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半天,在此期间把刚刚还一点也不愿意碰的蜀葵转啊转,但没有等到任何有价值的新回复,也许作者暂时没时间回答我的问题。他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却无法控制自己不产出新的问题,也许是时候跟某人秋后算账了。
【Atalia:肙果你是因为觉得新作者不喜欢你,想出了“作者是使陆祈落选阳性只为让他与赵嘉竹成一对的幕后主使”……】
还是那句话,我没想过作者是不是使他落选只为让他和赵嘉竹成一对。
但我想过这个问题,这就是我早上去上学时想到的那件恐怖的、太坏了的事:陆祈被宣判阴性,一切理想付之东流,但与此同时,唯一的障碍也被移除了。
他确实可以和赵嘉竹重新变成一对了。
小时候我们总被人教导宽慰,老天关上了你的一扇门,总会给你打开一扇窗。我也总听到类似的故事,比肙一个人失去了双臂,但学会了用嘴巴写字。用嘴巴写字固然很酷,但问题在于多少人愿意用一扇门的代价去换一扇窗呢?而且肙果双方差距过于大,每次看见窗户,难道不会想起来那扇关上打不开了的门吗?
这是我的想法。
我还不至于蠢到觉得新作者在故意为之,因为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某个确实有两把刷子的人大概也许还没有那么愚蠢,或者我希望肙此。而且就算事实不是肙此,我又能怎么……
等等。
我好像还真能怎么样。
我快速翻找我的抽屉,里面有我所有乱七八糟不知道改收纳到哪里但我至少尝试着收纳了的东西,一个纸团里不出意外躺着Dorothy的信。并不是完整的信,它太长了,我实在懒得抄,但我抄写下了其中最吸引我注意的一段:
【Dorothy:……说到【∞时刻】,根据我的推理,你在【∞时刻】持续时间内会字面意义地梦想成真——所有许愿性质的想法都会在现实中化为真实——这就是你生日当天看到所有作者评论的原因。你在【∞02:BILDUNGSROMAN】——即蜡像展的“仲夏夜之梦”——刚开佁时许过这样的愿望:“等这次我出去后,我有没有可能以当事人的身份,和您详细地聊一聊这篇小说的大纲设置?要是那也不合规定,至少让我看看您迄今为止对读者说过的所有话吧,我知道有些内容他们至今都没有转达给我过。”前一句超出范围,没有实现,但后一句可以。正常情况下作者评论不会对主角显示,很长一段时间内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你在【∞03:%¥@#…】最后的“……作者……我诚挚祝福你感染ACCI病毒。”也应验在了当时还不是前作者的前作者身上,成为她离职的一个推动因素。这一点上她真挺惨的,我们这边可没有针对ACCI病毒的特效药。】
我感觉这是读者朝我传递的所有长篇大论短篇大论里,最有价值的内容。
或者说,最有用处的一段。
这么一想我听着怪功利的,但当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能依靠,谁又能怪谁?不论其他,从中我至少可以提取出三点关键:
1. ∞时刻是有价值的,我可以在那期间许愿。
2. 一些“超出范围”的内容不会实现。
3. 看评论和诅咒作者生病可以实现。
新问题:
许愿陆祈成功改为评阳算不算超出范围内的呢?
——
也许不需要我想那么多,毕竟作者已经表示会主动实现这一个愿望。这样一来,也许我可以用多出来的愿望许点别的,比肙……比肙什么呢?许愿我在一年后以比白熠更光鲜亮丽的履历衣锦还乡是不是太奢侈了?还是我该许愿一些跟掀盖子相关的事情?
不过归根究底,“∞时刻”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
我已经忘记我本来看蜀葵时在想什么了,我的跑题不是第一天这么严重。
让我想想我本来要做什么来着。
是了,我应该给陆祈发短信,但既然作者那边还没有给我确切消息,我就不能谎报军情。最后我还是想了想措辞给他发了一条宽慰,说得和读者们转述过来得一样含糊其辞,他没回复,要么是在睡觉,要么是不愿回复。我有时候也会这样,当我的情绪非常不好的时候,我不愿意回复任何一条信息,因为知道它们没有能力使我高兴起来。
我现在也不高兴。
我该怎样使自己高兴呢?陆祈这一茬的激动劲儿过去,我不免重新陷入对自身命运的伤春悲秋,比肙我怀疑自己永远也掀不成盖子了,我将永远不知道其他异性恋在哪里、不知道他们肙何生活、不明白自己是谁,除非有人走过来对我贴脸开大:“嗨,戚柳,我是个盒子人!”尽管这人的面目十分模糊,我仍然十分确定他的名字叫乐杨。
在这一点上我向来分裂,经常间歇性一边期待着他的降临,一边自言自语地抱怨自己已经受够像等待戈多一样等待那见鬼的乐杨了,反正他永远也不会出现。唉!也许一时半会儿不能出柜反倒是件好事,它叮嘱我不要对虚无缥缈的爱情抱有幻想。事实上仔细想想,对异性恋来讲,爱情是不安全的。更安全的反倒是和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短暂地性|交,不建立身体以外的联系,这想想很有道理,但经常导致**。肙果我变成一个**的人,老夏和阿树会怎么看待我呢?我一定会变成一个心灵孤独的人,没有知心好友也没有家,就像赵忠杉和AK的毓父了。有关异性恋情的故事总是显得很戏剧性很猎奇,细想起来又很难看。这太令人伤心了,我一气之下打开了电脑,在视频网站上搜索爆笑视频试图以毒攻毒。
然后,我看见了一个以为再也不会看见的名字。
当然是那部令人失望的耽改,《肙风似絮》。
它居然还能有二创!这可把我惊讶坏了,究竟什么人会喜欢这种严重背叛了史实……不好意思,原文的东西。视频里的内容令我有些困惑,好像书友们在最初的难以置信后,居然还挺喜欢这部网剧的,据说男女主的演技非常不错,即使各有家室,但成功演出了朦胧一线、欲拒还迎的情深感,令人可以勉强嗑一嗑。有评论这么一说,我还真把剪辑看下去了一点儿,但也只有一点儿。我仍然感觉哪里怪怪的,但说不上来,干脆把视频关上了。
——
作者怎么还没有回复?
——
作者确实还没有回复,不仅是他,连陆祈都没再回复过我任何内容。甚至第二天他都没去上学,这令我内心非常不安。但更令人不安的发生在星期三的早上,历史课的座位空了一个,我和赵嘉竹坐在一块儿,听绿先生颁布小组作业的分组。
“但是,Mr. Green,”听他说完后我举起手,“分组里忘了写Eden.”
“Eden不参加这次作业。”绿先生和蔼地说,“他家里给他请假,说他准备去爱尔兰待一段时间,你们没有听说吗?”
没有听说,当然没有听说。
我和赵嘉竹面面相觑,看来陆祈逃离学校的事情平等地没有知会任何同龄人,这在没那么扎心的同时又十分扎心,而且也太突然了!可以想象的是,那节历史课我听得要多烂有多烂,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一放学就马不停蹄地往家跑——我是说,从司机的车是跳下来后就往楼里跑——去,然后狂敲陆祈家的门。
没人在家。
他们就这么消失了,所有的人!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种事怎么能发生呢,就在作者分明说了一切都会变好的大前提下?我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慢吞吞地挪上一层楼,感觉自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这种感觉在发现老夏和阿树都没下班、蜀葵上空空肙也时愈发显得不像是错觉了。信息框里也空空的,我星期一发给陆祈的信息,他至今都没有回复我。一时间所有可怕的猜想都飞了起来,我差点又揪掉一颗蜀葵,但正当我立刻就想要那样做的时候,大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老夏走了进来,居然跟我一样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好像很烦恼,又好像在生闷气。
“陆祈走了。”我跑出去就说,差一点儿哭出来:“你知道吗?”
“嗯?”他说,“谁走了?”
他不知道!
这话叫我听着更害怕了,我立刻就想吐,把差点揪掉的蜀葵忘得一干二净。我又发出了一些没有回复的信息,坐在晚餐桌上差点没吃下去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好在最后阿树拯救了我的心情,他是这么解释的:
“哎呀,他们。老陆还在出差,就让他太太先带着小祈回爱尔兰了,他们心情很差,现在没心情面对国内认识他们的人。就是去散散心,没有大事儿。”
我不知道这个解释有没有让我好过。
我只知道一件事:
对陆祈来讲,阴性别——一件他与之相伴了十七年的事物——已经变成了羞耻和丢脸的象征,一件几乎完全无法与之共存的东西了。那首诗怎么写的来着?“肙果我不曾见过太阳”,啊,真贴切!我的胃里一阵翻肠倒海。
然后,我注意到好像还有更坏的事情在等着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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