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中祖说我与白夜不合适,想要解除诅咒便只能与她分离。也就是所谓的——放过她。
开什么玩笑?我不接受。
冰雪璀璨于高山之巅,我永不背弃我的爱……虽然,还谈不上爱。就是很喜欢,没有到爱的程度。
式术横啊,怎么可以这样?苏安中袓跟苏千佑这娘俩是合起伙来整我的魔鬼吗?
黑暗入侵到我身上,所以她们要联合起来清除我的黑暗吗?不,不会的。
我看向镜中的自己,只觉眼前之人实在无辜。怎么看都是无法成为反派的样子。
太可笑了。竟然产生了这种想法。反派什么的,我根本就不合适。
那,要“放过”她吗?
当我无法从内心直接得到答案时,我就知道了该怎么做。拖着,拖到实在不能拖的时候再说。
很懦弱的选择。拖延症大作啊,是因为我太过弱小了吗?
是的,我不够强悍,所以才会做出这种选择。回避问题与逃避问题。但有时候这种选择也是能解决我自身问题的,可能?
自我审视结束后,我又重归到创作者的位置上。
不久便是几章新鲜出炉的——无法让我感到满意的构思草稿。走了上一部的老路,战斗分镜崩了。看着乱七扭八歪的人体跟线条,我顿觉无聊。好糟糕,根本就没在状态。
又看着下意识画出来的白夜,她似冲着屏幕外的我展露笑容。安静坐在椅子上,手捧一本不知名的床,我像突然闯入其中后又被其发现的蠢蛋。
她狡黠又似志得意满,哦,天哪,要沦陷了吗?她的白发在阳光下散发光芒。美好,但又有一点不像白夜。
至于是哪里不像?我沉思良久,将平生过往反思一遍。最后是什么也没有得出。灵魂早就跑偏,偏到不知哪里的犄角旮旯里。
天哪,不能再发呆下去了,我不能如此奢侈,如此将自己的时间消耗下去了。
这样实在是太废物了,不知上进可不行。
“想好了吗?”成年人坐在床头看着四仰八叉躺床上的我,她温柔的面具下是极致的冰冷。眼角流露出隐隐的威胁之色。
像是这份恬静是要用我的什么来换取一样。
我突然注意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她好像不是我所熟知的那个人……
也就是,她好像并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喜爱青白天花板和方方闹钟的那个。
她没有满脸横肉却瘦得可怕,像是具包了皮的骨架子。
我认不出她。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有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像是过往所识之人,又像是从未见过之人。
导致我根本就无法判断她是谁?昔日认识的还是从未见过的?
根本就读取不到相关信息。我坐直身子,整个就像是运转中突然卡壳的机器一样不知所措。
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
“呵呵,我知道了……你会知道答案的,梁九悲。”
场景开始塌陷。
刺眼的阳光让我有些受不了,白夜的大手在我眼前晃:“九悲,你怎么了?感觉不舒服吗?”
“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我如实回答。天哪,竟然在工作室睡着了,我理理桌子,发现已经完成的稿子。
作画栩栩如生,发挥出我应有的水准。
白夜就坐在我身旁,她不知何时搬来张椅子,饶有兴趣:“什么梦?”
“没什么。”我不想让白夜担心,回笼的记忆与意识催促我连忙岔开话题:“先不说这个了。你那边工作好了吧?好了我们今天就之前说好的那样野遊去吧!正好正煌山那边开了。”
正煌山,李正煌从小居住的地方,原名好像是叫犯人岛什么的?不过经过整改,已经是风景秀丽,很有灵气的观光景点了。
小时候去过一次,可惜那时候太小,没怎么看那些美景,光顾着跟朋友玩了。
现在想想可真是可惜。
将一切逆推并不足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但可以足以解决那些浮于表面的问题,拆解诱人信服入坑的真,去除藏于内实的幻假,最后得到正确。
我渴望最深刻的思考以及与其匹配的能力心性。
景区门口,一块巨大且显眼的石板上刻着这些对于李正煌新增加的解读。
今天是节假日,来正煌山观光的人不少。尽是些欢声笑语,鸟鸣声跟随处可见的松鼠身影游荡于附近的丛林之中。
砍下的木头堆积成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只在正前方留一个口子供人出入。院中有房子的遗骸。
只是那没什么好瞧见的,砖块房碎了一地,经过无数岁月的磋磨早已不复当初模样。
青苔长上那些碎了的砖石,像是为其铺上绿衣,隐隐有股舒适的清香充入鼻间。细嗅之下却又寻不到出处,仿佛它本就是存在于人们想象当中的气味。
既没有出处,更没有缘由,只是突然冒出又将突然消失的东西。无根之香?
“昔日正煌将军曾在此去除自己体内的芯片,这在当时可是疯子的表现……那个曾为追求的所谓干净牺牲了无数生命的时代,结果最后只换了个——连未出世的胎儿也算不得干净的结局,真是戏剧啊!”
是啊,戏剧。我在心中默默附和着。大抵是物极必反罢。
没什么是值得过分追求的,更遑论搭上性命。意思意思一下得了。至于吗?不过是愚者自缚,智者……我非智者,难以评说。事后说这些也没有意义啊。
声音不知从何处冒出,些许熟悉。
耳边的风突然静了,原先有些喧闹的人群也不知何时没了声。
下一句便急转直下,向我宣告发言者的身份,是没有任何铺垫的抱怨:“你向我妈告状也太没风度了吧,梁九悲。”
当真是言如刀,生死一刻时最慢,她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眼前,在下了那个恶劣性质满满的诅咒之后。
我刚想发难,问她是怎么敢岀现在自己眼前的,却发觉白夜不知何时不见:“苏千佑,你还敢……不,你来这里干嘛?白夜呢?”
“哼,反应很快嘛。”苏千佑脸上的不屑更盛,像是在反讽。
不,应该就是反讽。她不讽刺别人怕是会心理不舒服的。
我:“苏大小姐,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这才哪到哪?”苏千佑挑眉,“倒是你,成小众爱好者了吗?你家里人知道吗?你觉得你这样,能对得起谁啊?要不要这么恶心?谈恋爱什么的,真的是该下禁止令的东西。”
“这个李正煌也是,如果没有那个败笔的话,她现在应该不会消失了吧?至少履历完美了,比圣主还要完美。”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比如说什么如果是她就算外界再如何如何也不会去寄托那些碍事的情感,留下败笔。
而她口中的败笔,自然就是恋爱这些。
有点在向我诉说心事的赶脚。
我发觉她今天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说不上来的,唠叨?
也对,一个十岁的娃子,合该是倾诉欲旺盛的时候。这么一想还有点人情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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