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买伞

“秦大狗,关于伞和我——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

保证以后伞都给你。

秦岭并不是一个不靠谱的男人。听闻关河充满质疑的这句话,他眉头一紧,计上心来。

只见秦岭目光锐利地瞄向一名肩扛长伞从楼梯上蹦跶下来的嘻哈风哥们,像鹰鹫瞄准了猎物,秦大鹰一把拽住这名过路哥们的胳膊,拿出手机,比了个手势:“同学,这个数,伞卖吗?”

......

十分钟后食堂里,关河:“一千块!这个透明塑料布的伞学校门口地摊上十块钱一把!十块钱一把!秦大狗你有病吧!”

秦岭扒拉关河盘子里的红烧肉:“我乐意。”

关河:“你这是破坏市场秩序,违反经济规律,助长非法物价!”

秦岭:“有钱难买我乐意。”

关河:“你犯法!”

秦岭:“我乐意见你高兴。犯法吗?”

“......”关河一撂筷子,“Shift。劳资不是妲己。”

秦岭把关河的红烧肉全吃了。

第二天,一千块溢价入手的那把伞就坏了。

第三天,秦岭又重新买了一把他更乐意的伞。

没留机会再让关河质疑过他的人品和信誉。

后来的这把伞经久耐用,一直用到四年后,暴雨夜的地铁出口外,秦岭迎上与他撞了满怀的关河。

-

分别三年后的秦岭还学会了阅读药品说明书。

虽然他变成了一个想要为关河“不去结婚”、“学会成为‘同性恋’”、“将就一下性生活”的十分奇怪的男人。

这个奇怪的男人非常有行动力地开始执行他的计划。他在关河家里,扒拉关河的家用医药箱,强烈要求关河和他自己都必须处理昨天晚上被划出的伤口。虽然伤口几乎已经愈合。

当他发现关河药箱里一大半常备药都已经过期、并且过期的好几盒药都有开封食用的痕迹时,他开始对关河发起非人道的批判:“这什么时候吃的?你看保质期了吗?这都还是我在的时候买的!”

关河被问住了——他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吃的,但横竖这不好好活着呢吗,急什么。

秦岭一下一下隔空戳关河脑门:“你是猪!”

......在秦岭的表达习惯里,“你是猪”这句话就如同爪哇语混进大英词典,令关河觉得十分新鲜。

从昨天离职、托谭健发礼金红包、晚上撞见秦岭、带秦岭回家吵架、一直吵到今天,再经历今天白天带跟屁虫秦岭去工作、吃饭、晚上继续斗嘴、操场上跑步回来,然后商量出一个“克服一下”的狗屁方案,关河此时如同刚从世界大战前线战场上下来,身心俱废。

关河冲完第二次澡,累得瘫在沙发里不想动,从“你是猪”这句新鲜话里品出些趣味,闲极无聊地看秦岭把过期药品挑出来,狠狠扔进垃圾桶——垃圾桶旁边的猫小狗以为人类在和它“你丢我捡”的游戏,欢腾地一下一下伸出无影爪拼命挠垃圾桶。

关河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用点心,给秦大狗和白露姑娘煽风点火一下,说不定就没有后来他和秦岭之间越来越“不明不白”的“吵架”了。

白露姑娘那个时候的时机正好,不像后来大四下半学期的隔壁学校小学妹那时候,他和秦岭正在“不正常”,也不像现在赵小青这时候他和秦岭步入升级版“不正常”。

——为什么秦大狗这么闷,这么不会说话,他的桃花运还一个接一个?

关河抓起茶几上一颗大白兔奶糖丢秦岭:“喂,你哪边留的学啊?”

秦岭把旺柴从垃圾桶边赶走:“伦敦,读莎士比亚。”

关河:“哦,白露姑娘呢?”

秦岭一脸问号:“什么白露姑娘?”

关河目光倏然锐利:“露露同学啊。”

秦岭:“......你还记着。不知道,没问过。”

关河:“我不信。”

秦岭袖手走向关河,垂眼看他:“......for how do I hold thee by thy granting,and for that riches where is my deserving......”

关河冷漠地一摆手:“美国不能读莎士比亚啊,欺负我读书少。”

秦岭温和地看着关河,眼里忽生出坦然的笑意。

关河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

关河想起大四下学期那会,他自己已经确定去隔壁学校继续读书,秦.没有打算.岭果真还没有任何打算。或者说,根据关河主观观察到的情况,秦岭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心情去做任何打算。秦岭每天都沉浸在和自己“吵架”的痛苦中。

除了隔壁学校小学妹那茬有迹可循的、可以被称之为一件事情的事情,还有更多像“你每天早上跑步和我分开路线”这样无厘头、根本没法提的小口角。

比如清明节他们去爬山,到山顶歇息完,秦岭坚持坐缆车下山,关河却想走下山,最终坐了缆车,秦岭看窗外青山与云海,关河却只顾着低头在手机上打消消乐,秦岭问:“你为什么只顾自己玩?”

关河说:“我恐高嘛。”

然而平时相处的无数细节能够证明,关河并不恐高。

下山后秦岭的后背肿出个大包,是山上毒蚊虫隔着衣服叮的。秦岭说很痛。关河从包里掏出药膏上手要替秦岭抹药,秦岭死活不让关河碰他,但他自己又抹不到。关河:“我拿着你的手指头往上抹可以吧?”

秦岭:“那我也怕痒。”

然而平时相处的无数细节能够证明,秦岭并不怕痒。

回去后那个包越肿越大,半个月过去才消退。半个月里秦岭硬是扛着不抹药膏,也不怎么抓挠。顶多晚上多翻两个身,打扰关河睡觉。

然后有一天秦岭接到他哥秦淮打来的电话,根据关河在旁边听的话音,对方应该是问秦岭毕业后要干嘛,要不要出国。秦岭就回答一句:“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离。”

......

-

三年后的今天,关河重新想这话,笑着问秦岭:“哎,不是‘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离’吗?”

秦岭抓起毛巾给关河擦头发,站在关河身后:“是我和我的关河,一刻也不能分离。”

“......”关河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爆起鸡皮疙瘩,“好好说话。”

秦岭:“我还从来没有这样好好说过话。”

关河一默。重新回来的秦岭确实有在努力好好说话。

关河转过身:“你把衣服掀一下,转过去。”

秦岭:“?”

关河挥动拳头:“快点!”

秦岭一脸疑惑,在关河的威胁犹犹豫豫低头看向自己的T恤下摆。

关河索性自己动手一把掀起秦岭衣摆,离得很近,先是撞眼瞧见腹部两道很浅的刀疤,略一停顿,揪着衣服把秦岭拨拉个圈,看见秦岭后背终究还是留下了那个大肿包的痕迹,一小片皮肤颜色有点发暗。

秦岭浑身僵直,凉飕飕道:“就算你想......可以去床上吗?”

关河抬头,一怔愣,眼里忽露出促狭的笑意,双手突然狠狠挠向秦岭腰侧——

秦岭猛一跳脚,拍开关河跌撞后退一拖鞋甩飞扫翻垃圾桶......

“哈哈哈——”关河拍手大笑,起身大步跑上楼梯。

秦岭其他地方不怕痒,就腰上一点点怕痒,是薛定谔的怕痒。

“关河!”身后传来秦岭的怒喝。

不多时,秦岭进卧室来,在关河身边躺下,闷声闷气说:“我以为你要亲吻我。”

“?”关河自然还没睡着,“......不能吧。”

猫小狗又在门缝出嗲嗲地“喵”,探照灯一样发光的眼睛好奇地朝室内张望。

秦岭在昏暗中落寞地说:“为什么还是不能?”

关河:“秦大狗,你这太快......太离谱了,我还没搞清楚。”

秦岭:“不快。”

关河:“......”

秦岭说着抓住了关河的手腕。

半夜三更,白天持续精神紧绷的关河大脑转速已经不行了:“出去散步前不是说不可以太激进吗。”

秦岭:“亲一下不算激进吧。”

关河:“算吧。我不想亲你。你有什么好亲的。”

秦岭闻了闻自己:“我挺香的。香味刚好,洗发水下午换回去了。”

关河态度坚决:“......不。那我也挺香的,凭什么让我亲你,你也没想亲我。”

秦岭:“......”

秦岭的沉默,让关河忽然清醒了点:“看吧!呵。”

秦岭忽然抓起关河的手,抬到脸边——

“秦岭......!”关河悚然抽动手臂,却被秦岭死死制住——秦岭的嘴唇,温柔地贴吻上关河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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