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顾客不算少，气氛却没多热烈。
人们头顶的暖茶色的灯光昏暗，悠扬女声唱着缅怀青春的西洋曲子。一切都是舒缓平静的，后厨甚至隐隐传来了咖喱香气。
“看到了吗？”
旗木卡卡西闻声又把客人们过一遍：“都是活人。帖子发布的时间并不是很统一，再等个半小时看看。”
“我说的是店员。”宇智波带土没有摘下脸上的面具，转过头透过孔洞和卡卡西对视。
“有一个人看得到我。”
这个可能性在收集资料时就也不是没考虑过，卡卡西对此并不惊讶，还悠闲地喝了一口饮料：“形容一下？”
他们此次没有选上回的位置，而是直接坐到了这家店的中心位置的靠墙处。一是想省力的两人打算把自己当诱饵，二是在筛选不对劲的客人时，这种方位可以一人一半店地看。所以卡卡西没注意到的人只可能在自己背后，也就是带土的观察范围。
男人的声音罕见的出现了一点犹豫：“……嗯，很方。然后又很圆……”
卡卡西愣了一下：“嗯？”
带土坚定确认了：“嗯。”
“……带土，”旗木卡卡西揉了揉自己眉心，“我记得你以前忍校的文化考试是二十五。”
过了几十年突然被提到自个都忘记的小学成绩，宇智波带土本人接受良好，还觉得考的不错：“是蛮不错，怎么了。”
卡卡西长叹：“那次毕业考总共四十人。”
懂了，是「早知道不让你来看这半边了」的意思。
带土时隔这么久，被自见面来就好声好气几乎不说重话的卡卡西这么不轻不重地怼了下，再开口连阿飞声线都没用出来，操着有点沙哑的本音干巴巴解释：“我没说错啊，他们都穿的一样。白衬衫黑马甲。那个方的站在吧台后面，看我好几眼进员工室了，再出来就变圆了……”
然后他忽然拔高一点点声音：“…又方又圆？”
旗木卡卡西叹气，也不管自己的动静是不是很大，直接转头过去看了看吧台。
这一看不得了了。
他火速转头回来，对着小学同学诚挚道歉：“对不起带土，虽然你成绩二十五但你说过你填错好几道选择题答案的。”
“哼，”他小学同学很大度地表示大人不计小人过，“当年不管怎么发挥失常，我成绩都不差好吗。”
卡卡西叠声说是。
“方的那个过来了！”
负责观察吧台动向的宇智波带土忽然有点紧张地提醒，连带着卡卡西也稍微坐正了点。
一阵自后渐近的脚步声传来，卡卡西把和本丸那些刀剑付丧神的聊天群界面切换到新闻，假装专心刷手机，直到对方站到他们这桌旁边。
“不好意思，打扰了。”
卡卡西看了眼，发现果然是方方正正的那个过来了。而对方似乎本人根·本不觉得，方脸方鼻子方眼睛方平头方耳朵，甚至，长方形眉毛，有什么，不对。
方的让人忘记方字怎么认的青年拿着方形点餐板和四棱柱形自动笔，语气彬彬有礼：“请问需要点些什么吗？”
旗木卡卡西摇头：“谢谢，暂且不用，刚刚我在看时间而已，麻烦你了。”
“没事的没事的，是我们这边担心服务不够好而已，那……”方方的青年在宇智波带土并未主动开口的时候，将脸转向了这个存在不该划分到人类范畴的男人。
“这位先生呢？需不需要点些什么？”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推进了一大步。宇智波带土和旗木卡卡西对视一眼，确认了这个人确实能有看见的能力。
“可以的话，给他来一份甜点好了，这边的慕斯是不是很好？”卡卡西说。
青年在菜单勾了一下：“是的，推荐草莓口味，草莓是今天刚到的货，很新鲜很甜的。”
“那就草莓慕斯好了，谢谢。”
确认追加订单后的方形青年撕下小票夹到他们桌子下方，然后放下菜单和笔：“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白鸟海斗，那边的是我的哥哥白鸟大地。这家店是我们和朋友一起经营的……”
“我们上回就留意到你们了，所以来问问。如果唐突到你们的话，我很抱歉。”
被留意其实也正常，且不说旗木卡卡西是多么容易被女顾客们要联系方式的类型，光凭宇智波带土一身前卫黑袍黑靴古怪包脸面具，估计就有很多人会偷摸着瞧瞧看看了。
可他们两个一直处于被忽视的状态，甚至上次他们进店，跑堂的女服务生干脆不知道座位上有两个人。
“斯坎亚，”仗着大大方方露脸就不会有人认得他的卡卡西简略地用了假名，“你可以把我当作……除妖师。”
在只有简单术法的世界，「阴阳师」的名号过于招摇了。
白鸟海斗忽然很紧张：“啊……是、是除妖师先生啊。那个，我们这边没有妖怪的。”
方脸青年的声音不算小，中心地带的位置上客人满座。几乎是他话音刚落，附近卡座的男男女女们都把视线聚集到他身上了。
吧台后的白鸟大地双手掩面。
“啊，别紧张，别紧张，”卡卡西食指抵上唇，把减小存在感的符咒往白鸟海斗的身上也拍了张，“这样就不会被注意到了。好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想你也知道，我们这行会接到很多奇奇怪怪的委托。”
方方的青年慌张地捂嘴，直到周围本来被吸引走注意力的客人们眼神一空，陆陆续续重新谈起他们自己的话题，才放下双手。
不过声音还是很小：“是的，我们大概了解。”
“嗯，然后我前阵子接到要求寻找已过世的好友灵魂的任务。在排除了很多灵异地点后，我觉得这里说不定能让我找到一些线索，就来了。”
听到解释的白鸟海斗并未放松：“那斯坎亚先生应该知道，呃，就是，让灵魂想起生前的事情的话，多多少少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
“比较重的会变成妖怪怨灵嘛，可是这边应该没有神器才对？应该不会太严重。”
“严重的事情发生是有很大可能的，”白鸟海斗表情稍微凝重起来，说的话却磕磕巴巴，其中不光像是紧张，还有点在复述别人话语的感觉，“斯坎亚先生或许已经对我们店做过调查了，但是怎么说，我们店里其实只有几个灵，嗯，呃、最近一个的灵魂已经是三年前的了。是为什么追查过来，灵的朋友也不可能是、是五年后突然要想见见灵……”
坐在卡卡西对面的宇智波带土忽然食指无声点了点桌面，又点上自己耳畔，最后托着腮盯墙上的画发呆，似乎对点的餐没来很不耐烦。
卡卡西点了点头：“因为，接到的是灵的委托嘛。”
“诶、诶？！”
一道力量忽然接触上来，卡卡西看向来源。和兄弟相反，到处都圆的白鸟大地一下子惊掉了自己的手机。他迅速蹲下身去捡，带起一阵哐啷哐啷的物品倒地声。
……不至于吧。
正怀疑自己面容的旗木卡卡西回头，白鸟海斗也是一副满头冷汗的惊慌模样。等他完全转回来，就看到宇智波带土双手抱臂靠在椅子上，面具阴影中艳红宛如地狱恶鬼的一双写轮眼亮起来了，镰形勾纹正在打转。
通过他们掌心的咒印，旗木卡卡西明知道罪魁祸首其实什么都没干，就瞪着眼吓人，实际上屏蔽掉力量的还是他自己。可这个场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幻术了。
卡卡西叹气：“式神唐突了不好意思。可是偷袭可不好哦，白鸟先生。”
“抱歉！是在读心您有没有说谎！万分抱歉！我和哥哥并没有攻击您的意思！我们只是有着心电感应这个能力比较弱的超能力者而已！”
看着弯腰九十度以下快把脑袋低到桌下的白鸟海斗，卡卡西清楚对方并没有说谎，但还是直觉要有乱七八糟的麻烦降临了：“嗯，那刚刚大地君是在通知你们朋友吧。其实我没有要用强硬手段的意思，就是想挨个辨认灵，没有的话顺便问问相貌。不会贸然唤醒记忆的。”
惊觉找外援的事情被知道，白鸟海斗不由得擦擦自己额头：“以前发生过有的灵被过去亲人叫破名字，不得不妖化的事故。”
“从那时候起我们就对这类事小心了很多，这家店开了很多年了，他们都是我们的朋友，虽然说一开始很害怕，”青年就算没有复述别人的话，紧张下也有点颠三倒四的，“保险起见，我们叫了可靠的人来，只是想要帮忙而已……我们能先知道那个，呃，委托你们的灵要找什么样的灵吗？我是说，是说，找到后的话？”
“嗯，不会贸然唤醒记忆的。”卡卡西重复到。
“……还是要唤醒啊！！！”
店门口的风铃忽然响了一下。
新的客人大跨步掠过了旗木卡卡西他们这桌，他坐在吧台上先是长出一口气：“哎——呀，累死我了，龙套那臭小子要晚一点来。你怎么坐在地上？没事吧？哦没事就好！对了我带了小酒窝，那个什么除妖人在哪啊？……小酒窝？小酒窝？？”
半路就停在卡卡西他们上空，绿色鬼火和宇智波带土那双还没黑下去的眼睛对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它缓缓转头，缓缓飘向门口，在穿过玻璃门时大喊：“对不起灵幻本大爷先溜了——！！！”
“哈？？！！”
特别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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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芦蓠”,灌溉营养液 102018-06-08 07:28:43
两个小天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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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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