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埃,我真的非常、非常想要学会一门攻击系魔式......我都已经放弃了呜呜呜......我一直没敢奢望自己能够成功发动攻击系魔式......”
洛尔坎失声哽咽,加布里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轻轻抚摸少男瘦弱的颤抖着的脊背,静静地陪着他。
两人就这样互相拥抱着许久,久到洛尔坎终于哭累了,才终于不好意思地从加布里埃怀里出来。
洛尔坎请求加布里埃教自己攻击系魔式更大的原因是希望多一些和加布里埃待在一起的时间,让加布里埃更喜欢自己一些,从未奢望过真的学会攻击系魔式。
一直以来,洛尔坎都因为无法成功使用攻击系魔式而被同学、老师还有费鲁克特那个贱人嘲笑着,无论他付出多大努力,在治愈系魔式上取得多好的成绩,都会被无法发动攻击系魔式这个致命的缺点掩盖。
对于洛尔坎来说,学会攻击系魔式是自己羞于开口的自卑之处,是自己不可告人的执念。
加布里埃递给洛尔坎手帕:“已经中午了,在这里吃完午饭再回去吧。”
尚且抽噎着的洛尔坎对着加布里埃露出感激的笑容,濡湿的长睫毛轻颤,落下一滴惹人怜爱的泪珠,顺着那张靡丽柔美的脸庞滑落。
吃完午饭,加布里埃送洛尔坎到马车上。
“加布里埃准备怎么处理戴纳呢?”
“我准备试试能否根据残留魔力追踪到那个给他注入血咒液的魔兽。”
“可是,直接问戴纳不是更方便吗?虽然我也相信戴纳是个好人,可是万一他真的和魔兽有什么关系呢?”
加布里埃疑惑地看了一眼洛尔坎,洛尔坎回望浅笑。
“当然,能问出来最好。我只是试试。”
将洛尔坎送走后,加布里埃来到戴纳所在的客房。
昏迷的少男陷在柔软宽大的床铺里,苍白的面色哪怕在阳光的照射下依旧虚弱极了。浅黄色发丝杂乱地铺散在少男那张俊美温雅的面庞周围,浅弱的呼吸声哪怕加布里埃凑近了耳朵都低不可闻。
加布里埃莫名觉得少男哪怕醒过来也会是个十分恬静的人。
她本来想施加之前研究出来的那个增加自己力气的魔式将戴纳搬到书房的地上便于研究,可是见到少男虚弱安静的睡颜,加布里埃决定先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研究通过魔力追踪魔兽的魔式,默默等他自己醒过来。
魔力追踪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如果追踪对象仅仅是简单的魔力的话,大部分魔式使都能够做到,其原理和定位魔式的原理大同小异。
定位魔式是在定位对象处留有特定的魔式,而追踪者手中则通过摹画与其相对应的魔式进行特殊排列魔力的感应。同样的,对于现在绝大部分使用吟唱法的魔式使来说,根本上与加布里埃使用的摹画法一样,只是一个画出来,一个吟唱出来而已。
感应带有魔力的魔式很简单,但是追踪“特定”的杂乱无章的魔力却很难。
之所以强调“特定”是因为,魔式使们统一认为产生于自然界的魔力同根同源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在加布里埃看来,每一片魔物森林,每一个魔物甚至每一枚魔兽骨片中所蕴涵的魔力都不一样。
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自然界中也不存在两粒一模一样的魔力分子,那么由魔力分子所构成的魔力就更加不一样了。
而之所以说魔力追踪说难不难,仅限于加布里埃而言。
只是一次工程量巨大的魔式构建而已。
加布里埃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不同主体散发出来魔力的不同,为了深入研究,加布里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个月尝试解构魔力分子与魔力,光是使用的魔力植物茎叶就多达一万多片。
在加布里埃废寝忘食的计算与推演下,长时间跪坐在地上的女孩虚弱到无法动弹,脸上却是疯狂的笑容,她终于成功演算出魔力分子和手上魔力植物茎叶蕴含魔力的具体结构。
在看到充满整个房间写着魔式的魔力植物茎叶和加布里埃闪烁着灼人光芒蓝色眼睛的那一刻,恐惧一瞬间附上萨拉菲娜发麻的头皮而后传递到身体的每一处,甚至骨头都在咯吱作响。
后来回忆到那一瞬间的萨拉菲娜对加布里埃解释:“那是弱者对强者灵魂深处的臣服,是正常人对疯子生理性的恐惧。”
无论是那时的小加布里埃还是此刻面对戴纳的强大少女,她对于这些始终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既不会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多么骇人听闻,也不会认为这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
演算的过程固然漫长,但是时间注定要流逝,与其把自己有限的时间无所事事地花费在没有魔力价值的人类身上,加布里埃更喜欢这种有意义的打发时间的工作。
加布里埃拿出一枚魔兽骨片将戴纳手臂上的魔力规则记录下来,坐在一边进行一些简单的心算。
过了许久,等加布里埃将魔力追踪准备前的基本魔力排列规则计算出来后,戴纳也终于醒过来了。
双目紧闭的少男眼睫颤巍巍,发出难耐的低喘,面色在加布里埃不注意间从苍白变为潮红,只是尚且泛白的双唇显露出主人此刻糟糕的状态。
慢慢地,戴纳睁开了眼。
窗外清浅的蝉鸣声让脑子发蒙的戴纳回忆起燥热午后的麦田,然而眼前同样散发金黄光芒的却不是香甜的麦穗,而是奢华的碎金墙纸。
这......是哪里?
“这里是我家,我是圣布雷斯的学生,加布里埃。”
贴心温和的声音传进戴纳尚且发懵的脑袋,一同驱散的还有耳边持续的嗡嗡声——或许是蝉鸣?
躺在床上的戴纳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是一位打扮低调简约却难掩其华贵气质的少女。
思绪回笼的戴纳认出这是那天在奥赖恩帮助下借了一些奇怪书籍的圣布雷斯学员,他撑着胳膊费力坐起身,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是您救了我吗?”
加布里埃眨眨眼:“严格来说我没有救下你,我只是帮助你暂停了血咒液源头魔兽的控制。”
戴纳愣了一下,少男低头苦笑,浅黄色碎发随着他的动作遮住好看的眉眼,使加布里埃并不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不......这样就好,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十分值得感激的事情了。”
加布里埃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戴纳,没有听到动静的戴纳抬头查看,正好对上加布里埃那双毫无波澜的蓝色眼眸。
“啊,抱歉,我这就起来。真的十分感谢您。”
不知道误会了什么的少男脸色一红,掀开被子想要从床上下来。
加布里埃赶忙上前按住戴纳,对上少男疑惑的眼神,加布里埃开口补充:“我可以帮你彻底解除血咒液,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回答我一些问题。”
少男的眼眸在加布里埃开口的那一刹那瞪大。
加布里埃看出戴纳神色间的动容,耐心等待他的同意——
“抱歉,还请您不必为我费心。”
戴纳慌乱地低下头不敢去看加布里埃,轻轻在加布里埃手下挣扎着想要离开。
加布里埃一只手加大力度按住戴纳的肩膀,另一只手下滑紧紧握住那只被注入血咒液的小臂。
“忘记告诉你了,虽然最后在奥赖恩的帮助下成功使用借书证借到了书,但其实当时在听到你的拒绝后我是打算直接拿着书离开的。”
感受到掌中轻轻颤抖的手臂,加布里埃失笑:“我的意思是,通过残留魔力追踪那位给你注入血咒液的魔兽——这种事情我还是做得到的,但我不是个喜欢麻烦的人,所以希望你能够直接告诉我,当然,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请别感到害怕。”
“我知道的,您是一位温柔可敬的大人。”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依旧颤抖的戴纳埋着头,始终不肯和加布里埃对视。
加布里埃无言看了一会戴纳,松开手后退一步。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不认为你甘愿承受着时不时被魔兽控制的痛苦。”
“是的、您没有错......我、我......”
破碎的话语伴随着低低的啜泣声一路传进加布里埃的耳中,加布里埃有些无奈:“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加布里埃面对哭泣的奥德里奇还算得上有耐心,但是对于其她人她实在不想花心思去哄了。
与其把精力浪费在哄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上,加布里埃更愿意去推演魔式,追踪那个给他注入血咒液的魔兽。
然而,就在加布里埃转身离开,正要打开门叫妮兹特来处理戴纳时,裙摆被拽住了。
加布里埃已经放在门上的手停下,她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扯着她裙摆哭泣的戴纳,没有动作。
低柔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却不曾终止。
过了许久,加布里埃闭上眼睛,低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蹲下,有些无奈地扶起戴纳,轻轻将他抱在搂在怀中,轻声安慰:“好吧,虽然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我还算得上厉害,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会为你解决一切令你为难的事情。”
“......真的吗?您真的愿意帮助我吗?我可是、可是......遭遇了很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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