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姐?”岑云垂下眼眸,双手不自觉抓紧了裙摆,“夏姐人很好啊。”
陈桉说:“夏依如跟吴丹云有矛盾对吗?”
岑云不敢看他,垂首不吭声。
陈桉继续说:“最先想到这个办法的应该不是吴丹云吧。”
岑云吓了一跳,摆手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员工。她们有什么都是她们的事。”说完起身就要走,“我、我有点不舒服,请您回去吧。”
“六号清晨你走后夏依如到过公寓!”陈桉毫不留情的说出这句话。
没错,在岑云离开扶摇小区的两个小时后监控拍到夏依如也走进了小区,不但如此她还直接拿钥匙开了门,大约十分钟后她又从房间里出来了,也正是因为这段监控他才会特地让程肖翔他们盯紧夏依如。
岑云双手绞在胸前,表情瑞瑞不安,“不会的,夏姐不会杀她的。”
陈桉微微皱眉。
她转过身,眼神失焦,“她们关系那么好,不会的、不会。”
陈桉观察她的表情和状态,她似乎陷在了理智与感情的拉扯中,一方面她相信夏依如是个好人,另一方面她又知道夏依如与吴丹云有矛盾,而且这个矛盾极有可能促成夏依如伤害吴丹云。
几分钟后,陈桉走进室内,拿起扁担,把掉落的水桶捞了起来。
短短几分钟,看他做完这些事,岑云缓过来了些,眼神空洞的看着被捞上来的水桶,轻声道了谢。
把扁担归还回原位的时候,他看见了岑云满屋子的书,书架上放不下了,好多都堆积在地上,一本绿色的书封吸引了他。
此时岑云已经恢复正常,顺着视线她看到了那本小说,拿起来说:“警官你也看小说吗?”
陈桉犹豫一会儿说:“是。”
岑云笑了笑,拍拍书封上的灰尘,翻开扉页说:“我也喜欢,而且最喜欢的就是这本小说。”
她把书递到他面前,陈桉接过来翻了几页,最后在书本最后一页看到了一个签名。
岑云说:“我这本可是亲签哦。”
陈桉点点头,合上书把书本还给她。
走出老城区的时候突然想到同样住在老城区江黎家看看,可走入巷子里面静悄悄的,门口还挂了锁。
他出去了?
“江黎帮我拿把苗。”
江黎嫌弃地看了一眼双腿沾满泥土的南嘉叙,眼前这人跟他印象中那个“坏小孩”一点不搭架。
他把岸上的秧苗丢下去,溅起一阵水花,南嘉叙抬手挡了一下,泥水才不至于进到眼睛里,“你能不能好好拿?”
江黎没说话,抬头看看这无限美好的乡村日落。蜿蜒而下的梯田,曾经远眺的青山现在就在脚下,日落还在劳作的人家,这一切都宁静的不太真实。
压在掌心下的手机突然震动,江黎看了一眼来电,开口就是一声,“哥。”
“我看你家里没人,你是出去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江黎双腿晃动,尾音上扬,嘴角挂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你来长平县了?”
“嗯。”过了一会儿说,“办案顺道来看看你。”
江黎说:“我不在家,我发小爷爷家收稻谷我来帮忙。”
陈桉说:“好,注意安全。”
“知道。”
电话挂断,江黎的笑也跟着落了下来,突然他眼珠一转,转身拍了张照,把自己和后面的梯田都拍下来发给陈桉。
陈桉点开照片就看到一张笑容灿烂的脸,背后是无限夕阳。
“老大跟这个警察的关系好像不错。”
金冒和何逗已经在旁边看了好久。
何逗摸着下巴,“我也觉得。”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大嘴里果然没一句实话。”
何逗给了金冒一个**兜,“废话,难道让老大说实话吗?”
金冒揉揉脑袋,“你打人真的越来越疼了,小心我跟老大告状,让他制裁你。”
何逗哼笑一声,“制裁我?老大巴不得早点甩掉你这个蠢蛋,说不定直接把你踢了。”
“荷兰豆!”
何逗上一秒刚教训完金冒,下一秒就被调侃了,南嘉叙格外“喜爱”他这个称呼,有事没事就这么叫。
他深吸一口气,殷勤地献上笑容,“哎~您有何吩咐啊。”
江黎看着他们两个跳下泥潭帮南嘉叙插秧,这一批是早稻,收完了,又匆匆播下种子,生生不息。
回想南嘉叙过往二十一岁人生是没有干过这种事的,但是现在,他来到秋田村不过短短两个月,就会插秧了,环境确实能改变一个人。
哦,不,是人能改变人。
身后的水泥路混入了陌生的脚步,江黎回头正好看见邱洋,他长得很乖,两只眼睛又大又明亮,身上穿着前两天南嘉叙给他买的小黄鸭T恤,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单纯。
他听不见,江黎只能尝试理解他比划的手语,但他看了半天也没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直到南嘉叙上来,“他说他很感谢你。”
他一出现邱洋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还是只看向他的明亮。
邱洋见他满身泥巴,比划说:你太脏了,今天就不抱了。
南嘉叙很开心,脸上挂着笑。
江黎觉得有点不对劲,就问:“你看得懂手语不?”
南嘉叙脱口而出,“看不懂啊。”
“……”江黎黑线,“那你还……”
南嘉叙说:“我很努力在学了好吧,但刚刚给你的翻译没错。”
邱洋很会察言观色,大约是看懂了什么转身给江黎鞠躬,把江黎吓坏了,他撑了下地站起来。
南嘉叙说:“他知道是你给他捐款之后就很感谢你,你还收下这份感谢吧,不然他难受。”
江黎:“……”
南嘉叙给他解释道时候甚至都没看他,他怎么觉得,这小子的魂都被眼前这个单纯的奶团子勾走了。
南嘉叙用手机打下了一行字给邱洋看,他才反应过来,不悦地说:“他能看字啊?”
南嘉叙愣了愣,然后肯定地说:“啊。”
江黎无语:“不早说。”
南嘉叙说:“忘说了,洋洋已经有七年级学生的水平了。”
“你怎么知道?”
“他们这里的特殊学校都是教到这个水平啊。”
“七年级不是才初一吗?不把九年义务教育读完?”
南嘉叙叹口气,“嗐,穷啊,一个小乡村有特殊学校都不错了,况且他们学校只有一个老师,教室都破破烂烂能教到七年级不错了。”
江黎了然。
确实,越是少数人群,教育资源就越处在经济发达区,像这样的小乡村能有老师愿意教都不错了。
邱洋盯着屏幕,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看江黎,江黎直觉南嘉叙可能说了什么,凑过去看,备忘录上明晃晃的写着:没关系,他是富二代,有钱,来乡下扶贫的。
江黎气笑了,说:“只有党和国家才会扶贫你懂吗,你个九漏鱼。”
南嘉叙敷衍着说:“是是是,你是接受了十三年教育的高材生。”
“错。”江黎昂起下巴,“是即将接受十七年教育。”
“行行行。”
南嘉叙抓着邱洋的手腕走在前面,金冒和何逗对邱洋好奇的很,一个劲儿问,江黎慢慢落在最后,夕阳把影子拉的很长,长到他以为他们正像普通人一样活着。
乡下蚊子多,在南嘉叙打完第五只蚊子的时候,江黎终于开口:“明天我要回去了。”
南嘉叙说:“回哪儿?”
江黎停顿了好久,最后说:“回去打工。”
“不是吧,你真打工打上瘾了?”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甚至你问任何人都会得到,‘我希望不工作也能有钱花的日子’的答案。但到了他这儿好像有点难回答。
“那你呢?你在这儿待了两个月真的爱上种田了?”
峰回路转,作答者互换,他一样答不出来。
南嘉叙苦笑一声,“还得是你啊,书没白读,真高材生,我自愧不如。”
良久,他点燃一只烟,吸了一口,盯着燃烧的烟头,问:“你要开始行动了吗?”
江黎有些怅然,“不行动,怎么过想要的生活?”
南嘉叙说:“长老会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黎扶在木栏上的手渐渐收紧,目光是那样坚毅,“我不会再给任何人把我踩在脚下的机会。”
南嘉叙按灭烟头,伸手说:“一起!”
江黎虽然时常嫌弃他的热血和中二,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还是配合他,两人碰了个肩,这场征途正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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