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佑家中。
沈君在浴室里,浴室灯发出柔和的暖光,他看着镜子面前这张略带硬挺侵略性的面容,压抑中叹了口气。
他僵立了半晌,慢慢拿起了放在洗手台上事先准备好的的一包医用硅胶手套,他把手套的包装纸袋撕开,麻利的戴上了那熟悉的白色手套。
沈君看着镜子中赤|裸的身体,飞快的闭上了眼睛,江天佑这副皮囊和他的人一样,真让人讨厌,他一脸厌恶和嫌弃,眼不见为净。
可偏偏他还占据着这副令人恶心的身体,不得已的还必须要清洁干净。
沈君一只脚踏着冰凉的瓷砖,扭动花洒的把手,热气瞬间飘散到整个浴室中,他戴着手套,像是消毒一般快速的把自己清洁干净,机械的完成洗澡这件任务,等洗澡结束之后,他摘下手套,顺手丢在了垃圾桶里。
客厅里,江天佑坐在沙发上,一只二郎腿翘着,边翘边抖着腿,茶几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伤寒论》教材,旁边放着一摞A4纸,江天佑一手撑着头,另一手飞快的抄着书,手都因为握笔写字时间太久一阵阵发麻。
“靠,累死老子了!不写了!”江天佑生气的一把把笔丢在一边,拜沈君所赐,让他再次体会到了学生时代罚抄写的感受,这时恰好沈君穿着浴袍从厕所里走出来。
他浴袍穿的十分规整,胸前被挡的严严实实,下身也分毫不露,这要是换做平时的江天佑,必定会露出锁骨和半截小腿。
“哟,这么快洗完了?洗干净了没?”江天佑打量沈君,阴阳怪气的说,随之把两条腿放在茶几上。
沈君坐在一旁,脸颊的肌肉绷了起来,他扭头说道:“你放心,我有洁癖,一定会把你洗的干干净净,”他瞥了一眼江天佑茶几上的抄写,那字写的龙飞凤舞,主打一个潦草,他顿时皱了皱眉。
“不过如果你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疾病,比方说性病之类的,不妨现在就告诉我。”沈君微微把头向后仰,倚靠在沙发上,做出非常放松的姿势。
“我可以用药水给你那里彻底清洁,口服药也得吃,咱们都是学医的,都懂!”他这几句话说的不徐不疾,加上他那几分透出的寒意,分分钟能让江天佑气炸。
“什么?你小子说什么?你才有性病呢!”江天佑咆哮道,他放下腿,双手放在胸前,“我说你这小子怎么那么欠揍啊,处处找打!?”江天佑感觉胸口一阵憋闷,这么多年了,他从没遇到沈君这样的人,这次可算是棋逢对手了。
“打呀,有本事你就打啊,又没人拦着你。”沈君不假思索道,惬意的把两只手垫在头后面。
江天佑用力按了几下胸口,无比郁闷的压下火气,心说冷静啊江天佑,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等到他们把身体换过来再说,何况他这一拳头真的砸下去,砸的还不是他原本自己的身体,一旦把他那帅气逼人的脸打的挂了彩,那就不好办了,况且他们现在的处境是如此艰难,艰难到他不得不和对方合作互助。
“老子是个雏儿,还没交过女朋友,哪儿来的什么性病!”江天佑只得这么说道,突然感觉耳根子有点发热,估计也许是红了,居然在这小子面前把他是雏儿的底给交了,真是半点面子也没了。
沈君听后慢慢的从沙发靠背上直立起身子,他略低下头,十指交叠闻言道:“看不出来,没想到你还果真是一事无成,职场失意,情场也是如此。”
“你、你特么......”江天佑感觉自己要气炸了,两个肺顿时能炸开!
可随后他反应很快,他突然想起今天许倩倩的事,一转念忽然道:“那你呢?你有没有女朋友需不需要提前交代一下,省的来找我我一时间措手不及来不及准备!”江天佑说着,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我看你那个师妹就不错,今天她来找过我,看着似乎像是对你有点意思?”
听到这里,沈君倏地一下转过头,眼神少有的发出凌厉的目光,慌忙道:“别胡说,你别乱来,他只是我师妹!”
江天佑看他紧张的样子,立即摇摇头,“知道啦知道了,逗你的,哥是那种人嘛?!”他长叹一口气,“咱们还是好好想想对策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沈君闻言从江天佑的A4纸中抽出一张,拿着笔飞快的写着什么,他低下头边写边说道:“我们把彼此的情况详细记录下来,能想到的都写上,写完之后看看有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一旦出现状况或者在工作中回答不上来的问题,联系不及时的时候就看看这张纸的内容。”
江天佑看着沈君在纸上写着工整笔直的小字,不禁赞叹道:“这倒是个办法!”
翌日,名老中医传承工作室中。
清晨七点半,沈君拿着工作室的钥匙,一早开门做清扫,江天佑昨晚和他说过,李主任每逢一三五出诊,周二周四诊室是空着的,其余的成员平时都在其他科室,只有他定科在这儿,工作室里的大小事宜,都由江天佑负责。
昨天人太多,他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这诊室的装修属于颇为古典的中式风格,墙上挂着各种匾额,“杏林桃李”、“术衍岐黄”,诸如此类的匾额挂在诊室正中间的墙上,足足有一排。
沈君戴上医用胶皮手套,拿着扫帚把诊室里粗略的扫了一遍,随后拿起拖把开始拖地,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是昨天那个冲他使眼色的男大夫。
这男生留着一头板寸,个头不高,长着一对细小的咪咪眼,他冲沈君一笑,笑容里透出几分憨劲儿,“哟,难得啊,这么早就来打扫!”他冲沈君的方向走来,走近之后沈君朝着他的胸卡看去,知道了他的名字——医师单超。
“嗯,早,单大夫。”沈君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继续握紧拖把,头也不抬的认真拖着地。
谁知这声招呼打的立刻让单超原地一愣,他举起两只手,做出一个浮夸的表情,“师兄,你这是怎么了?难怪昨天我就觉得你不对劲!”
随后他两手放在大腿上,围绕着沈君把脸冲着他左晃晃又晃晃,又自言自语道:“看着没什么问题啊,还是我那个帅气逼人的师兄!”
沈君连忙后退几步,又被他看的一阵心烦,他只得暂时把手一停,抬起头认真道:“有什么问题吗?还是我脸上有东西?”
单超没说话,闻言立刻上前几步,他一惊一乍的盯着沈君,又四下冲着工作室里打量,没多久他就发现那咖啡色的办公桌正中间上放着一摞厚厚的抄写,那是在沈君的逼迫下,江天佑连夜写完的。
“啊,师兄,你果然不对劲!”单超走到桌子前,拿起那摞抄写,认真的一页一页翻看,字体到是江天佑那熟悉的潦草字迹,“连抄写都这么积极,一晚上就写完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单超先是摇摇头,接着又发出几声“啧啧”。
沈君被他接连的举动弄得一阵心烦,他干脆把拖把扔到一边,面带疑惑的问道:“你把话说清楚,我究竟怎么个不对劲了?”
单超放下手中的抄写纸,回到沈君面前,一本正经道:“师兄,你之前可从来不叫我单大夫,你都叫我的外号,臭屁单,这外号还是在学校时你给我起的!”单超说,缓缓眯了眯眼睛。
沈君心说起外号这事真是江天佑能干出的事。
“顶多你心情好的时候叫我超儿, ”单超说道这里,眼神中又充满迷茫和疑惑,“还有这抄写,一般来说,老李让你准备的东西,不管是科研还是材料,你从来都只是晚交或者在最后期限之后,从没有这么积极过!”
沈君在心里一哼,这还是他昨晚逼迫江天佑的结果,要不然这人不知会拖到什么时候,不过如他所料,这江天佑一直都是如此吊儿郎当,从来都是这种态度,对他的工作和专业极其不认真。
“哦,我只是昨晚闲着无聊,就给写完了。”沈君回答道,他猜想这个答复比较符合江天佑的人设。
果然,单超听过之后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但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不过,师兄你昨天对患者那句无异常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故意的吧?”单超的小眼睛闪烁着,沈君看的出来,单超的表情变了,那分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你什么意思?”沈君反问道,觉得单超话里有话。
单超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然后又搓了搓手,“是因为进副高的事吗?你迟迟不肯晋副高,不复习不参加考试,任凭阿姨怎么说都没用,她让老李这边给你加压,你该不会是用这种方法对抗老李......吧?”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说到这里,沈君在心中发出一声感叹,确切的说是一种轻蔑,据他了解,江天佑年纪比他大两岁,到现在职称都不是副高,按年龄算起来,很可能不是本硕连读,硕士是后考的,照单超的说法,他明明到了该晋级的年份,偏偏又不去晋级,当真是差劲不学无术。
沈君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干脆不答复,低头拿起拖把又开始拖地。
一旁的单超见状,一手拍在头顶,心说完了完了他又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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