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寂无悔以为他怕了,正要劝降,却见楚倾将其团成个团,随手扔到台下,“你?!”
“怎能毫无长进。”
寂无悔脸上抽搐得更厉害了!忙从袖中抖出符咒飞了过去,这回毫不客气牵动雷符,台上顿时数道雷光闪动。他自己也略微惊讶,今日这五雷符的威力远超往常。
雷光散去,楚倾早已立在擂台角落,好整以暇地看着寂无悔,不见半分狼狈。
他右手猛地甩出,寂无悔还未看清,拿剑的手顿时发出刺痛,“当啷”长剑应声落地。一只白色飞羽深深刺进手背经脉,寂无悔怒吼:“怎么还飞暗器??”
“用剑太差,”楚倾白眼一翻,“不如不用。”
“你!”寂无悔当即提掌运气准备硬上,忽而一只手稳稳负上蓄力的拳锋,“道友,你这只手,眼下可不适合再动武了。”
寂无悔抬眼看去,不等他发问,那人便自报家门,“玄天宗的陆献南。以此药外敷,可暂缓痛楚。咱两非同宗但同源,因此就不收钱了!”
说着将一瓷药瓶轻轻放在他的手中。
“陆献南!可算找到你了!”台下身着秋香色苎麻深衣的玄天宗门徒手脚并用便要往台上爬。
刚才要分瓜子给楚倾的男子边拔剑边道:“快速战速决!打完我好跑!”
“殿下——!!!”突然一声哭嚎撕裂战局。
众人抬头望去,绣金松蓝袍翻卷如云,右手提着个瘫软的人影掠过。楚倾脚下足尖轻旋台砖,人如离弦青箭追着蓝袍飞向高台。
“哎?”陆献南登时一愣,还没打,对手跑了?他才是要跑的那个好不好!
上一秒剑滑入鞘,下一秒耳朵就被人揪住了,“哎呀!”
——***——
悬堂高台。
沈渊亭刚站稳脚跟,碧色身影毫无征兆地落在他身侧,惊得爆粗:“哎呦我艹!”定睛看去,竟是那位刺客!他按剑转身,“阴魂不散!”
“不必惊慌,”楚倾摆摆手,浑不在意那蓄势待发的模样:“我只是来看热闹的。”
沈渊亭齿缝间挤出低斥,士兵将楚倾包围,死死提防。
“殿下——救救我啊!”沈渊亭带来那人身着锦绣华袍,浮夸的戏服与昨日惨死的“雪鹤郎”倒有几分相似。此刻见到二皇子云澈,哭得撕心裂肺,连滚带爬地扑跪在地,嘴里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云澈端坐在上,垂眸凝视几秒后,起身缓缓踏下石阶。目光不经意扫过楚倾,两道视线在空中相撞,对方唇角微勾,戏谑地打了个招呼。
戏服男子如溺者获悬木,伸手紧紧抓住云澈的胳膊,脸上的脂粉早被眼泪冲散。他的妆极浓,眼泪混着五彩斑斓的胭脂糊成诡异面具,像被剥了半张脸的画皮妖。
“放肆!”沈渊亭正要用剑柄打落他的手,被云澈抬袖拦住。
啜泣声减弱,那人喉咙上下翻动,缓缓说道:“殿下…雪鹤郎…是我杀的…啊,不对,不是我…杀的…”说到这,又乌里哇啦地开始哭。
沈渊亭没了耐心,双臂环胸:“卫兵来报,有人在城门口哭喊‘杀了人’‘救救他’,等我赶到时,据说已经哭了一个时辰。听那意思,昨日雪鹤郎的死应与他有关,我便将人带来了。”
那人的哭声陡然拔高,变得凄厉刺耳。双手死死掩住面孔,肩膀剧烈颤抖,“他死了!下一个就是我!”
见其哭得撕心裂肺,眼中尽是惊悚和害怕。云澈俯下身,看似安慰,但声音冰冷,“你一直哭,我该如何救你?”
就在这时,有人稳稳将他托起,云澈转头,正对上楚倾那双潭绿色的眸子。
沈渊亭大惊,怒骂了一声。这么多士兵,竟无人注意到此人何时脱困的?
“何必俯就?”不等众人反应,楚倾来到跪坐之人的身后,手变风刀“啪”!干净利落地劈上后脖颈。
“嗝喽”一嗓子,哭嚎戛然而止。
悬堂上鸦雀无声,沈渊亭“护驾”二字噎在喉咙中。
楚倾纵身跃到点将台东侧,伸手摘片荷叶浸入水中,抬起时那荷叶中心自然凹陷,稳稳地兜住一汪清水。接着迈步到擂台下,待白猫跳上他肩头后,方才脚尖用力,如落雁般回到悬堂。
手腕一甩,“啪唧”,连水带叶精准盖在那人脸上。不顾荷叶下传来“呃”的一声,结结实实地坐在此人肚子上,双手并用,覆着荷叶上下地搓啊搓啊搓啊………
悬堂上依旧鸦雀无声。
不消片刻便传来断断续续呜咽声:“疼…疼…鼻子…鼻子要掉了…”楚倾缓缓站起,守到云澈身旁。
那人坐起来,脸上荷叶自然滑落,原本脸上红的绿的白的,经这么一搓,倒干净些了。
罪魁祸首点点头,貌似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楚倾挑眉,“心情平复了?”
戏服男子喉咙上下滚动咽了口唾沫星子,使劲点头。
楚倾笑道:“那就说吧。”
戏服男子望着面前的楚倾,决定还是将目光投向云澈。
虽然二皇子不爱笑,但是总比笑得如此阴森的强!
“我名为萧六郎,是奎华楼一乐伎。前日深夜我独自归家,一声音从树上传来,问我是否为萧六郎,我抬头望了一圈没看到人,以为听错了,那声音又问了一遍,我才答‘是’,他又问‘祖上是不是萧护?’”
“我又答‘是啊’,他说可以替我杀个人,以此交换一物。”
偷眼觑向云澈,见殿下依旧神色淡漠,才继续道:“我说我可没有仇人,凭啥换,那人却说…‘那便现在就砍了你的头,去找你娘换’,我忙说‘我娘不知道东西在哪,别为难她…’”
他突然掩面而泣,“我以为他吓唬我的,怎么可能随便杀人呢,我…一时糊涂,便胡乱说了句‘想要雪鹤郎死’,结果他…昨天真的死了!殿下…殿下!”
萧六郎情绪崩溃,双膝跪地,用膝盖踉跄着向前爬行,试图靠近云澈。就在即将接近之时,楚倾一步迈出,精准地挡在面前,问:“他要同你换什么?”
萧六郎仿佛泄了气,瘫坐到地上,喃喃道:“玄黄藤纹戒。”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掠出两道身影。
“玄黄藤纹戒乃昆仑祖师圣物,你一胭脂马家怎配有?”寂无悔怒目圆瞪,食指好像要戳穿萧六郎似的,实在不能相信仙人圣物竟沦落在乐伎手上!
楚倾干脆席地而坐,有点儿后悔方才没收下那几颗瓜子。他目光状若无意地颤动,似在观望身后那抹紫色锦袍的动向。
一个破戒指还分你配我配的?
仙人甚么的,也就凡间还如此崇拜了,他们一视同仁地,鄙夷所有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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