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直男

空溪推开门,恰好碰到隔壁也开了门扇。

他的旁边是1316……住的是一只米金色的小兔子,远痕。

远痕恰好推开门,扭头看见空溪正用那双混血感的眼睛送来了目光。

远痕在瞬间想起空溪最后一轮发言说的话,就要钻回屋子关门。

他心里再怎么骂空溪,脸上也演的很好。

“闻远痕。”

空溪似乎只是随意一提,他甚至没有走过去:“我要去赌场看看,一起?”

远痕很讨厌自己的姓氏,他乖乖站在那儿,脸上似乎有泪痕,大概是被结算弄得疼到了,流了生理性眼泪。

远痕说话说得很客气:“前辈,叫我远痕就可以。”

空溪深蓝的眼眸让远痕并没有能力看出什么别的,空溪很配合地改口,重复了一遍:“远痕。”

空溪咬音很轻,像是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含了一遍。

他很喜欢听远痕喊自己前辈。尤其是不情不愿地喊。

当然,空溪并没有对远痕一见钟情,充其量给他一些脸庞带来的优待。

远痕其实很擅长这个游戏,他非常擅长看别人的表情、状态。

这个孩子太敏锐了。空溪想。

空溪把这一切全部隐藏。

远痕的耳朵酥麻,他张嘴:“——我不去了,抱歉前辈。”

远痕的手拧着门把,几乎都要泛白,他缓慢地关上门。

空溪顿了顿,目送他关上门,被拒绝了,他也仍旧是得体、优雅的:“好好休息。”

他的声音隔着门传来,这话让远痕有些摸不着头脑,显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要害怕。”

远痕:“……”

谁在害怕?谁在害怕这个死给。

空溪说完就走了,留着远痕气愤又慌乱地窝在被窝里揪了半天被角,本就蓬松的米棕色头发乱成了鸟窝。

他尚且还停留在死亡的疼痛里,心脏还在隐隐叫嚣着疼痛。

远痕认为空溪在故意逗他,他觉得不行……他要学会反击。

远痕沉思着走回房间,他缓了一口气,去照了一下镜子,在此时才了解空溪那句话的深意。

……他被刀刺穿心脏,疼得眼尾泛着红,这会儿还没消退,看着像是刚刚哭过。

远痕愣神,突然狠狠攥拳,猛揍了一下枕头。

一头浅金的发乱翘,像是被愤怒蒸热了。

远痕恼着嘟哝,根本没有想到别的方面:“死给……”

赌场。

空溪认为,赌场里无非就两种人:高积分的骗子,和死线游走的流浪汉。

可他算错了一点,导致满盘皆输:赌场流动的东西可并不是积分,而是游戏币。

积分可以兑换游戏币,游戏币不可以兑换积分。

果然,系统怎么会亏?要是真开放了积分交易,早就不知道多少人复活了。

顾栀子:“是吧?我就说这个系统简直是地狱。让你历经磨难。”

空溪听到了顾栀子的声音,他没有回头,他笑着嘲弄系统所作所为:“十八泥犁刀山火海,才得新生?”

顾栀子:“我见过有人攒够了离开了,但是不知道幸福没有,这里的人都是枉死的。”

空溪侧过一点视线,他看见顾栀子正在笑:“F级副本感觉如何!生推出来的?死过没?”

空溪:“民牌划水过的。”

顾栀子:“好可惜,我看了你的两局数据,都是好人。空溪,我感觉你拿狼牌一定会很精彩。”

“那句话怎么说的?人狼统一。”

空溪哼笑,闷笑声溢出嗓子。他自然知道顾栀子在油嘴滑舌:“——局内数据会公开?”

顾栀子:“当然了。系统里就可以看,还可以看对局,这也算抿牌的一个方法。当然,总有人的直觉也特别准,不讲道理地抿,然后被抗推淘汰。”

顾栀子:“在B局往上,大家都基本是熟人了。”

他本来想拍拍空溪的肩膀,但他扭头一瞧空溪通身的气质,又不敢下手了,唏嘘地背回手。

顾栀子:“赌一把?”

空溪摇头婉拒:“我不擅长这些。”

顾栀子没有因为空溪拒绝而不高兴,他只是很突然地开口:“空溪,你D组了吧?”

空溪没说话,望着他。眼眸平静、温和,是风平浪静的海面,他的回答非常简短:“是的。”

顾栀子疑惑:“你好像很不在意这个游戏,D级了,你不想了解更多吗?”

他的语气有些蛊惑:“我们知道一些这个游戏里有意思的东西,我猜你会想知道。”

“顾先生,”空溪开口,打断他,“你恐怕是我有一些误解。”

空溪摇头,他听出了顾栀子嘴里的试探,好无奈:“你对我太警惕了。我只是一个才玩了两局的新人而已。”

顾栀子被揭穿,尴尬地干笑:“哈哈……哪有的事。”

“栀子?”

有人在喊他。

顾栀子扭过头,炸毛了:“不是说别这么喊我么!”

空溪也扭过头,他看着来人步履从容地走过来,递去了一个目光。

来人的目光里没有打探。

他戴了一副无框眼镜,西装革履,瞧着像斯文败类,开口就吊儿郎当了:“——你怎么在这儿?老大不是喊你么。”

华冲:“这位是?”

空溪:“你好,我叫空溪。”

华冲跟他握手:“你好,华冲。长得真不赖啊,兄弟。”

空溪莞尔,和他握手。

顾栀子在此时翻白眼,说:“就要去了。”

“走了,空溪先生。有空再会。”

华冲一来,顾栀子就飞也似的逃了,甚至不想和华冲说句再见。很难不猜想更深的原因。

华冲随意和空溪攀谈了几句。

空溪只摸出他们并不是什么大组织,而是一群兄弟。

华冲:“嗯,我们是好朋友……几个人?四个、五个?有人不认可。他觉得我们是中二病。”

华冲也忙得很,他马上要进下一场副本了。

华冲懒洋洋地,他对空溪没什么探究,只是随意聊聊的心态:“累死了……天天玩这个狼人杀。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新人好啊,副本里面没什么幺蛾子,A级每回进副本不是鬼啊就是尸的,打一半人都死光了,抬头一看狼人偷偷屠边了。”

这个信息是空溪没有接收到过的:“……”

嗯,系统果然没说实话,这游戏确实不是简单的狼人杀。

空溪入账的三百积分,被他花的一干二净。

系统背包里的日用品是花不完的,积分对于他们这儿的人来说,只是买命钱。

除了狼人的刀,他还买了些别的。

系统:“你的下一局版型是摄梦人典狱长。”

空溪眼皮也没掀,低着眼清点着东西,他很享受这种时刻:“这都可以提前告诉我?”

系统:“当然,担心你进去认不清职业。”

它这话真假且不论。

系统没继续那个话题:“这个版型的特殊神职是典狱长和摄梦人。你可以去了解一下。”

空溪轻轻嗯了一声:“我积分用光了,你很怕我会被淘汰。”

系统又不说话了。

空溪懒得去深究,拎着浴袍去沐浴。

水汽氤氲,空溪没有心情磨蹭。冰凉的水珠挂在锁骨,顺着他劲瘦流畅的肌肉线条流下、最后滴进胯骨下,寻不见了。

空溪草草一系浴袍带,头发吹了个半干,碎发滴着水,黏在他那张俊美的皮相上。黑发愈深、虹膜愈蓝,他现在像个货真价实的海妖,要蛊惑船长被海水吞没。

他没有吹干头发,因为有人敲了门。

这个时候被打搅确实让空溪心情有些不太美妙,他难得地耷拉着眼皮,没有带着笑,懒散地推开门:“什么事?”

“嗯?”空溪的尾音翘起,一顿,“……远痕?”

他又重新带起笑来,似笑非笑地弯了一点嘴角,藏起了身上的戾气。

远痕没有错过空溪一瞬而过掩藏起的低气压,但很快,眼神被空溪这一身打扮牵走……好在他没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是来找空溪麻烦的。

远痕一闭眼,努力把那似露非露的胸肌和锁骨从他的记忆里删除。他实在是受不了空溪这种骚包,发丝间的耳根有点红。

空溪要是知道一向沉稳内敛的自己被评价骚包,估计得呵一声笑出来。

这幕冲击太大,让远痕答非所问地支吾了一会,剔透的眼睁得很远,没敢看别的,只敢盯着空溪的鼻尖看,他这才说:“我想借东西……”

空溪没有问他要借什么,他知道远痕答不出来。

空溪的眼定在远痕身上,游弋缠绵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这才挪开,侧过身来。

远痕无端觉得发凉。

空溪笑着说:“进来吧。”

远痕走进了屋内。

空溪让开的空位并不算太多。远痕几乎是擦着空溪的身子进了屋。

温热渡来,空溪的肌肤都还是冷的,残留着水温的冰凉。空溪的手心有点痒,强压了下去,化作眼底的一丝涟漪。

远痕比空溪还不好过,他闻到了空溪身上的男士沐浴液的香气,身子都僵了。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被酒店那滑溜溜的布拖鞋谋害,脚一软、跌跪在空溪的床边。

噗咚,笔直地跪下。

远痕:“……”

空溪:“……”

空溪没有什么表情:“怎么了?绊到了?”

他把掌心摁在远痕的腰间,一只手托着远痕的胳膊,想要扶他起来。

远痕脑子宕机了,他首先感受到的是:空溪没有戴手套。

远痕的眼都有些没有聚焦,被空溪搀扶、托起,愣愣地被摁坐在床边。

整洁的、没有一丝褶皱的床褥被他压陷出一个小窝,他现在是一只米金色、蓬松的待宰的羔羊。

远痕的皮肤很白,薄薄的肌肤透着粉。他这一跌,膝盖红的有点吓人。

空溪握着远痕的小腿,肌肤相触,柔滑的触感溢在他的掌心。

他温和而不可抗拒地掰开他的腿、顺着力道抬起,要看他膝盖上的红痕,检查是不是有伤。

远痕大骇,眼尾都要红透了。

他回过神,第一反应是遮住空溪的眼,第二反应是抽走自己的腿。

空溪困惑,睫毛在他的手心里掸。

远痕神昏意乱,什么也没说,逃也似的钻出了空溪的屋子。

他跑得很急,踉踉跄跄地,拖鞋都落在了空溪的房间。他就像个仓皇逃窜的小兔,还不忘用力关上了门。

空溪:?

他看着那扇还在余震的门,摇头。

天地良心。他还什么也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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