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不用杀楚随,李观月的第一反应是难道这家伙有本事弄到龙鳞草。
可是九阶有多难李观月自己是知道的,她甚至武道双修,过了四年还是卡在八阶顶。
更不用提冒着风险去灵界一趟再出来,更何况,她李观月活了这么多年还真不知道灵界在哪儿,该怎么进去。
如果金巧雨真的能弄到龙鳞草,那意味着他背后的人实力强的深不可测。
李观月对金巧雨的态度更加谨慎了。
但另一个问题随之而来,金巧雨不是已经接了单子吗?他说不杀就不杀了,可是金风细雨楼那边他该怎么交代。
李观月短时间内思量甚多。
“既然李大人想知道怎么样才能不杀楚随,那可就再好不过了。实不相瞒,我们家主人也很希望李大人对这事儿感兴趣。”金巧雨一脸真诚。
“你们家主人是谁?他玩弄了我这么久到底想要干什么?”李观月冷声质问。
一会儿贵人,一会儿主人的,李观月有些分不清。这两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甚至于,金风细雨楼的主人会不会就是金巧雨的贵人。
“请和我来,戏看完了,总该见见出钱点戏的老板。”金巧雨欠身行礼,示意李观月跟上。
“他就在玉城里?”李观月问。
“正是,我家主人已经等了您很久。请快些跟我走吧。”金巧雨在提到他的主人时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显得异常尊敬。
李观月满腹疑惑,跟着金巧雨在房檐上窜梭。
两人如同灵巧的夜猫,在房檐上飞起又落下,眨眼间已在百步外,且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今晚是四月十四,虽然不是十五,但是离月圆也大差不差。
巨大的月亮高悬在天空,漠然地注视着玉城内的所有人。
凄冷的月光照在精心照料的花圃里,为娇美的花儿增添一分艳色。天上的云并没有遮住月光,可是地上的雾却遮住了小径。
李观月跟着金巧雨,顺着两边开满鲜花的小径朝雾气深处走去。
小路尽头是一间不大却很雅致的木屋,从屋外很难看清里面到底点没点灯。
金巧雨恭敬地站在门外,敲了敲厚实又不失精致的雕花红木门。
随后弯腰禀报道:“主人,您的客人来了。”
“您可以进去了。”金巧雨道。
李观月狐疑地看着金巧雨,因为屋内的人并没有回应他。
“我要走了,主人不太希望有人打扰。您可以进去,也可以不进,总之我的任务完成了。”金巧雨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他甚至没给李观月接着问话的机会。
李观月看着面前厚重的门扉,心情有些期待,又有些沉重。
她真的很想知道门后那人是谁。
吱呀一声,门被李观月推开。可是里面的人却让李观月再次傻了眼。
“这人好眼熟,我见过他,我肯定见过他。”李观月呆呆地站在门外,努力地从记忆里翻找。
“李观月。”那人开口了,嗓音有些虚浮,能听得出来声音主人的身体不是很好。
“你来这里干什么。”那人又问道,可是明明是他请李观月来这里。
屋内只点了一盏灯,就是那人手边的那盏。
那盏灯散发出的昏黄灯光打在旁边坐着的男人侧脸上,为他本就华美的面容增添了一份阴翳。他像是死了很久的鬼又重返人间。苍白的面容,干瘦的身材,阴冷的嗓音。
可是化成灰李观月都认得他,这人正是四皇子梁佑年。
“他长大了,不过还是这么消瘦,皮肤看起来也更白了。看来这几年他过的不是很顺心。”李观月在心里感慨道。
李观月走了进去,并关上房门,随后她按照规矩跪在地上行礼。
李观月已经没有官身,见到梁佑年是要下跪的。其实如果不是梁佑年以这种方式请她过来,她们也许不会这么生疏。
可是梁佑年就是这么干了,他不以故友的身份,反而用林洛水的命来威胁她。
那李观月也对此没什么好说的,高位者不讲旧情,她这个低位者还怎么攀附,只能按照规矩来了,至少这样不出错。
“罪臣李观月见过四皇子。”李观月道。
在榻上坐着的梁佑年,用力捏住桌角,骨节分明的手被捏的发白。梁佑年看起来比李观月刚进来时更生气了些。
“呵,既然是罪臣,还敢来见我。你胆子不小啊。”梁佑年冷哼一声道。
“难道不是殿下您要见我?”李观月仍旧低头道。
“难道不是你自己走进来的?”梁佑年反问。
李观月没话说了,屋内一阵沉默。
“说吧,你来这里干什么?”梁佑年盯着李观月,像是要把她全身上下都刻在脑子里一样。
“我来这里为了一个人。”李观月道,可是她还没说是为了谁,梁佑年就接话了。
梁佑年冷声道:“是为了林洛水吧。”
李观月闷声道:“正是。我想求您两件事,一是能不能把龙鳞草给她,二是能不能不杀楚随。”
梁佑年还是盯着李观月,缓缓吐出了一口烟,问道:“为什么帮她?”
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有些猝不及防,李观月想好了一大串拍梁佑年马屁的话,也想了很多自己可能要付出的代价,唯独没想过这个。
但是梁佑年问都问了,她也不能不回答。
“因为她是我师姐。”
梁佑年把手中的细烟杆折断,朝着李观月扔了过去。李观月没躲,凭借她的经验来看,梁佑年这一下最多只是贴个边,打不到她身上。
梁佑年愤怒开口道:“她是你的师姐,我就不是你的师弟了吗?你这么为她着想,那为什么不能想想我。”
李观月对梁佑年反应这么大感到诧异,但是她真的在认真思考梁佑年到底有什么需要自己来为他着想的地方。
她不明白,今天这一天里发生的事她都不明白。
比如现在,她就想不到身为金尊玉贵四皇子的梁佑年,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到底有什么事是他自己办不到,必须要自己帮忙的。
“殿下若有难处,我自当全力相助。”李观月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一句话合适了。
梁佑年道:“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让人开了赌盘,擅自更改赌约,你是嫌我九襄商行在民众里信誉太高了吗?”
这的确是个难点,商人做生意最重视信誉,李观月此举,就是在打那些相信九襄商行的人脸。
凭什么李观月说换人就换人,那他们的赌金怎么不能说不想赌了就直接拿回去。
李观月要惹怒的是一批随时都会因为这场赌约的变化走上极端的疯子,就像刚进城的时候,李观月看见的那个人一样。
李观月在心里叹气,她知道这很难,可是这事儿非做不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洛水杀了楚随,或者楚随杀了林洛水。
正当她在想如何说服梁佑年的时候,梁佑年自己又开口了。
梁佑年冷笑一声道:“呵。你不是要为她求情吗,你说的那两件事我都可以满足你,只是你打算怎么求我。”
李观月想也没想,回道:“殿下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算是拿我的命来换也可以。”
这话不知道触动了梁佑年哪根神经,他的怒意又增加了一层。
“好好好。”梁佑年像是气极了,一连阴阳怪气地说了三声好。
“好一个姐妹情深。我也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人。我要你为我做事,我要你再次以四皇子幕僚的身份进官场,跟我一起抗衡崔家和李家还有大皇子那一脉。”
梁佑年冷声道,只是他冷着声音比他盛怒时更可怕,这种情绪的转换让人摸不着头脑,也让人猜不清他究竟是怎么想的,真正的君心难测不过如此。
李观月对自己要重新做官倒是没什么意见,这甚至对她挺有好处的,为百姓做事能攒福报。
至于自己是否真的能帮梁佑年制衡朝堂,那是梁佑年该考虑的事,而不是李观月这个小人物该考虑的事。主人对他的每一枚棋子自有用法,李观月只想在官场里保全自身。
但是,想到四年前那个人的话,李观月犹豫开口道:“我答应你。但是四殿下应该知道,我在名册上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是没办法再做官的。”
听到但是,梁佑年皱了皱眉头。听李观月说完,他的表情又舒缓不少,可惜李观月一直低着头看不到梁佑年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
“这你不用管,我只要你一句话就够了。”梁佑年淡淡回应,听他的语气,他很自信。
“是吗?梁佑年现在已经敢跟皇帝陛下叫板了?他这些年的变化好大。”李观月心里清楚,同意放她的人是皇帝,但是她重回官场,最大的阻力也是皇帝。
毕竟人都已经被斩首了,却又死而复生出现在朝堂上,李观月的存在就是对皇权律法的践踏。作为一个合格的皇帝,凛帝是绝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那多谢四殿下。”李观月叩头答谢。
“我还有一事不明,您为什么要杀楚随。”李观月问,她担心楚随可能会影响梁佑年夺嫡,所以梁佑年才要杀他,早点问清楚是个好事。
梁佑年语气依旧淡淡的,他道:“我没有什么原因,现在你已经在这里,我就更没有原因杀他。”
李观月心中大震,她赶忙追问:“所以,是您和大皇子一起办的以武论道?”
“是啊,这么惊讶干什么。朝廷缺钱,我们偶尔也需要合作一下来渡过难关。”
通了,这下李观月全想通了。
从青城到玉城完全是梁佑年为了请自己过来设计的一出好戏。怪不得在酒馆的时候她就觉得蹊跷,知道自己武道双修的人绝对是自己认识的人,只是没想到他就是梁佑年。
只是目前还有一块版图没拼上
“那您知道金风细雨楼吗?”李观月小心翼翼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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