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
经纪人孟妍看他满头是汗，“身体不舒服吗？”
林冉猛地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没、没事。”
“真的没事吗？”孟妍不太放心，他的脸色看起来太差了，前两天还在悼念会上晕倒了。
林冉扯出一个安心的笑，“低血糖而已，没关系的。”
孟妍马上叫助理给他冲泡了一杯葡萄糖，叮嘱他喝下去。
今天有一场林冉的大戏，他的状态直接决定了工作人员什么时候下班，但他今天真的太没情绪了，该爆发的感情没有爆发出来，该理智的地方又不够坚定，NG了好多次导演终于放弃。
“咔！”他对林冉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有斥责。
经纪人上来跟导演道歉，导演也不好继续说什么，拖下去也只会连累更多工作人员，“今天先到这儿吧。”
林冉对今天深感抱歉，下戏后请了全组人喝饮料，卸下戏妆的他瑞瑞不安的看手机。
今天的新闻他看到了，虽然只在某些新闻板块中一闪而过，但他知道新闻里说的是谁。
工作结束后他跟孟妍说想一个人走走，他的经纪人不会多管他，大家都是打工人下了班谁也不打扰谁。
林冉在咖啡厅二楼点了一杯咖啡，闭塞的卡座很快迎来了第二位主人公。
陈桉只要了杯白水，随后开门见山地说：“为什么打那通电话？”
林冉带着墨镜、鸭舌帽压得很低，他想了一会儿，反问道：“唐小悠死了是吗？”
陈桉没有回答，沉默片刻他继续说：“电话确实是我打的，因为我不想他们送走小悠。”
“送走？”陈桉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梦蝶’私下有个规矩，表现好的成员被金主相中就会被送走。”
“送到哪里？”
林冉摇摇头，“不知道。”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气平淡，“陈警官会看热搜吗？”
陈桉摇头，“非必要不会关注。”
对方微微一笑，“怪不得。打电话前一天R&E女团主唱疑似退团出国深造的热搜挂了整整一天，我是看到了热搜所以才打电话的。”
“这么说你很肯定唐小悠会有危险？”
林冉没否认，“被送走的人都没有回来我只是担心她，况且布告出来的那天她还顶撞了C区主理人贾坤。”
“被送走的除了她还有谁？”
林冉皱了皱眉，“记不太清了，这种情况还挺少见的，就我所知，只有上任选秀第一的崔毓秀。毕竟，比起单一价值的私藏，以投资的方式为他们赚取金钱才是大部分金主的选择不是吗。”
陈桉默默记下这个名字，继而询问他们的关系。
“你跟唐小悠是什么关系？”
“我们……”林冉说，“我们没有关系。”咖啡已经冷却，林冉拇指无意识摸索着杯壁，“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我喜欢她。”
“唐小悠，24岁，R&E女团成员，16岁进入‘梦蝶’成为练习生，7月21日接到失踪报案四天后尸体在渠安市城乡结合部发现。”程肖翔口头叙述了死者的基本信息，“根据秦法医的报告显示唐小悠是被人用皮带一类的工具勒死的。”
报告传到陈桉手里，记录上详细的写着症状。
死者面色青紫，眼球微微凸出，眼结膜下出血，期间死者有激烈的挣扎痕迹，脖颈勒痕附近有抓破皮肤的痕迹，肺部无积水无藻类，确认死后抛尸入河。
程肖翔补充说：“死者后脑勺有血迹，应该是被人从身后袭击，后被勒住脖颈死亡。”
白硕简单调查了一下唐小悠的身世背景，“唐小悠的父母与她失联已久，一直联系不上。至于老大你说的林冉承认自己喜欢唐小悠我觉得有待考察。林冉和唐小悠咖位差距太大，虽说在圈里林冉算不上一线，但也算是‘梦蝶’公司流量最高的艺人，他们在公司连碰面的机会都很少。”
卢玉杳手上转着笔，“那会不会是唐小悠和林冉之前就认识或者很熟？”
白硕说：“这个不知道，从他们的社交账号上看一切正常。”
陈桉看着照片里笑容洋溢的女孩，没法儿把她跟超话小号里那个满嘴脏话见人就喷的“yoyo“联系在一起。
“团里其他女生呢？”
程肖翔顺便科普了一下团里的成员：“R&E一共七名成员，全部都是参加选秀出道的，原本她们就是素人没签署任何公司，是靠这综艺和粉丝打投出来的，‘梦蝶’只是把她们签过来了。”
“下午我们询问了几个跟唐小悠关系好的队员，她们都哭哭啼啼的没问出什么有用信息，不过团里有个叫李梦的人好像对唐小悠颇有意见。但她似乎特别排斥跟警察交流，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卢玉杳补充道：“其中还有一个叫王莹莹的，胆子小，但跟唐小悠和李梦的关系都不错。”她整理了一下手边的资料，“目前知道的就这些了。”
陈桉点点头，自动笔被他上下按动，“调查一下林冉，就凭第一次见面他能叫出我的名字他就绝不简单。还有多搜集一些唐小悠的资料，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案子很重要。明天我去见李梦，卢玉杳和程肖翔去调监控，就先这样。”
唐小悠的死让“梦蝶”的高层召开了紧急会议，管理部全部统一口径，R&E的商业活动再次被叫停，贾坤想让她们暂时避避风头，但一只蝴蝶停止煽动翅膀并不能阻止其他蝴蝶煽动翅膀，毕竟还没有人伤到他们的要害。
回宿舍路上王莹莹拽着李梦的手，“梦姐我跟你一块住吧，我、我有点害怕。”
她们的宿舍都是双人的，原本王莹莹是和唐小悠住在一起的，李梦的舍友离开了，所以就她的房间没人。
李梦不悦地“啧”了一声，“你胆儿怎么这么小？她又不是你害死的，你怕什么？”
“可是、可是我就是怕嘛。”王莹莹是她们团里年林最小的，也是胆子最小的，害怕也情有可原。
李梦看了她一眼，接受了，“行吧行吧。”
李梦不跟她们住一层，她是后来搬到五层的，拿钥匙开了门，王莹莹进门就羡慕地说：“哇，梦姐你的房间比我们的好太多了，又大又亮堂。”她在屋子里到处走走看看，还频频发出羡慕的声音。
这对李梦很受用，她喜欢别人羡慕她的感觉。
王莹莹的表现她很满意，于是她大方地说：“反正也是空着，你要住就住着吧。”
王莹莹冲过来抱住她，笑得很开心，“梦姐我真是爱死你了！”
李梦把人从身上扒下来，怪嗔道：“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赏赐似的说到，“除了101其他房间随便挑。”
王莹莹简单看了下户型，指着最里面那间说：“我喜欢大窗户，就那间吧。”103确实连着阳台，通风好。
李梦点头，自顾自走进房间拿衣服，“我先去洗澡，你自己随意吧。”
王莹莹把行李箱推进来，开心的把衣服都挂在衣柜上，十几分钟后她拿着一袋奶粉走到客厅冲泡，奶粉味道很香就连刚从浴室出来的李梦都闻到了，随口问道：“什么东西这么香？”
王莹莹指着杯子说：“牛奶，坤哥不是老说我矮吗，这牛奶高钙的，我上次在超市买的，味道不错。”
李梦湿哒哒的头发滴落些水珠在桌上，她拿起杯子闻了闻，“确实很香，不过你想长高靠喝这个不太行，这种一看就是骗人的，还不如去接骨。”
王莹莹惊恐地说：“我不要，我看网上她们接骨长高的好吓人，要把骨头敲碎的，好疼啊！”
李梦哼笑一声，鄙夷地看她一眼。
“梦姐你要喝点吗？”
李梦本来不想喝的，她没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但看着乳白色的液体，她突然想喝了。
王莹莹给她拿了一袋新的冲泡好递给她，看着她喝下，两人今晚的交流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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