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同样的停机坪,茅草亭下,一男子伫立等待。
螺旋桨停止旋转,他热情迎上来,自我介绍:“我是管家,姓魏。”
沈琦戳戳刘从文,小声问:“队长不是说是个老管家吗,这怎么是个小白脸?”
刘从文:“你问我,我问谁?”
唐檀上前与魏管家握手,小严慢步落在后面,两人交谈听入耳中,透过发隙打量这个生脸男人,虽然只听见短短一声,但他可以确定上周最后的男声就是这个男人,心里闪过无数种猜测,无论哪一个他都想让这个人消失。
年轻的魏管家往唐檀身后探了一眼,没人看他,怎么感觉毛毛的……
物资全部搬上车,上山的路依旧是小严来开,副驾驶的门打开,发动的手一顿,被魏管家挤掉的唐檀摸了摸鼻子,去后座和刘从文、沈琦一起。
一样的风景再看一遍,刘从文和沈琦仍有许多话,不过车上多了一个陌生人,两人默契选择加密对话,唐檀偶尔插两句。
“魏管家一直在这里吗?”
后座三人同时闭嘴,默契看向主驾驶的人,之前去其他几家送物资时,小严都是沉默的那个,今天是吃错药了吗,居然会主动和买家的人说话。
“魏管家永远都是木然小姐的管家。”
阳光渗过薄纱,点点洒在夏木然的脸上,白瓷透光,绒毛清晰可见,长狙架起,瞄准迅速穿越山林的黑色皮卡,红外瞄准点扫过驾驶员的胸口。
“木然小姐,”真正的魏管家拄拐陪夏木然待在这间最适合伏击的房间,“您怀疑这辆车上混入了探子?”
“Lusa信里说上一队负责岛上物资的专员全部死于非命,让我留心。”
老父亲担忧:“那阿晋跟他们在一起……”
“不是他们。”
“那您架枪?”
“手痒。”
“……”
食指离开扳机,皮卡车上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曾在死亡线附近徘徊。
三分钟后皮卡车开到古堡,长狙散架,塞回皮箱。
“有些熟人想通过谢之庭见我,Lusa问我要不要放行。”
“谢小姐要回来了?”
“说有孩子了,想让我看看。”
房间落锁,夏木然慢悠悠走在魏管家身旁,等他拄拐挪到电梯口,按下下行的按钮。
魏管家惊讶道:“已经生了?”
“怀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都没显怀就想让我看,我难道是X光线吗,能看出什么?”
虽说这孩子跟她有血缘关系,但她亲缘淡薄,如今在孤岛避世就是想和往事断得干净,好不容易清净一阵,居然拿孩子逼她出面,夏乔然打的好算盘,他不会以为自己的孩子能和筱然的孩子相比吧?
夏木然去田里掰了几根新鲜青瓜,自己咬一根,把另一根递给魏管家,后者晃了晃两边的拐杖,于是去监工时,夏木然一手一根青瓜,脆声响。
“大小姐,爸。”
魏晋看见他们过来,立刻恭敬行礼,不愧是父子,仪态有九成像。唐檀等人听见夏木然过来的声音也都停下搬运跟她打招呼。
“瑞小姐,老板娘说您要的……药需要半个月才能到货,得等一等。”药名太拗口,唐檀忘掉大半,就记得是个药。
“哦,药不急。”夏木然从兜里掏出一根青瓜递给唐檀,唐檀接过没有动,“唐队长,借一步说话。”夏木然把唐檀带到另一侧,问,“这次就来了三个人吗?”
“是四个,小严的手不小心划伤,去卫生间清洗伤口了。”
“严重吗?”
“划开一道口子,见了血,但不碍事。”
“哦。”夏木然像是随口一问,注意很快就从小严身上移开,“他们三个一直是你的队员吗?”
唐檀不知夏木然为何问这些,但如实答:“刘从文和沈琦一直是,小严是上上周末刚来,人很踏实,干事也利索。”
“如果我想邀请你们今晚留宿古堡,方便吗?”
小严处理好伤口回来就看见凑在一边的两人,扭头问沈琦:“什么情况?”
八卦全能选手沈琦摇头,“不知道,一来就把队长叫走了,我怀疑队长被人瞧上了,宽肩窄腰,浑身上下散发荷尔蒙,富婆最喜欢队长这一款了。哎,你去哪儿,快帮我搭把手,哎!”
唐檀与夏木然聊完回来,告知大家今晚会在古堡住一晚的消息,沈琦朝小严递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但被对方拒收。
魏管家请他们去客厅嘱咐一些注意事项,“各位的客房在五楼电梯左侧,一人一间,日常用品已经送到各位房间,晚餐时间是五点,如果想在房内就餐可以提前告知魏晋,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他。”
魏晋待客第一件事就是带他们参观古堡,期间刘从文和沈琦的赞叹声起此彼伏,魏晋功力尚浅,差点端不住,不得不疾步走在最前面,留下一个又慌又端庄的背影。
小严和唐檀落在最后面,小声交谈。
“怎么忽然要留宿?”
专员手册里写着要时刻与买家保持距离,留宿这种情况更不可能发生。
唐檀解释道:“瑞小姐盛情邀请我们,她是老板娘的朋友,老板娘不会介意,我想着明天没有安排就答应了。”
“她为什么邀请你……我们?”
唐檀摇头,状不知,随后两人不再说话,参观到五楼时各自回房,到饭点才出房间,聚在餐厅中。
魏晋已经准备好他们四人的晚饭,一人一份西式牛排,摆盘精致,与摇曳烛光搭配,颇有高档西餐厅的氛围。
但四份牛排哪够四个大男人吃,沈琦吐槽了一句“中看不中用”,被刘从文撞肩警告也没收敛不满意的表情。
沈琦:“我说的是实话,这么点哪够我们吃的?”
经过半天观察,他对岛上情况摸清大概,一老一男一女,老的断腿,行动不便,男的长得白白嫩嫩,一看就不禁打,女的是他们的老大,但也不过是一个女的,要闹起来指不定谁干得过谁。其他岛上不是一堆人开派对就是满岛的保镖,像这岛一样人烟稀少的估计只有无人岛了。
刘从文想捂住沈琦的嘴,但话一字不落进了魏晋耳中,准备去给夏木然送餐的脚步顿住,回头假笑:“你觉得不够吃是吗?”
“就一份牛排打发谁啊?”
沈琦除了话多,脾气也不太好,送货时有专员手册的规矩摆着,又有唐檀压着,一般不会当场发难,但现在他是古堡主人邀请的客人,又不是工作时间,懒得装服务人员的狗腿样,有不快的地方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态度拽出十万八。
魏晋演了大半天的孙子,早在破功边缘,被沈琦一激,原形毕露,“嫌不够吃自己做,餐厅后门有田园肥料,需要给你加餐吗?”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
沈琦拿着叉子正准备动手,被唐檀一把拉回座位,“少说两句,先吃饭。”
旁边的刘从文已经哐嗤吃完大半块牛排,小严则一刀没动,静看这场闹剧。
餐厅中空的阁楼上,夏木然坐在楼梯暗处,魏管家陪在一旁。
“您真打算留他们过夜?”
这些人才待多久就和魏晋起了口角,孤单无援,如果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天都黑了,总不能让他们回去吧?”
夏木然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嘱咐魏管家:“你有腿伤,吃完饭回房间休息吧,记得把门反锁,晚上听见任何动静都不要开门。”
“您的安全怎么办?暂不知有几人偷偷上岛,靠下面四个人真的能解决吗?”
夏木然无所谓:“Lusa拨给我的人虽然品性可能不大行,但应该信得过。如果解决不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呗。”
夏木然越洒脱,魏管家看得越揪心。
“木然小姐,人得活着。”
“知道了,说着玩的,你放心去休息。”
催走魏管家,夏木然方察觉下面的声音没了,原来她起身的时候正好进入魏晋的视野里,举刀反击的手堪堪停在半空,沈琦又辱骂几句,竟见他整个人瑟瑟发抖,问刘从文:“我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刘从文:“……你现在挺凶神恶煞的,再不停手,唐队该揍你了。”
唐檀的拳头已经握紧,不出意外的话,魏晋和沈琦还没有戳到对方就会各领一拳。
而魏晋恐惧的对象根本不是沈琦,小严顺他的视线往上看,白石栏杆后的夏木然正侧身与人说话,而后回头看他们,似乎没想到会被发现,眉尾轻挑,自若地走下楼梯,招呼他们吃饭,“都站着干什么,继续吃吧,吃完饭才有力气干活。”
刘从文一边往嘴里塞牛排一边问:“干神么活?”说得含糊,没有人回复他的问题。
魏晋把端盘里的菜摆在夏木然面前,一盘西冷牛排,酱汁上撒满松露,一碗奶油蘑菇汤,还有从地里新鲜摘下来油炸的红薯条。
明显比四人一人一份的牛排丰盛许多。
魏晋常年混迹富婆圈,掌握女人的胃也能套住钱,所以他的厨艺修炼得不错,也最会在花哨的摆盘上使心思。
白瓷盘上摆着一朵盛开的紫蕊花,花色艳丽,花瓣娇嫩,才一会儿就有枯萎迹象。
“你这爱摘花的毛病怎么屡教不改?”夏木然皱眉,她还没说下一句,魏晋猛地跪下,重重一磕,连地板都震了一下。
魏晋匍匐祈求:“小姐恕罪!”
夏木然尝了一口汤,奶香浓郁,确实不错,看在好吃的面子上饶他一次,“再有下次就去当花肥吧。”
轻轻巧巧一句,却令所有人相信她真的会把魏晋变成花肥。
尖叉划过瓷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夏木然看向沈琦,温和问:“你是吃不惯吗?”
沈琦连忙摇头:“没,我吃的惯,吃的惯。”
他收回不过是个女人的想法,这明明是朵披着温柔外衣的霸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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