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走走停停,沿途的风景皆是入了眼里,叶昭眠时而御剑,若看到风景不错就会选择步行,这么一来,半个月才到了临近东海的飞青镇。
她寻了个热闹的摊子坐下,招呼着小二点了几份鱼虾面食,新鲜美味的汤汁入口,身心顿时舒爽起来。
细细品味着美食,耳朵却竖起听着旁桌的八卦。
没察觉被偷听的几个农妇围坐在一起嗑着炒熟的瓜子,讲得热火朝天。
“你说这赵家好端端的怎么就全没了呢?”
“现如今就连我们镇都不太平了,听说近日还有不少女子被拐走嘞。”
“真的假的,别是你又从哪个老汉里听来的。”
“去你的。我哪有什么老汉。”被调侃的头巾农妇推一把那个人,却已经烧红了脸,不大的眼睛闪着精光。
她低声说,“我不骗你们,我昨日看到上头已经派人过来了,那些小伙俊的哟。”
这和小伙俊什么关系?
叶昭眠呛了一下,着实跟不上这头巾农妇的思路,见旁的人看过来,她赶忙抑制自己出声,毕竟八卦还没听完呢。
头巾农妇瞄了一眼在咳嗽的女子,见人长相绮丽,被惊艳了一番,但浓眉大眼却像是异族,身上还挂着三把刀,一看就是不好惹,她收回眼神重新投入到话题中。
“那些女子被拐的都有谁?”
“据我所知就有赵家,可怜的孩子,希望这次来的人可以解决好这些糟心事。”
“欸你说,那赵家灭门是不是和这女子被拐同一人啊,想想就可怕。不行,你们陪我一起回去,我可不敢自己一人。”
头巾农妇看向那个说话的妇女,眼睛上下打量着,讥笑道,“你可别给自己贴脸,能把你家那老王拴住都好咯。”
“你什么意思。“被嘲讽的妇女有了火气,声音不免大了起来。
头巾农妇见其他人的目光投了过来,连忙把剩下的汤底喝完,站起身道,“我不和你争,我可不想丢脸,拜拜你嘞。”
另一旁看戏的妇女也站起身,想到自己家大白菜还没收,匆匆安慰几声女人便也离开。
现在站在戏台上的人只剩自己,女人又气又恼,见看戏的人还不收回视线,直接将矛盾对着他们,破口大骂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吗,信不信老娘将你眼睛挖出来。”
大家立刻把头低了下去,其中还有些嘲讽的声音被叶昭眠听见。
“这母老虎也就王及敢要。”
“三个女人一台戏,结果就她一丑角,啧啧。”
“不过这老王媳妇的身段还是不错的,瞧那屁股一扭一扭的。”
“哈哈哈。”
见女人离开,这些声音也开始放大,最后不断的污言秽语都悉数进了叶昭眠的耳朵,她坐在最角落,基本没人注意到她,悄悄放下一块银子,然后从地上捡了一块小石子精准投进说话最放肆的男子嘴里,默然离开。
“张兄,张兄你怎么了?”
男人猝然倒地,疑似是噎住,另一旁的人赶紧给他拍背,哇的一声,一块带着鲜血的石子从嘴里吐出。
“这,怎么会吃到石子呢?”有人疑惑。
“多说了食不言寝不语,你瞧,这不就遭殃了嘛哈哈哈。”
被唤为张兄的男子喉咙如被刀割,无法出声,自然也无法辩解。
叶昭眠走在街道上,各个摊贩摆着玩意贩卖,吆喝声一声比一声大。
她停在一个摊面前,桌上摆放着不同动物形状的面具,观察周边的人也有带着面具走着,不显得特殊,这才挑了个白猫的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了过于特色的面孔。
想到刚刚听到的赵家,叶昭眠未被遮挡的薄唇轻启,道,“老板,在下想问下赵家如何走?”
“赵家?”被问的小贩思索一番,“敢问你问的是哪个赵家?”
“被灭门的那个。”
“哦。”小贩这才恍然大悟,又见叶昭眠一个女孩子家家,好心提醒对方,“姑娘去那作甚,那里阴的很。”
“无妨,我与那个赵家千金相识,所以想过去看看。”叶昭眠轻轻扬唇,态度温和的模样看在小贩眼里又是另一种样子。
听到是友人,又想到赵家出的那档事,小贩脸色闪过悲悯,叹了口气,“害,你从这直走,往前面当铺右拐然后走到深处便是了。”
“多谢。”
叶昭眠顺着指引走着,在人声鼎沸的大街拐了弯,身后是热闹的街道,面前像被蒙住了一层,越往深处走着,越看不到人烟。
待走出大雾,一抹暗色的废墟映入眼帘,右脚不小心提到一块木板,仔细瞧去,赫大的赵字孤零零印在残缺的木块上。
偌大的房屋一夜之间被火倾盆毁灭,徐徐上升的烟雾附着在木桩上仍未消散,黑色的废墟与周边房屋形成了不同世间。
焦灼的腐木的味道伴随着因风吹起的尘埃钻进鼻尖,哪怕有面具阻挡,还是无法抵挡那些空气中细碎尘埃。
面具下的叶昭眠从看到这个场景就一直皱着眉,细细打量下周围,发现靠近赵家的周边生物变得萎靡不振,或许是这大火太过厉害,就连附近的邻屋也在那夜楼走人空。
一只全身漆黑的乌鸦站在枯树的树枝上,乌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监视着下方女孩的动静。
叶昭眠似有感应,抬头望去与那乌鸦对视,明媚的阳光下将乌鸦羽毛照的五彩斑斓。
老一辈均说乌鸦代表不详,而那些心怀不轨的不良之辈最爱用乌鸦来象征自己。
她脚刚踏进废墟,身后就传来一声呼喊,模样看似斯文书生的男人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见叶昭眠不理自己,甚至头都没回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郁色。
“姑娘万万不可。”
书生用袖袍掩住自己的口鼻跑进废墟里,挡在她人前面不让她往里进。
与叶昭眠打了照面,看到叶昭眠面带面具,眼底闪过暗色,刚想说话又怕自己失了礼,书生连忙拱手施礼,“姑娘切莫进去。”
叶昭眠抬起淡漠的眼眸,无声的打量着这个男人,忽然她的表情微震,手迅速的按在刀柄上,一股压迫感袭来,她冷声道,“谁派你来的?”
书生在见到叶昭眠的动作就有些紧张,目光总是控制不住定在那三把刀上,不免猜测自己是否暴露了,可又见对方没有立马动手的意图又稍稍放下心。
他观察对方的脸色,故作淡定道:“无人指派小生,我只是怕姑娘遇到危险,毕竟这刚发生了惨案。”
“哦?没想到你还是好心人。”叶昭眠微微勾起唇角,望着男人身上淡淡黑雾停落在包裹着心脏的那处,有些好笑。
“哪里哪里,只是小生在这里居住,当时可是见到那场大火,所以这地方姑娘还是不要进去,邪门的很。”
看到叶昭眠笑了起来,书生略松了一口气,刚刚有人通报自己有修士似乎在查赵家灭门,为了预防万一,还是前来查看就好,若是修士一人又能力在自己之下,如果执意纠缠就一杀了之即可。
“那我偏要进去呢?”叶昭眠仍笑着。
林景观摩这叶昭眠的实力只是金丹期,在自己之下,便放下心来,态度也稍微强硬。
“不知姑娘听没过一句话,听人劝吃饱饭。”
“那倒没有,毕竟我这个人最不听劝。”叶昭眠冷笑着,打算绕过对方进去却再次被拦。
“姑娘为何如此固执,我都已经告诫过你了。”林景面露不耐,心里已经烦死这个女人了,如果还是不离开,就别怪他动手了。
叶昭眠冷着脸,直接拔出刀指着对方,警告他,“你胆敢在挡着我,就别怪我动手了。”
泛着冷光的刀尖直指林景的脖颈,但他不觉得害怕,反而阴恻地笑着,道,“姑娘怕是不知道修士的规矩,你们修士可不能乱杀百姓,哪怕我有罪也归官府管。”
他抬起双指将刀尖移走,脸上已没了方才的温和,像道毒蛇紧紧盯着那面具,低沉道,“我偏要拦你,你奈我何。”
他笃定叶昭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邪魔只有在出手的时候才能被发觉,况且他的实力在对方之上,更是有恃无恐。
林景频繁阻拦,让叶昭眠坚信赵家肯定是邪魔所害,而一般邪魔做完坏事便会逃之夭夭,向林景这种故地重游的肯定是有什么藏在此处让对方如此不怕死的重回案发现场。
不过也是刚才,她才知道自己可以分辨出凡人身的邪魔。
毕竟修真界的邪魔一直是躲在暗处,他们与修士已缠斗数年,对于双方的气息了如指掌。
而凡人身的邪魔则是化作心魔寄生在心间,能隐藏自己,除非用清灵石辨别否则在对方没有出手前,无法知晓对方的身份,所以这些邪魔最爱待在凡间寻欢作恶。
不过近几年修士时不时巡查凡间地段,这些邪魔行为越发畏缩,有了些许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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