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父亲的黑锅

不出鹿爻所料,第二天醒来后,她已经躺在了自家那张两米一天鹅绒的大床上。

玉凌空出差去了,什么时候回来鹿爻当下也尚未可知。

她现在走不出人界,所以凤凰玩失踪还是放心大胆的。加上凤凰血的功效,鹿爻更是没得跑。

“失了神识而非神格……”

鹿爻喃喃道,她仔细想了想这句话,察觉到其中,令她忍耐隐约雀跃的期待。

她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突如其来的来电音将她从思绪中唤醒。

是齐昱商的。

“喂?”鹿爻接通电话。

齐昱商先是停顿了几秒,等鹿爻喂了好几声,这才小心翼翼道:“姐,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给你们家小美人儿办入学手续的这件事?”

“实不相瞒,我刚醒。”鹿爻老实道。

齐昱商叹了口气,简洁道:“所以明王殿下直接带他出差了,你觉得这事稳妥吗?重明鸟会不会殉职啊?”

“……”鹿爻真心沉默,一时拿不准凤凰究竟要做什么,“嗯……以我的经验看,如果我老实点,他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哈哈,”齐昱商干笑两声,道:“但愿吧。”

“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得先把上次那件委托完成,今晚我回去。”鹿爻赶紧下床。

说实话,凤凰不在,还有点不习惯。

那个变态每天都得在她面前晃荡,就差没拿根链子把自己拴在她裤腰带上了。

所以说习惯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它让所有的不合理变得顺理成章。

“好的呢,姐,今晚给你整一顿好的~”齐昱商欢天喜地收了电话,然后就提前翘班回家了。

秋寒鸦还在整理文件,雪花片一样的各种资料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见齐昱商准备下班回家,忍不住伸手挽留:“小商子,你去哪儿?”

齐昱商抬了抬下巴,道:“回家给我姐准备晚饭。”

“你忍心留哥一个人在这儿嘛,漫漫长夜……我一个人寂寞啊!”秋寒鸦哭道。

兔八哥又捧了一叠A4纸档案夹,哗的一下全倒秋寒鸦桌上。

“老油条好好加班,老娘还在这儿,寂寞个屁。”兔八哥冷冷地睨了秋寒鸦一眼。

“兔副,你也太残忍了!我……呜呜呜,惨无人道。”

千里之外的雪山中,漫天白雪掩盖了孤老深山所有神秘的过去。

那些隐忍的,古老卓越的徽章,都深藏雪下,无人知晓。

少女身披红彤彤的牦牛皮披风,在陡峭的雪峰上徒步攀登。

她的面容掩盖在疾风暴雪中,小小、瘦弱的身形在雪花中竟要渺小成一个点。

顽强的少女,骨肉比铜墙铁壁造的还要结实,火红的身影在雪地中像狡黠的狐狸。

就在刚刚,她带着一支旅者团走出暴风雪。

少女抬着自制土枪,十分利落地射杀了雪野中对那些人类虎视眈眈的雪狼。

滚烫的血溅落了一地,在冰冷的雪面上砸出大大小小的窟窿,少女黑色的瞳孔倒映着雪原里孤独的冰冷,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信号。

随着旅行团的一个年轻男孩,是唯一一个敢直接打量女子真容的人。

红色披风下的女子,完全没有被风雪与紫外线侵蚀后的痕迹,她的侧颜堪称完美,就像是雕塑家刻刀下最为骄傲的作品,亦或者是女娲造人时独宠的偏爱。

“请在你们离开这里前,在山下的庙宇中为供奉的神明烧一炷香。”

“我会带你们走出这里,让你们平安回家。”

这是少年最后听到的话,女子的声线有着不符年龄的清冷和贵气,果真是雪山的风水灵气,才能养出这样晶莹剔透的肌骨来。

她消失在了风雪中,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那里,她生来就是属于雪山的。

“何人?”她回到了栖身的洞穴,里面燃着篝火,地上还有新鲜的脚印。

此处乃禁地,无人知晓这里。

她顺手抬起结界,将土枪靠在门口,然后将手按着袖中的弯刀,颇有警惕性地向前走了两步。

火光电石的刹那,少女抽刀暴起,只见黑暗中的人影闪出一道凛冽的寒光,肉眼可见的火光迅速坠落,少女看清了那人,脸上警惕的神色转而变成咬牙切齿的愤怒。

“魔尊!”少女站得笔直,手上的弯刀像一轮弧度优美的镰月,闪着同冰天雪地相同的冷辉,她咬牙道:“谁允许你进来的?”

罗十一就是那个不速之客。

“云雀。”罗十一笑了,他笑起来,有着和晴朗明月和山间清风那样的清爽,这人身上天生的魔气被时光还有人间千万年的烟火熏陶,放在人间,与常人无异。

“不许直呼本座名讳。”云雀捏紧了手中的刀,那坚硬的刀柄硌得她的手骨生疼,那刻骨的恨意让她恨不得叫她立马砍死这个家伙。

罗十一像是回到自己家,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地上铺着干冷的稻草,墙壁上是坚硬的冰晶矿石,昏暗的洞穴中只有一盏熏黑了玻璃灯罩的煤油灯,以及地上半张展开的兽皮。

一块巨大的、平面抛光的巨石充当着桌子,桌上地上零散地扔着一些黄纸咒符和朱砂,一些颇有年代感的大铜钱也是乱七八糟地放着。

这是少女的闺房。

“不要紧张,殿下,我只是来传信的,想必你在雪山中隔绝人世这么多年,外面发生了什么,你也不曾知道。”

云雀见对方收回了武器,便也不做计较,将自己的弯刀也收回了鞘中。

她道:“我对外面的事情不感兴趣。”

罗十一笑了,“烛龙呢,烛龙的事您也不感兴趣?”

云雀哦了一声,意味深长道:“哦……原来魔尊说的是烛龙啊,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不仅知道,我还能知道下一步,天道会决定将那家伙重新封印到哪里。”

“殿下神机妙算,千古智慧,不逊当年。”罗十一稀稀落落拍了拍手,继续道:“看来云雀殿下是自有定夺,那殿下何时出关呢。”

云雀那双冷漠的黑眸,像是暗夜中浓得化不开的墨,她道:“我能有什么定夺?你且不是不知,我父亲将我封印到这里,不就是希望我不要出去丢人现眼吗,我出去做什么。”

罗十一越发觉得有趣了,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云雀冷哼道。

只见罗十一快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收敛道:“不是当初你自己跳下去的吗,怎么还怪起自己的老父亲,凤凰那家伙……哈哈,不行,笑死我了,我简直太同情凤凰那家伙的遭遇了。”

没错,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云雀是为了殉葬崩坏的天道,给岌岌可危的信仰做出最后的挽回,因而有了凤凰明王的大义灭亲。

可是时至今日,依旧有很少的人知道,云雀是自己跳下去的。

跳下去的理由很简单,第一,她想死,第二,她想诈一诈她爹,万一愧疚了呢。

毕竟,计蒙的事,是她爹当初让母亲撞破的。

如果当初,母亲不知道她对计蒙有着非同寻常的情感,说不定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瞧瞧这个家,妻离子散的,成什么样子都。

可是她不明白,只是因为计蒙,为什么会让母亲趋于崩溃,最后差点还把父亲给劈死了。

云雀一记火球扔了过去,骂道:“笑个屁,我娘能忍得了你未必代表我也能容忍!当初要不是你在其中掺一脚,我娘也不会去什么劳什子修罗道。”

罗十一手疾眼快接住了那刁钻的一招,表情趋于平静道:“殿下冷静,我惜命。”

“殿下殿下的叫,叫得让我甚是心烦。”云雀冷冷看着他。

罗十一记起来了,这是凤凰特有的乖张暴戾,他不由得感慨不愧是父女,这就叫遗传。

——

“李小姐,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近段时间,还总是做噩梦吗?”

齐昱商在家门口对面街道的咖啡厅见到了老姐和上次去事务所的委托人李诗小姐。

那小姑娘哭得似个泪人儿,满脸的憔悴,脸色苍白,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睡好觉,整个人都收了一圈。齐昱商暗自猜测,这恐怕是受了那些梦的影响。

“我很想见他……他只是说,想见一见我……”李诗掩面哭泣。

鹿爻听了也无可奈何,生硬道:“李小姐,我之前也说过了,不要答应梦中的任何请求。你知道的,梦境是虚假的,脆弱的,那些人不需要负任何责任,相反,你也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可是我怕以后真的见不着他了,我期待有他的每一个梦境,就算是让我付出所有,我也愿意……”李诗皮肤本来就是那种偏白的瓷色,脸上的苍白显得她整个人都像是从面粉缸里捞出来的那样。

齐昱商有点忧伤,主要还是因为今晚的晚饭要放到夜宵了。

鹿爻给她递上一块干净的帕子,温和安慰道:“李小姐,我从小听着一句老话长大,老一辈的人告诉我,即使你不去,正缘也会来找你。我认为这对所有人都适用,不是吗?”

错误始终是错误,没有可以修饰的空间。

李诗抽噎地从包中取出那一枚翠绿的结缘环,已经出现了裂痕。

鹿爻十分诚恳地接了,她细细地摩挲着玉环上的裂痕,已经没办法修复了。

“看来你的心上人,想要你的命。”齐昱商出声道。

他站在一旁一直没出声,李诗终日神神叨叨,被齐昱商的声音吓得不轻。

加上话里的内容,她更是临近崩溃边缘。

“不要紧张,那是我的弟弟,我们是一起的。”鹿爻安抚道:“我们都会想办法帮你的,你不要害怕,你先说清楚这段时间,让你感到不舒服的事,越详细越好,可以吗?”

从李诗的描述中,鹿爻得知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

“我拨通过他留下的号码,说来也奇怪,我醒来竟然还一位不差的,都记得清清楚楚。电话的那一头,竟然是火葬场的接待服务处……我当时很害怕……也没留意什么时候玉环出现了裂纹……”

“我的睡眠状况越来越差,身体也大不如以前,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鹿爻心里已经有了数,晚上,她得好好会一会那位造梦能力顶级的妖魔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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