦命人更是数也数不清。这样的苦难用任何语言来开解都是苍白的,抵不上一碗肉汤一身棉衣。
她没开口说话,手上又削好一支箭。
望着对面坡上一棵枯死倒下的树桩,不由有些手痒,拉开弓弦就朝着对面的坡上射了一箭。
草丛里一声动物的惨叫。
正在母亲身边玩泥巴的林小桃噌的站起来。
贺长夏也瞪大了眼睛,打开地图一看,那面山坡的草丛里竟躲着一只野鸡。
她没想到随手射出去的一箭竟然误打误撞有了这样的收获,愣了一下之后就美滋滋地去捡猎物去了。
林小桃在母亲身边也帮不上忙,跟着她一起去,过不了一会儿,两人拎回来一只毛色艳丽甚是肥美的野鸡。
大家一起欢呼。刚刚还有些感伤的氛围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贺长夏眉飞色舞,一边拎着野鸡回来,这只野鸡她就不收进空间了,趁现在和之前猎到的那些一起去水边处理了。
她一边往水边走,一边兴冲冲地说:“今晚喝肉汤,吃上鸡腿。”
赵凌寒刚好处理完最后一只野兔,从她手里接过这只不幸的野鸡,惊叹一声:“嚯,好肥。”
这确实是大家进山以来遇到的最肥的野鸡,贺长夏这几天虽然弓箭不离手,但也只猎到零星几只兔子松鼠野鸡什么的,更大的收获是没有的。
更稳定的肉类来源其实还是那些鱼篓。每晚过夜尽量选择水源附近,前一晚把鱼篓放进水里,第二天出发前再收回来。
山里的鱼哪里知道人心险恶,争先恐后往陷阱里钻,贺长夏每天早上都大丰收,现在空间里放了满满一大筐新鲜的鱼,还有一筐处理好的鱼肉。
当然,这些装鱼的筐也是后来编的。
那边,赵东篱又编好了一只鱼篓,贺长夏熟练地收进空间,等着傍晚使用。
经过赵凌寒和赵莲舟,也将废弃的动物内脏下水什么的收走,血腥气减散了一些,剩余的血水被水一冲也散了。
处理完这几只猎物,早春的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几个人又回到山洞里休息。
这几天主要任务是休息,养好精神,所以不必像之前那样早出晚归地跑出很远去找食。
熟食虽然消耗完了,但也不着急补充太多,因为贺长夏的空间里还装着很多罐头压缩饼干之类的速食,这些热量高又饱腹的东西正适合赶路时吃。
暂时不用忧愁吃饭问题,又没有田地可以种,也不能织布,不用赶路,有山洞遮风挡雨,除了捡捡柴火,缝缝补补,最多就是在附近顺手摘几把野菜。
山洞里因为光线不足,早早生起了火,角落里还堆放了很多木柴。
贺长夏想了想,把那几块用来堵洞口的大石头也从空间里取出来,腾出了更多的空间。
然后和同伴们交代几句,独自离开山洞。
她想把图鉴和里程这两样数据都凑个整,不像积分的获取能将宋大娘这些同伴的行为也算入其中,解锁图鉴和里程累计只能贺长夏自己亲自来。
经过这五天,动植物图鉴加起来一共点亮了四百多种,还差一点就能满五百。每满五十种就有一个宝箱,贺长夏都还没领,打算攒着一起开。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让贺长夏期待的,是行走里程。
三天前,里程累计一百公里的时候,每次解锁地图的范围增加到五千平方米。
现在她每踏上一块新地图,能够提前进行观察和“实时监控”的范围更大,比起之前一次只能解锁五百平方米,一旦在新地图上存在猛兽之类的危险,留给他们的反应时间会更充裕。
现在还差几公里就满两百了,贺长夏期待能够再将每次解锁新地图的范围扩大一次。
这天剩下来的时间,直到傍晚,贺长夏就在山洞周围绕路,一边刷里程数,一边对照着已经点亮的动植物图鉴查缺补漏,将图鉴凑满五百的时候,行走里程数也刚好累积两百公里。
【解锁图鉴500/500,获得宝箱*5】
【里程累计两百公里,获得宝箱*1】
贺长夏本来以为这就是全部,当她打开【图鉴】那一栏查看信息时,却发现每种动植物图鉴除了它们的名字,还多了更加详细的信息。
这些信息虽然不至于像植物百科全书那样事无巨细的描述,但大致介绍了每种动植物的药性可食用性等信息。
总之,虽然简单,但都是贺长夏刚好需要的。像那些虽然点亮了图鉴但仍然一无所知的虫子和植物,贺长夏再也不用疑神疑鬼觉得靠近一步就会命不久矣。
毫无疑问,这样信息丰富的图鉴才是个合格的好图鉴。
更何况在点亮这些图鉴的过程中,还攒了好多个宝箱没有领。
贺长夏兴冲冲把先前攒下的宝箱一口气全部领取。
一共有十二个,正要过一把开箱的瘾,停留在视线上方的光幕一黑。
贺长夏差点心脏骤停原地去世,以为这玩意儿罢工了。
随后她的眼前就浮现出一行字:【行走里程累计两百公里,随身地图系统正在为您升级,请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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