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25
警方暂时拿不出直接证据,无法拘留夏暮,只能派人监视她。
夏暮从警局出来,没有回杨家,就算她回去也是重听一遍杨家人在警局的控告。宋柳一那个女人估计会拿刀子捅她,替儿子报仇。
洛尹言十八岁的时候,洛衡送了一套房子做成人礼,在桐鑫街,她去了那里。
桐鑫街人少,一般没什么车开过来,夏暮是搭便衣的顺风车来的这里。
“今天晚上麻烦你们了。”夏暮抱歉道。
“不麻烦,反正都要来一趟。”两个小伙子爽朗地笑。
他们本来被安排在警局门口等夏暮出来跟踪她,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出来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朝他们这里走过来,敲了敲车窗,提出让他们带她到桐鑫街的请求。
她知道他们是受命跟踪她的人,却不避开,反而走到他们面前,坦坦荡荡。
说实在,他们不大乐意相信眼前的乖巧少女会杀人,谭队说的应该没错,事情应该另有隐情。
“但愿你们能看到你们想看到的,再见。”
想看到什么?
便衣被她的话说得一愣愣的。
是想看到她杀人的证据,还是相反?
“算了,我们在楼下好好看着她。”两人目送夏暮进了楼道。
钥匙在门垫下面,洛尹言说是为她备着的。
开门进去,一室漆黑,她摸索开灯,“啪嗒”,灯被关了。
房子里有另外一个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夏暮看见他站在楼梯口,右手扶墙,那里有一个开关,控制大厅的灯。
听到他走过来的声音,夏暮再次按下开关,一室通亮。
洛尹言突然后悔把灯装得如此亮,刺眼得很。
他的衣衫有些凌乱,纽扣错位,显然是听到声音,从楼上匆匆赶下来的,身上还带着一股酒味。
洛尹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咙暗哑,白天杨家的事已经传遍了,洛父给他打电话,再次警告他离夏暮远点。
但他还是来了这里。
“是你做的吗?”洛尹言艰难开口。
夏暮睁大眼,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个口口声声说会一辈子信她爱她的男人此时此刻在质疑她,质疑她杀了人。
“你不相信我?”压抑太久的情绪忽如开闸洪水奔涌,她的泪水润湿眼眶又生生被压了回去,“杨开那种人……早该死了……”
“去自首吧。”洛尹言的胸脯起起伏伏,显然气得不轻,他的背后全是汗,面上是对她的厌恶。
夏暮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唇色又苍白了几分。片刻,她似是想通了什么,黑曜石般的眸子一派清明。
洛尹言看着她的眼睛,莫名胸闷。
“原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洛家三少……呵……”
洛尹言从未听到过夏暮用这种语气说话。
冷漠,如寒冬飞雪,以冰为刃,在人心上,划下一刀。
“洛尹言,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你是不是挺后悔的,现在才看清我。”夏暮想笑,却发现自己连嘴角都扯不动。
…………
七年前,杨开的死,她被指控为杀人犯,没有人相信她,甚至他们都认为坐监狱是她最服帖的结局。
她曾天真地以为法律能带给她公平,结果那些狗头警察用行动证明人眼都是瞎的,唯一一个有头脑的人在一堆垃圾队友的“正义”炮轰下,判断一次又一次被终止,离真相越来越远。
也许他最后能查出真相,但是她等不了。
当时的她如同身处于孤岛,四面楚歌,孤立无营。
她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洛尹言身上。
只要他站在她一边,哪怕只是一字“信”,她都能咬咬牙坚持到最后。
可是他让她去自首,他居然劝她去自首!
所有人都可以说她手上沾了血杀了人,但唯独洛尹言不可以!
为什么他给了她生的希望,又给她死的无望呢?
“我后悔了。”他说。
时间过去那么久,当洛尹言抱住夏木然才发现他依旧贪恋她的味道。如果之前在洛季羽面前、在洛宅说的爱她的话是他这七年来抛开一切的执念,那么现在的冲动举动就是他的潜意识。
当年夏暮离开,洛尹言亦离开这座城市远赴欧洲求学,中间有几次被洛衡或骗或逼回国,身边的人都劝他放下,甚至洛老太太费心费力命令刘霜霜给他安排流水相亲宴,想让新人代替旧人,都被他排斥在外。
他用事业使自己忙碌,无瑕忆起他和她的往事,逃避已经失去她的事实。
当洛尹言看到夏木然重新出现在面前时,内心是狂喜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渴望能再次遇见她。
可是夏木然身边的桑桑让他却步。
她是否开始了新的生活。她是否有了另一个爱的人,她是否已经忘记他了……
孩子的存在把所有问题盖上了肯定的章。
他不甘心,但又不敢让她伤心。
直到一次聚会,萧想无意中透露夏木然现在是单身,埋藏于心的感情又死灰复燃。
“晚了。”她回的绝情。
他这句后悔晚了七年。
七年的伤,又岂是一句后悔能抵得过?
楼下突然响起门铃声,夏木然迅速脱离他的桎梏,洛尹言随之起身下楼。
打开玄关左侧的显示屏,入眼的是陆嫂。
夏木然站在洛尹言身后看到陆嫂的脸,眼中波光一暗。
“有事吗?”洛尹言按下通讯,问陆嫂。
陆嫂听到声音,找到监控摄像头,说:“洛先生,那么晚打扰到您了,实在是抱歉,但是桑桑小姐做了噩梦,突然哭着找夫人,我想请夫人回去。”
夫人……
洛尹言的手搁在按钮上,抿嘴不说话。
夏木然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但不想开口解释,她伸手打开房门要出去,合门前留了话:“把密码换了。”顿了顿又折回补了一句,“如果你打算和杨子歆结婚,就不用了。”
她说的那么直白,洛尹言立刻明白,当他想问得仔细些,人已经开了大门和陆嫂走了。
萧想刚和老婆恩爱一番就接到洛尹言的电话。
“把手机给萧念。”
“你干嘛不直接打她的电话?”
“因为我把他拉黑了。”萧念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浴带一拉显出堪堪一握的细腰,如果不是正在和洛尹言通电话,萧想忍不住想和她再来一场爱情的华尔兹。
“好端端的,你怎么惹我老婆了?”
夏木然和萧念的性格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温柔如春,一个冷酷似冬,一个把心事藏在深处,一个把喜恶写在脸上。
“夏暮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洛尹言懒得和萧想扯话,直截了当地问萧念。
萧念从萧想手里拿过手机,刺道:“夏暮不是被你亲手送进牢里了吗,你问她做什么?”
洛尹言一噎,掐了线。
回到别墅,桑桑睡得香甜,根本没有做噩梦。夏木然把不安分的小脚塞进被子里掖实,眼神示意陆嫂出来。
陆嫂偶尔会在这里过夜,夏木然给她安排了房间,此时她打量一下这个佣人房,无声笑了笑。
这一笑,陆嫂直冒冷汗。
“我知道你为什么撒谎骗我回来,也知道你在给洛尹言上眼药。”夏木然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明明是她仰视陆嫂,那清澈通明的眼睛,却让陆嫂心生畏惧。
她都知道!
“家族继承人只能有一个,我无权过问你选择谁,但是我不会容忍手下的人替别人办事,当别人的眼睛监视我。你今晚把行李整走,工资我会让黎姿打给你。念在你照顾我和桑桑算尽心的份上,之前你做的事我不再追究。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准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是。”陆嫂的声音打着颤,额头的汗流下来,衣领已经湿透。
夏木然说完话便离开了。
那么快应付完事,陆嫂有些意外,不敢多想,连忙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木然小姐已经发现我了……你放心,她还不知道我是谁的人……好,我现在就收拾离开。”
房门外,夏木然轻倚墙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一小块地板,过了一小会儿,里面传来拉抽屉收拾东西的声音,她回身上楼。
月色皎洁,一个人影手提大袋子畏畏缩缩地从房子里出来,生怕被人看见。
听到大门关上,夏木然冷声说:“查清楚背后的人是谁,命,不留。”
有些人,手伸得太长,该断一断了。
————
夏致末被夏木然逼回国,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苦日子,如果不是家里有一个温柔贤淑的美娇娘,他肯定会冒着被追杀的危险,撒手国内事务,周游列国。
他的手搭上女人的腰,将她揽入怀,狠狠吸了一口:“你好香啊~”
女人独有的馨香勾起他的欲,情不自禁想探知更深处。夏致末喝了一小口红酒,探到女人的唇吻住,将酒一点一点渡过去,房间里回响泽泽水声,暧昧旖旎。两人纠缠片刻,玉手适时止住那双不安分的手。
“和洛家的合作项目进展怎么样了?”
“施儿,这种时候问工作是不是太破坏气氛了?”
“木然都告诉我了,你不用瞒我。”
一提到夏木然,夏致末悻悻然收回放肆的手,松开她,咳了咳,道:“项目已经进入正轨,洛家的资金一到位,他们就是待宰的肥羊,到时候你想把他们怎么样都可以。”
“洛家发展了几十年,一个项目真的能搞垮他们吗?”女人不安道,“为了一条项链,你们这么大费周章,太,太不划算了。”
“一个普通的项目当然不能搞垮洛家,但是计划的人是夏木然。”夏致末特别自豪,好像厉害的人是自己一般,“我这个外甥女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失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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