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肖家是戌国的世家大族,富可敌国,其府邸位置时常变换,故戌申两国大战的时候丝毫未受到影响。须臾给肖家做私家郎中有段时日了,肖府外院守卫森严,内院重垣叠锁,而且生病人的也甚少,倒是份清闲的工作。

想着早些攒够本钱,我瞒着须臾应见了肖家的厨娘一职。午时签契约,肖家管家迎我们入门。“签吧,进了肖家门就不能再出去了”官家轻叩着书桌,盘着腿惬意地说着。其他人争先恐后地签了起契子,一群被美色蒙了心的丫头,早些时候就听这伙丫头讨论肖家家主貌比潘安。不过没关系,我也不过是被钱财蒙了心眼子,毕竟这工钱就算当了东宫娘娘也拿不上。正打算签字,突然发现自己的职位由厨娘变成了丫鬟,而且十年之内不能出府也是白字黑字写着,我当即开始据理力争,“凭什么限制自由,怎么那个人倒是进出自如?”“那是主子,你是吗?”管家怒目圆睁。“那那个呢?”我投机地将手指指向了须臾,她的情况我是知晓的,“人家是郎中,不阅病怎增长经验,困于一方天地何成名医?”一时反驳不上,心中打起了退堂鼓。“管家管家,不好了!茉香死了!”

一个丫鬟装束的女子哭着从内院跑过来。“须臾大夫验过没有?”管家倒是显得十分冷静。“正在验,而且刚刚大家才探过她的鼻息。”“鬼知道又耍什么把戏,这月都第几回了,被发现了又得被罚。来,你们都跟我进去看看妄图跑出府的都是什么下场。”管家一边嘴里不停抱怨一边招呼大家去内院,全然忘了我还没签契约一事。“已经死了!”须臾望着刚进内院的管家说道。“死因是什么?”“自尽的,我刚救她上岸时就已没了气息。”沉香抢答道。“既死了,又没可疑,就送出府吧”。管家的语气同沉香一样平静。“不行!”两道人声同时响起。“这姑娘死了不过十息”。“你意思茉香刚死,这是何缘由”“那就要问问刚刚跟我说同一句话的姑娘了”须臾与管家齐齐将目光投向芷香。

芷香便是刚刚报信的姑娘,“她欠我钱了,还了才行。”芷香眼神有些闪躲,“既是这样从我这里支还了你才行。”沉香接话道。说罢家丁抬起茉香的尸体向外走去,越出大门之际,芷香又冲了出来,“别送茉香走,我们说好一起活着出去的,定是有人害她。”芷香哭着跪在地上。须臾在管家的指示开始验尸,“死因应该是窒息,有可能是落水后窒息,不过我得看看她身体里面的状态才能确定。”为了保存证据须臾就地查看了茉香的脏腑状态,“不是淹死的,上岸后她还有气息。”须臾盘问了府内的相关人员,芷香与茉香一同长大又一同入府,情同姐妹,茉香因着家人生病想要毁约出府,但又需要大量汤药费。芷香茉香便商量假装因为男人翻脸,最后茉香同时失去情人跟友人跳湖自尽憋气假死,以死出府还能顺便夹带点珍宝出去变卖,毕竟没人会搜死人的身,为此芷香茉香还夜夜去湖中练习憋气,茉香在湖中练习,芷香在岸上用绳子拉着。沉香救了茉香,两个家丁帮着运茉香来内院。其他人都跟茉香没什么交集,茉香也没什么仇人。

事情到了这里没什么进展,须臾提出要去茉香就寝之处看看,管家却执意要先搜出茉香身上的夹带,多是发簪首饰,就是一方帕子略显奇怪,芷香冲上前伸手接住了方帕,“这是我们姐妹的信物,茉香还让我用帕子盖住她的脸,好让她知晓何时需要憋气。芷香眼神像是要把方帕望穿了。须臾叹了一口气:“她从水中出来,且你帕子不透气,你这方帕子太容易要了她的命了!”管家听罢吩咐家丁捉住芷香,“不可能,竟是我害了她!”芷香愤然拔出自己的发簪捅向了自己的脖颈,须臾扶住发簪的手有些颤抖,“须臾大夫,你不必自责,士为知己者死,我甘愿。可我明明...明明...试过的......”我窥见了须臾的自责,依附她耳旁说出了我的察觉的疑点,芷香断气的时候,那个人如释重负的表情跟刚刚茉香差一点出府时她试探着离开人群的脚步。得了须臾的示意,我挤出人群捉住了那人的衣领,“我看是你杀的茉香,我刚看你拿着那方帕子。”“我没有!我都不认识她。”厨娘杏雨慌乱地挥舞着手,也不敢对视我的眼。我拔下她的发簪抵住她的脖颈,“看来你的试试替你顶罪的人的痛苦你才肯承认。”“我不过是看她跟陈大哥好,便学她整了这方帕子。厨娘辩解道,管家已经作势要来打我,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用力将发簪扎进了厨娘的肉里,这个位置须臾说过不会死人。“我不过是把主人不要的腌臜之物给她吃,想着日后告发她。”须臾可能想到了什么,抬手阻止了我的下一步动作。“什么腌臜之物?”“主子那些山珍野味的内脏罢了,我很会处理那些,又吃不死人。”

看厨娘一下就被我诈了出来,须臾也不觉厨娘是凶手,问道:“谁告诉你这么做的。”“陈大哥。”不过是与男人多说几句话营造假象给外人看,男人竟自觉别人对己情根深种会影响自己往上爬,用尽手段置别人于死地。须臾说茉香眼中棕绿色的色环代表着她患有一种先天的疾病,肝脏功能极差,过食用动物内脏必死。本是觉得茉香既能入府,府中并能知晓这一事实,莫不是秘而不宣。“茉香谎称自己是西域人士”沉香补充道。事情接近尾声,但没有证据证明家丁陈事先知晓茉香病情。“没有证据有证人,沉香姑娘,对吧!”,我自进内院就觉得沉香的身影有些熟悉,便兀自觉得她定知晓些什么。不料沉香冷厉地看了管家的一眼缓缓开口:“我能证明,我看到了。”沉香知道一切,还特意配合了茉香芷香的行动,她没想到茉香病这么重,她只是想让茉香看清男人的嘴脸。“我的事情你少管,况且你把没签契子的人都带进内院了!”沉香先开口堵住了管家的嘴,“瞎说什么,这姑娘是须臾大夫的药童。”管家一把扯过我推向须臾。

至此,我真接了须臾药童之活,日日出入肖府,跟须臾一起诊治少家主,还多拿一份工钱。

进出肖府的次数多了,我渐渐发现了不寻常,肖府表面不接待外人,府内人也不许外出,但日日府中都有陌生面孔。而且跟着须臾给少家主看诊这么多次,一句话也没听少家主说过。

今日须臾诊治时间久了些,我等的都有些发困,想着在内院走廊吹吹风清醒下,又看到了一群陌生面孔在往里院走,不是说里院是肖府禁地,忍不住跟了上去,正躲在拐角偷看,突然有个家丁模样的人迎了上来,“磨蹭什么,到你啦,赶紧进去!”昏暗的屋子里,站着一个女人,面前油灯忽闪忽闪,每个人都排队在她身旁的桌子上写着什么,然后就把双手放在了屋子正中的石碑上,一眨眼功夫人就不见了,很快就轮到我了;“写上数目!”听声音应该是沉香,“什么数目?”我刻意压低了嗓子,“黄金还是白银,别墨迹。”差了二十两就可以去辰国,都死过了试试也不亏。还没来得及看清石碑的样子,我就昏睡了过去,我感觉眼前白茫茫一片,身体也愈发乏累,猛地睁开眼,我正抱着二十两黄金躺在自家的床上,我喜出望外地跑出房间想去找须臾,跟刚回家的须臾撞了个正着。

“你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了,知你贪玩,不敢到处找你,只能回家想办法。”我也不解释,傻呵呵地举着黄金说:“咱们出发去辰国吧,有钱了!”“你这是哪来?”

“放心,不偷不抢!”我硬塞给了须臾,转身去收拾行李,“等下,同茉,你的头发,怎么白了少许。?”“哪有,你看错了!你记不记得我衣服都放在哪里呢?”我边问边往里屋,顷刻间又觉得有些发困,再醒来,须臾说我睡了五个时辰,两鬓也添了一些白发。扛不住须臾的狂轰滥炸,我说出了实情。

须臾想要把黄金还回去,换取我的正常,仔细想又不妥,只好偷偷找机会去里院打探,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精神渐差,熟睡的时间也变得多了起来,须臾打探到情况的那日,我已经不再嗜睡了,但头顶的白发仍未褪去。原来那些陌生人都是各地来求财的人,石碑似乎是偷走了人的时间,前些天去过肖府的人跟我的经历都一样。须臾带着我偷进了里院,想看看再碰一次石碑,能不能把时间拿回来,为了保险起见,须臾先试,手放上去的刹那,一道白光迸发出来,屋子跳出许多黑人擒住了须臾“你们果然来了!”我认得那声音是沉香,“想拿回时间,呵,那可是留着给少家主续命用的!”“绑好她们,通知家主鱼儿上钩了”沉香一抬手,我便闻到了少许血腥味,我知道是黑衣人的剑抵的更紧了;大概是昼曦的出现是让他们有了些许紧张。

昼曦轻而易举要了困住我跟须臾的黑衣人的命,将我俩护在了身后。沉香见大势已去,怕被逼问则直接自刎于光阴石旁,昼曦说,光阴石原是他用来偷懒的工具,想不到如今竟被些妖灵鬼怪拿来利用,说罢要摧毁光阴石,须臾拦住他的同时,光阴石的外围升起了一道血屏障,“难怪我挡不住她自杀,月小,我们终于要再见面了。“是啊,又见面了!”霎那间血屏障与光阴石一并消失了,一道女声赫然响起。肖家家主竟是红衣女子,昼曦也在这时楞了神,女子一步步靠近,突然扬手将我与须臾打了出去,等我再爬起来,昼曦竟被控制在了墙壁上,身后还有一幅画,我在家书上见过,是擎日图,我努力回想着破解之法。“等我先剐了他,再收拾你们两个。门再次关上,女子眼中恨意和熟悉的脸庞让我不得不使用神伺之力感应昼曦的想法,他想以灵借身,这样我就瞒不住神伺身份,我推开门冲了进去,感受一股巨大力量从我的身体穿了过去,须臾就在我的眼前飞身掐住了女子的咽喉,一掌将女子藏于体内的光阴石震了稀碎。“放过我的孩子,让他去投胎。”女子说完咽了气,他怎么可以附身于须臾,须臾也是神伺?我还没想明白,须臾就倒在我的怀里,擎日图也落在了脚边。清晨,昼曦幻化成月小遣散了府内的一众大小,我们也在少家主的房间里见到月小口中的孩子,昼曦带走了那吊着一口气的孩子,我跟须臾也踏上了去辰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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