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这凡女,她简直,她简直欺人太甚!

无边的怒火在胸腔里左冲右突,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因为这羹汤......实在太好喝了!

那温暖滋养的感觉,更是直接作用在伤处,带来一种近乎本能的舒适与渴求。

他死死瞪着那半勺羹汤,眼神挣扎、屈辱、愤怒.....

最终,在自己的王脏庙的强烈的抗议和那温暖诱/惑的驱使下,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悲愤,将那半勺羹汤再次送入口中!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几个看起来最人畜无害、松软蓬松的花卷上。

面食嘛,这总该是纯粹的面食了吧?

带着最后一丝侥幸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求证心理,他伸手拿起一个花卷。

触手松软温热,散发着纯粹诱人的麦香。

他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抵不过那香气的诱/惑,带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悲壮,狠狠咬了一口。

松软的面皮在口中化开,带着天然的麦甜。

然而,当牙齿深入内里,触碰到那层层包裹的馅心时,一股混合着极致浓香、油润丰腴、带着独特脏器风味却又被处理得毫无腥臊、只有醇厚满足感的味道,再次在口中轰然炸开。

这馅心比之前的“七窍玲珑心”更加细腻油润,比“百炼金刚胄”更加醇厚香浓。它巧妙地藏在松软的面皮之中,如同最致命的陷阱,在你放下戒心以为安全时,给予最猛烈的一击!

“此乃‘千层百转肝’。”

姜离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平静地响起:“主料为五色灵鹿之肝,取其藏血养魂、疏泄通达之意。以秘法反复漂洗、浸泡、捶打,去尽杂质腥气,再以文火慢煎出油,取其精华凝膏。佐以秘制药酒、灵果酱汁反复浸/润煨制,使其入味十分,腥膻尽去,只留醇厚精华。最后裹入发面之中,蒸至松软。帝君神魂受过重创,阴邪缠扰,此物可养肝血,平神魂,驱阴翳。”

鹿肝?!

玄宸帝君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无数道九天惊雷同时炸响,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

他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将手中咬了一半、内里馅心油润金黄的花卷狠狠摔在托盘上。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指着姜离,嘶哑的咆哮带着破音如同受伤野兽最后的悲鸣。

“你......你竟敢,竟敢如此戏弄本君!以这等污秽之物,亵渎帝躯!你好大的胆子!”

他气得浑身发抖。

胃里明明暖融融的,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饱足与舒适感,连眉心和右臂的剧痛都减轻了不少。

可心理上,那种被彻底愚弄、被强行喂下“污秽”的屈辱感,却如同毒焰般焚烧着他的认知。

姜离缓缓放下手中的药典,站起身。她平静地迎视着玄宸帝君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暴怒目光,清澈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惧意,只有一片洞悉一切的沉静。

“污秽?”

她的声音依旧清泠,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晨钟暮鼓,敲在玄宸帝君混乱的心神之上。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山野走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以秘法炮制,化戾气为祥和,转污浊为清灵,此乃神农之道,调和之本。帝君眼中之‘污秽’,在阿离手中,便是滋养帝躯、修复本源的良药。”

她微微一顿,目光扫过托盘上那被咬了一半露出诱人馅心的花卷,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

“药效如何,帝君此刻.....想必比阿离更清楚。是执着于虚妄的‘洁净’之念,甘受本源溃散、神魂湮灭之苦,还是放下心障,接纳这天地馈赠、助您重铸帝躯之力?请帝君自行决断。”

说完,她不再看玄宸帝君那变幻不定的脸色,转身走到灶台边,开始清洗锅具,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对峙从未发生。

石屋内,只剩下玄宸帝君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以及那托盘上依旧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半枚花卷。

他死死地盯着那半枚花卷,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胃里那温暖饱足的舒适感与神魂、帝躯被滋养的微妙变化,如同最有力的嘲讽,无情地鞭挞着他固守了万年的认知与骄傲。

污秽?

良药?

是帝君的尊严重要,还是活下去的力量重要?

无边的屈辱与那该死的、无法抗拒的鲜美诱/惑,在他心中疯狂地撕扯、拉锯。

许久。

那只曾执掌乾坤、此刻却微微颤抖的手,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缓慢,再次伸向了托盘,伸向了那半枚、内馅金黄油润的——“千层百转肝”。

江南的雨总是来得突然。

姜离站在客栈窗前望着檐角成串坠落的雨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后的蝴蝶胎记。

在她的精心医治之下,配合食疗,玄宸帝君的伤势已基本全好了,身体也无大碍。

可是,就在三日前,玄宸帝君说探得人间魔气大盛,执意要离开神农谷。

她不放心,便随他一起来到了这座名为"临渊"的小城。

可奇怪的是,自打来到这里之后,那位天界帝君就把自己关在客房内,连饭菜都只让放在门外。

“姑娘,您要的莲心茶。"店小二轻叩门扉,端来一个粗陶茶壶,“这雨天喝最是去火静心。”

姜离接过,茶汤清冽的香气中带着淡淡苦味。

她将几枚铜钱塞给小二,端起茶盘走向走廊尽头的天字号房。

越是靠近,颈后的胎记就越发温热,仿佛在提醒她房内之人与自己神秘的联系。

“帝君,我泡了莲心茶。”她轻叩雕花木门,刻意用了凡间的称呼,"江南的莲子......”

门内突然传来“砰”的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地。

姜离心头一紧,顾不上礼节直接推门而入。

客房内一片狼藉。青瓷花瓶碎了一地,檀木圆桌裂成两半,而玄宸正单膝跪在满地狼藉中右手死死按着心口,指缝间渗出缕缕血迹。

他额间紫金神纹忽明忽暗,周身缭绕着不稳定的灵力漩涡,将垂落的纱帐撕成碎片

“别过来!”

玄宸抬头厉喝,眼中血色未褪。

那一瞬间姜离看到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天界帝君,而是一头受伤的困兽。

茶盘从姜离手中滑落,陶壶在青砖地上摔得粉碎。

作为医治世人的神农族后人,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早前替帝君诊过脉,知他体内戾气郁结,终将遭到反噬。而这一切的根源,皆源于其父君殒落的那场与九婴的大战。

心病,还需心药医。

姜离并没有后退,反而快步上前,在玄宸惊愕的目光中跪坐于他面前,双手结出一个古怪的莲花印。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她轻声念诵,指尖泛起柔和金光。

这是神农谷的“净心咒”,原本用于安抚暴走的灵兽,此刻却被她用在了三界闻之色变的玄宸帝君身上。

玄宸周身暴动的灵力突然一滞。

“你在做什么?”他声音嘶哑,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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