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宸的剑尖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汗水却模糊了视线。
寒玉台上结着一层薄霜,将他的赤足冻得发青。这是受罚后的第七日,按照父君的指令,他本该卧床养伤。
但玄宸知道,自己不能停。
书上记载,神胎越强,魔胎越弱。弟弟的安危系于他的剑锋之上。
“第一百零三式......”
玄宸低声念着剑诀,手臂肌肉因过度用力而颤抖。
打神/鞭留下的伤痕藏在白衣之下,每动一下都像有千万根烧红的针在骨髓里搅动。
然而,最痛的不是皮肉,而是神魂。
神魂上那道被生生撕裂的口子,正随着灵力运转不断渗出金色的魂力。
他似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喘起来,喉咙里一股腥涌了上来,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不能停,不敢停。
父君那句“神胎懈怠,魔胎猖狂”如同诅咒般在耳边回响。
“哥哥!”
脆生生的叫声让玄宸手腕一抖,剑锋偏了半寸。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最疼爱的弟弟玄渊。
可父君明明下令禁止弟弟来看他的啊。
转身的瞬间,玄宸迅速抹去唇边的血丝,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渊儿怎么不在寝殿里休养,怎么大老远跑过来了?这寒玉台你可来不得,太冷了,你受不住的.....”
玄渊站在寒玉台边缘,小/脸冻得通红。
他穿着单薄的寝衣,赤着脚,显然是从寝宫偷跑出来的。
七岁的孩子瘦得可怜,宽大的衣领露出锁骨处蔓延的清晰可见的紫纹。
那是魔气侵蚀的痕迹。
“我,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玄渊绞着手指,眼睛盯着地面:“母后去瑶池了,青鸾姐姐在熬药,我想念哥哥,趁青鸾姐姐不注意,就溜出来了。”
玄宸心头一紧。
弟弟身上的魔纹比上次见面时更多了,已经爬到了脖颈处,看起来十分狰狞。
父君严令,不准弟弟离开寝殿半步。这表明上的保护,实际与幽禁无异。
本就是活泼乱跳的年纪,却不让他出门,这不得把他憋死啊,难怪他会偷偷溜出来。
他攥紧拳头,强忍着将玄渊拥入怀中的冲动。
神胎与魔胎,天生相生相克,离得越近反噬力量就会越大,只会让双方都痛苦。
“快回去,被父君知道,要受罚的。”
玄宸催促弟弟回去。
这寒玉台寒气迫人,弟弟如此孱弱的身体,不怕待上半个时辰,就会病倒了。
“哥哥的伤还疼吗?”
玄渊突然抬头,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盛满担忧。
别看玄渊年纪小,却是心思最细腻的,是个暖心的小宝贝。
这个问题像钝刀般扎进玄宸心脏里。
他想起那日打神/鞭落下时,父君眼中的冰冷。想起玄渊被魔气侵蚀时发出的惨叫声。想起母后看他时那种,仿佛看怪物般的冷漠眼神......
“早好了。”
玄宸故作轻松地挽了个剑花,却因动作太大扯到伤处,眼前一阵发黑。
冷汗顺着额角滑下,落在万年寒玉上,在寒玉台上结成一粒粒冰珠。
玄渊向前迈了一步,轻轻一嗅,小鼻子就皱了起来:“哥哥骗人,你身上有血腥的味道。”
玄宸这才发现,袖口不知何时已经被鲜血浸透。
他慌忙将手臂藏到身后:“练功太急,不小心被功法伤了手。”
“哥哥的嘴唇也有血哦。”玄渊的声音突然发抖。
玄宸下意识舔/了舔唇,尝到铁锈味。
原来他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下唇咬得血肉模糊。更糟的是,此时一股热流突然从他的鼻腔涌/出,鲜血的血珠滴在寒玉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没事的。”玄宸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渊儿别怕,哥哥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话音未落,一阵剧痛突然从神魂裂口处炸开,玄宸双/腿一软,站立不稳,手中的剑脱手而飞,掉在寒玉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跪倒在地,双手撑地,大口喘息着,眼前金星乱冒。
“哥哥!”玄渊的惊叫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些模糊,听不太清楚。
玄宸想安慰弟弟,未曾开口,却呕出一大口鲜血。
他模糊地看到玄渊哭着扑过来,却被神力与魔气相克的冲击波弹开,摔在台边。
“别过来。”玄宸叫道,阻止玄渊过来。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会伤到你的。”
玄渊爬起来,小/脸上满是泪痕:“我去叫母后,叫医仙,叫长春子过来!”
“不行!”
玄宸一把拉住弟弟的手,力道大得让玄渊吃痛,"听我说,不能告诉母后。”
“为什么?”玄渊哭得更凶了,“哥哥要死了.....”
玄宸的心中,感到一股暖意流入。
原来弟弟是担心他会死掉啊。
可是,他可是神胎啊,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掉呢?
玄宸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哥哥不会死的。这是......打神/鞭留下的后遗症。青鸾姐姐说了,神魂撕裂需要慢慢将养,急不得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隐瞒了最关键的那一句话。当时青鸾姐姐可是说过,这种神魂撕裂的伤,无法痊愈,这种痛苦会伴随他一生。
打神/鞭是惩戒神族的刑具,留下的伤痕永不愈合。父君那日盛怒之下,几乎将他的神魂劈成两半。
“都怪我......”
玄渊蹲下来,抱着膝盖抽泣:“要不是我执意要哥哥带我去凡间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父君也不会打哥哥了。”
玄宸心头剧震。
原来弟弟一直以为,那是他的错。可是,弟弟何错之有,弟弟是受害者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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