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宿尘清

白云峰坐拥于南方,因气候湿润这里的植物生的比北方高壮茂盛许多,深山里永远有着散不去的雾气,一路过来,宿尘清感觉衣服都变得黏黏的。

白云峰这一个月都下着雨,好不容易天放晴,但是地面又因热气蒸发起了大雾,带着水汽席卷衣裳,就连岁平安都觉得自己的衣服有种湿润的感觉,更何况宿尘清来自北方,几乎适应不了一点。

“宿老弟好久不见,近日可好啊?”岁平安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注意到男人面色苍白,担忧道,“你这身体无碍吧,毕竟御剑那么久,来,快快进屋。”

这次的受伤几乎伤到了宿尘清的根本,愣是在棺里躺了四年多才缓过来,天道着实冷血,宿尘清预感那一道闪电几乎要将他劈成两半才罢休,可又因为某东西将天道给强制住了,这才让他只是丢了百年的修为,加上白了头发而已。

那一夜几乎全修真界都知道宿尘清受了重伤却不知因何受伤,有些八卦的还天天寄信到宫中打探,就连岁平安都曾借着送药的理由去八卦受伤原因。

宿尘清对眼前的人自己的称呼显得不冷不淡,只是淡淡撇了一眼笑得瞧不见眼睛的岁平安,随着大家的步伐进了主殿。

叶昭眠乖乖坐在主位上,一双大眼好奇地打量着来人。

岁平安走上前将叶昭眠抱在怀里,坐在位置上,冲着宿尘清道:“你瞧,她就是叶昭眠。这位是宿…叫国师吧。”看到那勾人心神的脸,终究还是不想让叶昭眠叫人家爷爷,总有种乱辈的感觉。

叶昭眠刚过四岁,五官精致剔透,雏形有美人胚子的感觉,她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乖乖叫了一声国师。

宿尘清挑眉,倒是有些讶异,“这孩子是异族?”

“或许是。”岁平安道。

“什么叫或许?”宿尘清疑惑。

大殿里没有他人,岁平安也不再遮遮掩掩,向宿尘清说起叶昭眠的来历,也同时将那场梦境讲得一清二楚。

闻言宿尘清脸色一沉,语气冰冷道:“那段梦有可能是真的。”

“我也是这么以为,所以才叫你算一算,这事我不敢声张,以免惹得人心惶惶,无故生出事端。”岁他怜惜地摸了摸叶昭眠的脑袋,突然变了话题,语气带着炫耀,“不过这孩子天赋极佳,四岁就筑基了,比你还早。而且我还没教过这孩子修行,你说这是不是天道送给我的天才。”

宿尘清想无视岁平安的话,可又在听到四岁筑基忍不住观察叶昭眠,这一次总归给岁平安找回来了面子,裴殊臣的眼神在岁平安眼里自动解读为羡慕嫉妒。

他向岁平安泼了一把冷水,“天道就算了。”

宿尘清从空间袋里掏出了铜质古老的龟壳,他看向乖巧的叶昭眠,问出了关键的问题,“这个孩子和你白云峰的老祖宗一个名字,是想知道两人干系?”

岁平安点头,在宿尘清复杂的眼神下他一脸坚定道,“我有一种预感。”

宿尘清也不多说什么,拿出随时用来起卦的工具,纤长玉色的手指将龟壳里的铜钱掏出来摆放在桌上连成三角形,灵玉制做的龟壳晶莹剔透,放在三角中间,“我的鲛人眼坏了,只能用铜钱算。把她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不知道。”岁平安看着宿尘清有些冷飕飕的表情,小声道,“我老祖宗的也不知道。”

“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岁平安笑道。

宿尘清抿着唇,对岁平安一而再的挖坑翻起白眼,他吐出一口气,淡淡道,“将她的血滴在龟壳上,要心脉相连的。”

岁平安随着指示照做,而叶昭眠也表现出同龄小孩不一样的冷静,她的手指被灵气扎破一个洞,殷红的鲜血滴在龟壳上,立刻将壳上缝隙填满,龟壳发出光芒,在岁平安期待的目光下,一声咔嚓响起。

宿尘清:“……”。

岁平安抱紧叶昭眠,“这..你这壳太脆弱了,绝对不是我们的问题。”

“无碍,可能年份久了。”宿尘清运行着灵气,静静看着龟壳上的光线流动着,在无数光线聚集一起时,又是一声咔嚓,这声咔嚓比刚刚的大声了许多,随着咔嚓声响起,成团的光线散发巨大的光芒然后眨眼间消失在空中。

失去光芒的龟壳此时已经四分五裂的躺在桌子上,宿尘清颤着手拾起一个碎片,岁平安听到磨牙的声音,“岁平安,你必须赔我!”

岁平安知道宿尘清有多宝贵这龟壳,连忙点头答应,“我赔,我一定赔。”同时他脸上带着笑,心里也因这个碎裂的龟壳有了定量。

“你还笑!”宿尘清瞪他。

岁平安怜惜的摸着叶昭眠,笑道,“证明我所想得没错,你的龟壳不就是是除了神什么都能算吗?”

“我现在并未是全盛时期,这个卦不一定准确。”宿尘清皱眉。

岁平安摇头,“尘清,你心里明白,这就是命数,否则她也不会出现在我白云峰,身上藏着那么多的疑点。”

宿尘清站起身,他垂着眼看着叶昭眠,叶昭眠同样也在注视着他,“总之,龟壳毁了,这个卦不作数,关于你所说的梦境,带我找到新的龟壳再给你算一算。”

见宿尘清没有想参加后面的样子,岁平安叫住他,企图让他留下来,“你不休息下,这就离开了?”

“不了。”宿尘清道,他作势要离开,忽然想到什么,脚步一顿,在跟前两人的注视下,丢下一个灵袋,“这里面是给你徒弟的见面礼,走了。

……

李狸来的时候就只见岁平安和叶昭眠一大一小对着桌面上的灵袋发起呆,左看右看都没有见到其他人的身影,问道:“那人走了?”

“走了。”

李狸走上前来,“宿尘清怎么说?”

岁平安摇了摇头,“卦毁了,宿尘清也没算出什么来。”

闻言李狸面上带着不可置信,似是不相信宿尘清会出现这种情况,“宿尘清卜卦出神入化,号称天下第一,却连个小小命格都算不出来?”

岁平安道:“难说啊!难说啊!”

李狸心头涌升一股难言的烦闷,不是因为叶昭眠的算命失败,而是对于修真未来的迷惘,连续两个大能受到伤害,又受到梦境迷惑,显得未来毫无希望可言。

岁平安也知道其中的困难,从四年前邪魔入世开始便是疑点重重,却一点思绪都没有,唯一能抓住的便只有叶昭眠,只期望他的猜测是对的,叶昭眠是老祖宗留给他们的救命符。

……

桃花树下,一行男女成排站着施展拳脚,呼呼的声音随着他们手上打出来,巨大的树下摆着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壶散发出浓烈的酒香的桃花酿,一男子席地而坐,动作潇洒,大口大口饮着酒,眼神都不抬一下却能准确的说出在练习中人姿势的错误。

“木方长老,你这样太过分了吧。”

其中长相俊秀的少年不满的开口,他从开始练习到现在都闻着香味,期间不知咽了多少口水,却碍于木方没有喊停过,哪怕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木方抬起头,他五官深邃,哪怕留着短须都能看出年轻的俊朗,“玉修啊,要是你能把我教的全套打下来,自然可以去吃饭,但是你能吗?”

木方哪里看不出这群少年的心思,他扭头看向那些神色复杂的少年,道,“你们行吗?”

“从我教学开始已经半个月了,你瞧瞧你们的体术,一个比一个菜,就连昭眠都打不过,现在还好意思在这里说我过分。”

木方是个暴脾气的,从教学到现在除了叶昭眠,没一个人可以完美完成他所教的动作,对这群孩子更是恨铁不成钢。

冷玉修心里还是不服,但也知道在说下去肯定又要挨一顿批,他嘴巴嘀咕着,“眠眠都快元婴了,我们怎么可能比得过她。”

“冷玉修,出来!”木方耳力过人,喝道,“其他人先去吃饭,吃完回来再练。”

木方暂且放过其他人,他站起身,因他所练的是体术,身材高大健壮,直接将冷玉修拎了起来夹在腋下,进了武场。

冷玉修拉长脸,有些欲哭无泪又不敢动作,开始后悔自己怎么那么多嘴,等一会长老肯定不会放过他。

木方放下少年,走到离少年十步距离左右,他冷着脸看着还缩着脑袋的少年,被他怂的模样给气笑了,“我不让你和昭眠比,她能接下我十招,我让你接下我五招可行?”

“这,这不好吧。”冷玉修结巴道,他本来就是体术废物,在剑术上耍的多欢,在体术上就能摔得多惨,闻煦看到他这样都心里平衡了不少。

木方并不是要经过冷玉修的同意,他直接说了句开始就冲了过来,在完全不使用灵力的情况下,冷玉修只能用手臂阻挡那迎风袭来的拳头,一声脆响在体内响起。

冷玉修嗷了一声,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本来自己就瘦小,还要和长老这个像头牛的人比力量,他有股想死的冲动。

木方见对面的人还有心思想东想西,又加快了速度,拳脚并用的打上去,冷玉修身法敏捷,有种打不过还躲不过的颓感。

“冷玉修,你要是再不接我的招,今晚也不用吃了。”

木方额头青筋暴起,冷玉修如同老鼠一样窜的飞快。

“啊!长老,我错啦!”冷玉修哀嚎,虽然他们过了金丹就可以选择辟谷,可是食堂做得饭着实美味,他无法抗拒这种诱惑,想着木方还拿这个威胁他,就有些委屈。

冷玉修耷拉着脸,站定位置,但好歹会选择还手了,只是每还一次就能迎来木方更大的撞击,没一会他的身上就青一块红一块,五招很快结束。

木方收了手,看着躺在地上成了一坨烂泥的冷玉修,道,“算你过关了,还能多接我招,去吃饭吧。”

“长老,我也想吃,可是我动不了啊。”冷玉修声音虚弱,他有气无力的试图将自己撑起来,结果刚撑起又跌倒在地,“完了,骨头错位了,你好狠的心。”

木方自知自己这次下手重了些,但也深知冷玉修这种要打一下,才会动一下的性子再不去激一下,肯定就会选择原地踏步,完全不考虑往上涨。

他走上前弯起腰将冷玉修扛在肩上,嘴巴苦口婆心念叨着,“你要是勤快的不就没这个事了,明明你都可以,学下昭眠不行?人还是你师妹,你作为师兄就要有担当的样子。”

“我也想啊,可是眠眠这速度谁能赶得上,而且眠眠说她会保护我,所以我不需要那么勤快嘿嘿。”冷玉修傻笑着。

木方听着那笑声,气的想把肩上的少年摔在地上再揍几遍,“你编!昭眠是个好孩子,绝对不会说让你不学习的话来。”

“可是长老,我就只想练剑,况且现在大家都是比灵气打架,谁还用体术啊。”

“体术可以强身健体,等以后你就知道它对你们有多大的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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