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委屈?说出去谁信?
侯夫人当然不信。但是,那又如何?即便白月沁委屈了,也给她老老实实的憋着、忍着、受着!
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她当初刚嫁来穆侯府的时候,不也被老侯夫人立过规矩?
她当时怎么没像白月沁如今这般装可怜?
不过是半日功夫,侯夫人对白月沁这个儿媳妇的态度发生了极度的扭转。
清早她还瞧着白月沁极其顺眼,这会儿却是再也拿不出什么好脸色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不满意,哪儿哪儿都不满意,极其的不满意。
侯夫人的心情,尉迟琦并不知道。吃过午膳,她就开始偷懒了。
至于她剩下来的那些嫁妆,全都交给了穆子骞帮忙清点。
尉迟琦的嫁妆确实多,她和穆子骞院子的库房根本放不下。
想了想,穆子骞便让石州去请示老侯夫人,将他们院子旁边的居北院让出来,给尉迟琦放嫁妆。
石州点点头,立马应声前去。
居北院靠近穆侯府后门,位置不算好,但足够的大。最关键的是,平时都是空着在。
老侯夫人很轻易就准许了,丝毫没有准备通知侯夫人。
等侯夫人知晓此事的时候,尉迟琦的嫁妆已经开始往居北院搬了。
对此,侯夫人十分生气。她才是穆侯府的女主人,四房和老侯夫人怎么可以越过她?
哪怕侯夫人并不是很在意居北院,却也还是怄的不行。
偏生,上午白月沁送错玉如意的事情成为了侯夫人的把柄,被老侯夫人握在手中。
乃至侯夫人再不高兴,也不能去找老侯夫人当面质问。
否则,侯夫人很担心她手里的管家大权,会被老侯夫人趁机收走。
不能去找老侯夫人,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居北院被四房占了去。再然后,侯夫人无法避免就再度迁怒了白月沁。
白月沁发现,晚膳时分的侯夫人比早膳和午膳还要更加难伺候。
明显感觉到侯夫人的心情并不是很好,白月沁越发不敢说话,只能小心翼翼的尽可能避免侯夫人的怒火。
只可惜,收效甚微。不过是一顿膳食的功夫,白月沁接连被侯夫人责骂了数十次,直让白月沁这一日的晚膳都吃不下去,躲回屋里一个劲的掉眼泪。
穆志逸有注意到白月沁的情绪不是很好,却没有出言安抚。
反之,穆志逸看向白月沁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责怪:“穆侯府不比礼部尚书府。你在礼部尚书府或许可以处事随心,疏忽大意。但穆侯府不行。穆侯府规矩甚严,你身为侯府下一任女主人,处事委实应该更加的小心谨慎,不能授人与柄。否则,你自己难做,咱们整个大房都会受到牵连和拖累。”
“夫君,我真不是故意的。”白月沁感觉自己很冤枉。
她万万没有想到,穆侯府库房里的东西,会出现在穆志逸的私库里。但凡她知道,她怎么可能不提前问一问?
再者说,穆志逸之前并未提醒过她啊……
“总而言之,你今日确实有错在先,这点无从辩解。”穆志逸果断说道。
“我……”白月沁还想说些什么,就对上了穆志逸不容质疑的眼神。
这一刻,白月沁什么话也说不下去了,只能委屈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
“别再有下次。否则,就算是我,也保不下你。”穆志逸并不满意白月沁的回答。
他甚至觉得,正是白月沁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想要改正,才会想着还有“下次”。
至于白月沁面色委屈,穆志逸早就看到了,却并不怎么在意。
今日确实是白月沁做错了事,即便受些刁难,也无可厚非。
一想到白月沁竟然不知悔改,穆志逸的脸色沉了下来。再不想要浪费时间听白月沁辩解,转身就走:“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望着穆志逸头也不回的背影,白月沁的眼泪掉的更凶。也不敢出声叫住穆志逸,只是双手用力的捂住嘴巴,呜呜哭的好不伤心。
尉迟琦的嫁妆待到傍晚时分终于清点完毕,穆子骞一言不发,默默将明日的回门礼又多增添了些。
不过如今的他想要动用私库,就得请示尉迟琦,找尉迟琦拿锁匙。
尉迟琦虽然收了穆子骞私库的锁匙,但并没打算过问穆子骞继续动用私库,更不会干预和阻拦。
穆子骞一找她要,尉迟琦立马就给了。
等发现穆子骞动用私库竟然是给她的回门礼添礼,尉迟琦不由就笑了。
如此这般,次日清早尉迟琦在穆子骞的陪同下准备回门的时候,停在穆侯府门口的马车就又多了两驾。
白月沁今日也回门。
刚一走到穆侯府外,发现足足八驾载的满满当当的马车停在眼前,她心下一喜,前一夜的委屈难过瞬间消失殆尽,转头看向身边的穆志逸:“夫君有心了。”
“恩。”白月沁消了气,穆志逸却没有,反应不免有些冷淡。
白月沁也不在意。只当穆志逸是面冷心热,欢欢喜喜的爬上了马车坐好。
另一边,尉迟琦和穆子骞也坐上了马车。
两对新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穆侯府。走到分岔口的时候,一左一右,各自分散开。
“爹!娘!我回来啦!”带着六驾马车的回礼来到尉迟府外,尉迟琦一下马车就往里冲。
穆子骞紧跟其后,防着尉迟琦跑得太快,不小心摔倒。
尉迟国舅和国舅夫人已经接到通报,齐齐迎了出来。
看到跑在前面的尉迟琦,尉迟国舅和国舅夫人跟着露出笑容。
“娘的乖女儿回来了。怎么样?在穆侯府有没有受欺负?”国舅夫人是个疼爱女儿的,当着穆子骞的面就问出了口。
尉迟国舅也是一脸虎视眈眈的站在旁边,就等着尉迟琦的回答。一旦尉迟琦点头了,他肯定不会轻饶跟在后面的穆子骞。
“娘,我很好,在穆侯府没有受欺负。”尉迟琦先是回答了国舅夫人,又转过头去看尉迟国舅,“爹,你也放心,没人欺负得了我的。”
“真的假的?不是说穆侯府的规矩最多?爹就怕你嫁过去了,被人拘着立规矩。那日子,是个人都过不了。”尉迟国舅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规矩。尤其是规矩特别多的人家,他更是避而远之。
要说自家闺女跟穆侯府的亲事,尉迟国舅其实并不怎么满意。他对穆子骞没什么不满,可一想到穆侯府深宅大院的,肯定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心斗角。他家闺女跟他一样性子直,可别被人给算计了去。
“是有立规矩。不过是大房立规矩,跟我们四房没关系。”尉迟琦直接说道。
“老侯夫人没有给你立规矩?”国舅夫人也跟着愣住。
他们家跟穆侯府的这门亲事,也并非国舅夫人所愿,是皇后娘娘给做的主。
早年国舅夫人也是听闻过老侯夫人的手段的。对此,她着实担心,这两日一直都在发愁。
“没有。我婆婆对我挺和气的,给的改口礼也很是大方。昨日我那大嫂在改口礼小气,我婆婆也是向着我的,后面也给我补上了。”尉迟琦倒是没有帮穆侯府遮掩家丑,径自说道。
“你大嫂?侯夫人?说来听听。”国舅夫人登时严肃起来,抓着尉迟琦一问究竟。
正常来说,这是母女两人之间的贴己话,怎么说都不过分。不曾想,尉迟国舅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牢牢跟在左右,非要从头听到尾。
如此一来,穆子骞这个新女婿就被晾在了一旁无人理睬。
“待会儿说。娘,你先跟我爹去把我夫君特意准备的回门礼给收了。六驾马车呢!”指了指外面的回门礼,尉迟琦特意强调道。
“这么多?”尉迟国舅先是不相信的瞅了瞅穆子骞,随即就亲自出门去看了。
他倒不是贪财,主要是得亲眼确定穆侯府是否真的对他闺女如此重视。
而摆在国舅府外的事实,恰恰让尉迟国舅极其满意。
“你这丫头,怎么也不拦着点?你们小两口过日子,得算计着点,手别太漏了。”但凡尉迟琦嫁的是穆侯府大房,国舅夫人也不会这样说了。
毕竟穆侯府的东西,日后大半都要归大房,完全不必担心尉迟琦手头紧。
可穆子骞是四房,国舅夫人难免就得多为尉迟琦筹谋筹谋。
“娘,也就这一次嘛!再说了,你和我爹给我带了那么多嫁妆,还怕我不够用的?”尉迟琦不以为意的笑道。
“你呀,就是心大。”说着话的功夫,国舅夫人就把尉迟琦带走了。
尉迟国舅这次没有追上去。
虽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可穆子骞愿意让尉迟琦带了这么多的回门礼,可不就是对他闺女的心意?
单说这一点,尉迟国舅还是愿意稍稍招待招待穆子骞这个新女婿的。
再者,他也要单独考察考察穆子骞,看看穆子骞到底是不是言行如一,一心一意待他闺女好。
倘若穆子骞是个不可靠的,看他怎么收拾穆子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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