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游泽:“没错,就是这个。”
他状似无意道:“也是我不小心,一不留神就把工作用的日志落下了……多亏你了。”
对方似乎想说些什么,犹豫再三还是沉默了。
小鸟游泽将对方犹疑的神情看在眼里,森鸥外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多半是在装模作样吧,这黑狐狸。
成天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不明真相的外人还以为他有多无所不知,实则是装腔作势。
小鸟游泽的腹诽森鸥外自然是不知道的,后者即使面临着窘境,也是泰然自若,脸上挂着微笑,让人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告别那名唯唯诺诺的妇人,小鸟游泽又一次接到了求援电话。
“……好,我马上到。”这么说着,小鸟游泽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东京的地图,估量着从此处到目的地剧院的距离。
大约半个小时就能到,不过恐怕不能用普通的交通工具了。
东京最不缺的就是人和车辆,假如正常驱车前往,应该至少需要一个小时,而根据对方所述的紧急情况,等不了这么久。
小鸟游泽微微下蹲,接着蓄力一个弹跳,轻松站在了屋顶的瓦片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森鸥外。
森鸥外猜到了小鸟游泽接下来的行动,却没想到对方会采用如此极端的方法。
“……徒步跑过去?”森鸥外原地目送着小鸟游泽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变化真大啊。”
完全不像是曾经的孩子了啊。
小鸟游泽在数个屋顶之间飞跃,对他来说,靠自身力量奔袭要比借助外物方便得多,唯一的缺点就是可能会引起额外的关注。
但是眼下也没有工夫考虑太多了。
“国外反社会分子绑架了几十个人质,扬言若是小鸟游先生你不到场,就要把他们都炸上天!”
小鸟游泽对此有些意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么有名了,就连在外面为非作歹的家伙们都不惜转换位置,来到日本拿人质要挟他。
但是……只要快一点,快到肉眼难以捕捉的地步,就没有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
耳边风声呼啸,宽大的披风猎猎作响,如果有人从足够远的地方望去,恍惚间,或许会以为一只红棕色的鹰隼在半空极速掠过。
“小鸟游先生到了吗?”手持对讲机,身穿警服的人神色焦急地说道。
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了剧院外面,这里本就是人流量大的区域,很多人慕名前来剧院观看戏剧,可万万没想到却给了犯罪分子可乘之机。
原本正在如火如荼上演的剧目被迫暂停,戴着滑稽面具的小丑对台下不明所以的观众大笑着鞠躬,并声称:
“过时的剧目早该下台,为全新、有趣、不可替代的好戏腾出表演位置!今天,我要向——”
动作弧度和语气都夸张得不可思议的小丑大声宣布道:“向尊敬的观众献上一出趣味绝佳、无可复制的演出!”
一开始,观众们都以为是剧院专门准备的,用以吸引观者注意力、增加讨论度的把戏,直到这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用极端的方式残忍杀害了一位表情僵硬的演员。
这位倒霉的演员只是发现了不对,又恰好处在不被关注的角落,便怀着侥幸心理,悄悄地往台下挪。
他的想法是对的,然而运气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有观众只当是台本,兴高采烈地提醒正弯腰行礼的小丑:“嘿,小丑,可别让你的猎物逃了!”
然后,一个比之雷霆炸响亦毫不逊色的声音贯穿了这个会场。
无数坐在座椅上的人茫然地听着隐隐有些淹没在人声鼎沸当中的枪响,眼睁睁地看着那名想要逃走的演员腰部溅开了一连串的血花,而对方脸上的表情也十足扭曲,上半身似乎与腰臀厨脱节了,仅剩一层薄薄的皮肤相连着,摇摇欲坠。
最前排观看席上的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一时间惊骇难言,有些分辨不清究竟是表演,还是一条人命在众目睽睽之下消逝。
至于其他离得比较远的观众,他们的反应都不如前排之人那么激烈,相对模糊的观赏让他们下意识地忽略了不对劲的地方,转而交口感叹起这次演出的优秀。
大型剧院的设计注定了它能容纳足够多的人,却没法保证每个人都看得清晰。
这种场景让人很容易想起某种大口径狙击枪命中人体所造成的伤害。据说,是足以将一个成年人从腰部截断的恐怖冲击力。
“好逼真……这血包里装的应该不是颜料,而是新鲜的动物血浆吧?”有人喃喃自语道。
“演技真的很棒……很难想象拥有这种控制面部能力的演员为什么不是主演……”有人以为受害者脸上的痛苦只是舞台效果。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这来源于部分神经粗大的人对演出的认可和欣赏,而其他的观众则瞪大了眼睛,看着受害者繁复花哨的衣物被鲜血浸染,过了好几分钟,衣摆还在滴滴答答地流下血液。
这血包量是否太大了些?为什么……血还在流?
更多的人心中缓缓升起了不妙的预感,拿出手机,抖着手按下一串号码,却在按下拨通键的那一刻被手机自动提醒道:【亲爱的客户,您当前不在服务区。】
怎么回事?这里明明是东京市中心,按理来说,应该是全国最安全的地方才对!
信号断联了。越来越多的人疑惑地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无信号】提示,与周围同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人面面相觑。
直到终于有人喊道:“死人了!那个小丑是杀人犯!”
他们分不清致死的究竟是什么,过量的惊惧下意识被投放到现于台前的小丑身上,小丑的一举一动,都让人心惊胆战。
人群顿时喧哗起来,原来勉强称得上和谐的气氛趋向于紧张,并在话语一出的一瞬间几近爆发,骚动着朝出口的方向涌去。
而大门却紧闭着,人们被堵在过道,无法继续前进。
被撇下的小丑似乎有些不满,他伸出双臂,摊开手,说道:“明明是如此精彩的演出~临时退出可不是值得称赞的行为!”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尼古莱~”他原地转了几个圈,看上去快乐得要命,“是一名小丑!那么问题来了,你们知道身为小丑的我,此刻最希望的事情是什么吗?”
“……”
静默,无人回答。
“哎呀,怎么都不说话呢?”身材不算高大的少年小丑有些苦恼地说道,“算了,优秀的小丑会学习怎么唱好独角戏~”
“那么揭晓答案!我最期待的事,其实——”他将食指比在唇上,仿佛要吐露什么秘密,“其实什么也没有啦!”
“怎么样,这个回答有带给你们欢乐吗?”非常地狱的发言。
断成两截的尸首还未合眼,在光鲜亮丽的舞台上躺着,虽然有华丽的衣物装点,终究改变不了已死亡的事实。
隐约的血腥味顺着空气流动散开。
隐秘的安全屋内,头戴毛毡帽的青年正低头看着书,旁边桌上放着一个收音机,放了半天嘈杂的电流音之后,才流出熟悉的声音。
“滋滋……现在,我要向……滋滋……献上……演出……”
黑发青年垂眸听了几分钟,只觉这信号屏蔽器真是没有必要。
尽管避免了剧院中的观众向外界求救,也导致他们无法清楚地收听到那边的情形,断断续续的声响对于他的判断还是存在影响的。
“普希金,下次不要再用信号屏蔽器了。”费奥多尔轻描淡写地吩咐道。
作为俄国成立不久的【死屋之鼠】头目,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并不像他的病弱外表那样无害,相反,越是了解他的人,越是不敢轻视他。
普希金是个微胖的青年,看上去有些畏缩:“这次是失误……好吧,下次不回了。”
目前,【死屋之鼠】已经在俄国本土打响了名声,当然不是好的方面,而是让不少人听了这个名号就恨得牙痒痒的那种。
尽管根基不算特别深厚,其所策划和参与的活动可谓是令同行瞠目结舌。
当然,那都是过去式了。
他们本质上是一个情报组织,在做了那么多惹人注意的事情之后,也需要先暂停一下计划,先避避风头。
由于首领费奥多尔的决定,【死屋之鼠】的骨干成员纷纷来到霓虹的首都——东京。
除费奥多尔本人以外,其余人都不知道他为何选定此处为避风港,要说方便逃窜和隐蔽的话,理应有更好的选择才对。
而抵达目的地之后,又紧锣密鼓地展开了新的行动,原因同样只有费奥多尔清楚。
“要我说,还不如去美国呢!”普希金想道。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当面跟费奥多尔说的,顶多心里想想罢了。
小丑果戈里已经跑去大剧院执行计划了,这个执念自由到了魔怔的家伙完全不在意他所认定的挚友选择这里的理由,或许对向往自在的他来说,就是要没有理由才好。
普希金不由想起果戈里嬉皮笑脸的样子,感到一阵恶寒。
他自认不是正常人,但也没有费奥多尔、果戈里这么不正常,前者妄想毁灭世界上的所有异能者,创造只有普通人的世界,后者则是不管不顾,像是未被社会与教育赋予枷锁和管束的鸟儿,嬉笑着追寻梦寐以求的自由。
……他这种从小到大都无比平庸的人,根本无法理解啊!
要不是为了赚钱,鬼才愿意跟这些家伙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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