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朗,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贺晚晚大惊失色,“难道他要杀了我们?就像是赵彻那样!我看着他挺有钱的,也很有礼貌……”
“人的审美、财富、道德、智力、学识是完全不相干的领域。目前防着他吧,不知道他接近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孟澜嘴上说着,但并没有展现出敌对的心态。
江策朗是目前她唯一能完整了解到神隐世界的信息源,她还不想把对方归入敌方阵营。但孟澜清楚的知道,能量作为有限资源,一定会引来更多人的争夺。
“那我们怎么办?”贺晚晚着急得连饭都吃不下去。
“能怎么办,这里比你的租房要安全很多了,姑且在这里呆着吧。况且五一过后你还要回学校上课。”孟澜说,“躲着总不是办法。”
“我、我不上课了,我大四实习等着答辩毕业。”贺晚晚红着脸说,“我原先在纪录片剧组做助理,剧组资金链断了,就让我回家了。我会努力找工作的,不会白吃白住你!”
“没事,你住也住不了几个钱,正好帮我把屋子打扫了。”孟澜吃完了站起身。
“欸,澜澜,你不是也大四了?你们金融系竞争更激烈吧,你有没有找到工作?”贺晚晚好奇的问,大家现在都在焦头烂额的找工作,校招拥挤得简直不像话。经济下行,工资高福利待遇好的工作太难了!
“我不喜欢伺候人,谁都不行。”孟澜将桌面顺手收拾好,她冲着诧异的贺晚晚粲然一笑:“我待业在家,待业一辈子,这就是我的职业规划。”
“那、那你怎么赚钱啊!”
“炒股理财。”孟澜说。
夜晚安静的不像话,孟澜虽然不是热情的人,但贺晚晚却没有寄人篱下的那种疏离感,仿佛她认识了孟澜很久,仿佛她俩就是青梅竹马的好姐妹。
但总有人不平静。
顾烨回到会议室已经是晚上九点,警察局会议室内坐着辖区负责人和办案民警。邻区重案组组长正在介绍杀人案的案件细节。
“嫌疑人李毅,男,45岁。于一周前向朋友倾诉有人在秘密跟踪他,与朋友居住后仍然表示不安。与三天前将朋友在家中勒死后进行逃亡,今日被抓。”组长将李毅的照片投影在幻灯片上,看起来是一名普通的中年男人,瘦高,眼圈发黑,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结果。
“我们在城南废弃仓库找到他,他正躲在一个木头箱子里,箱子内有嫌疑人的排泄物,看起来这两天他并没有离开货箱。”
货箱内肮脏黑暗,李毅像是耗子蜷缩在角落。
“他并不害怕警察,好像在躲什么人,但李毅无法和我们描述清楚。见到警察来的时候,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并请求保护。”组长继续解释。
顾烨问道:“那犯罪嫌疑人现在在何处?”
组长说:“很抱歉,李毅在运送途中突然精神失常,抢夺方向盘,导致警车撞击电线杆,当场死亡。三名警员受伤,目前还在医院。”
“目前与刘铭并案是因为两人都提到了自己遭遇了跟踪,并且查不到任何跟踪痕迹。在嫌疑人发现自己被跟踪后的一周内逐步引发精神失常,但体内没有发现任何药物成分。李毅在死亡前曾跟我们的警员说,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盯着他,以及他的床底下住着一个无面人。”
顾烨补充说:“刘铭跟我们透露,他半夜曾经见过无面人。在他洗澡的时候,无面人出现在镜子里抓住他的脖子往镜子里拽。同时他也提到,自己浴室的水管里流出混着肌肉组织的鲜血。经查明,这些都并未发生。”
两起案件看起来关联性不大,但被害人画像是类似的。他们可能经过某种潜意识催眠,导致看见了幻象,杀死了自己的朋友,或者他们被注射的药物被代谢但仍然造成了不可逆的神经损伤。
“刘铭和李毅的求生希望都很高,刘铭一直在自救,看起来不像会自杀。而李毅因为误判朋友对自己有危害才杀死他。”组长说,“这两起案件我们将一同侦破,严防任何可疑的药品流向市场。如还有人报告被跟踪等威胁,经过核查后我们同意进行处理。”
“好的。”
“散会。”
这担子落到了重案组顾烨的头上,目前刑侦手段都已经用上,还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刘铭的社交关系有突破吗?”
“刘铭最后联系人是江策朗,是北方大学的社会学讲师。头儿你听过这个人吗,上个月还给咱们分析精神病人的条件反射来着,就是差点放我们局鸽子的那个!看起来不太搭边,我们已经与对方取得联系,明天上午会进行询问。”同事说道。
他记得那个男人,虽然两人没有任何私交。
顾烨凭借自己的直觉猜想江策朗应该会给他带来一些惊喜的信息。
——不过,北方大学不就是孟澜就读的母校?
——这件事情真的有这么巧?
他隐隐觉得事情不像是围绕赵彻展开,而像是孟澜。
孟澜向来是一个有话就说,不藏着掖着的女孩,能让她三缄其口的事情一定不简单。他让同事调来了江策朗这三天的行程,希望借此找到突破口。
刘铭的死亡时间是5月4日。
刘铭最后一通电话的时间是5月3日,通话人江策朗,通话时长1分钟15秒。
搜索近一周的江策朗手机信号位置,在与刘铭的路线进行重叠,顾烨发现两人在5月1日见过一次,之后刘铭在家没有出门,直到身亡。
而江策朗自5月1日后一直往返于学校教学楼、办公室、位于金融街的酒店式公寓,以及超市。在5月3日晚间,江策朗驾车沿四环行驶至城郊公园,后前往第三人民医院。
“他去人民医院做什么?”顾烨问。
“刚才我给医院打了电话,当时和江策朗在一起的还有两女一男,男人名叫张一弛,现在住院,手臂被水果刀划伤,伤势并不严重,据说是自杀造成,本人没有受到任何威胁,精神状况正常,虽然听起来比较匪夷所思,看起来没有撒谎。同行的两位女士一名叫贺晚晚,另一名是孟澜。”
顾烨突然放下手中的材料,蹙眉说道:“你说什么,孟澜?”
“对的,头儿。我们回去联系孟澜小姐。”
“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
次日十点,顾烨如愿以偿见到了江策朗。
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装,表情云淡风轻似乎没觉得被警察传唤是一件多么重大的事情。他双手插兜,嘴角始终挂着不羁的微笑。
江策朗逆着阳光进来,修长的身影在光晕下衬托得十分好看,他像是光中诞生的一般,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眼眸如同乌黑的玛瑙,眸光炙热明亮。
“顾队,第一次见面。原来都是以顾问和讲师的身份进来,第一次听说要询问相关案件,突然有点不适应。”江策朗与他们警察局局长相熟,偶尔会处理一些精神病嫌疑人的问题,也会作为大学讲师为他们定期开讲座。
“实在很抱歉让您跑一趟。”顾烨微笑着说,“但我们确实有一些疑问需要您帮助解答。”
“知无不言。”
两人坐在接待室,气氛前所未有的和谐。
江策朗手中的依云矿泉水瓶口被他修长的手指夹弄着,水在瓶身里晃来晃去,折射着窗外灿烂的光芒。
他一直都带着笑意,而这样的笑意与顾烨那种热血澎湃的清朗感截然不同。
顾烨将刘铭的资料递给江策朗:“这是我们的被害人,与两周前一直报告有人在跟踪他,但我们并没有查到任何可疑人物。刘铭于昨天在家中自杀,我们查找了他的聊天记录,发现最后一个联系人是你。你了解刘铭吗?”
“自杀还需要询问?”
“工作职责,抱歉。”
江策朗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置于腿上。他说道:“我和刘铭并不算很熟,是一次恐怖游戏线下见面的时候遇到的,就添加了微信。5月1日的时候他问我能否在我那里住一晚,很抱歉,我拒绝了。我当时在加班进行课题研究,没心思照料客人,没想到这是他的最后一个请求。”
“好的,还有问题需要您的协助。5月4日上午您在哪里,也就是昨天。”
“在家,没有出门。你们可以查监控摄像。”江策朗说,“你们不会怀疑是我杀了他吧?”
“我们只是照例询问,厘清其自杀的原因。”顾烨在工作时双商一直在线,不是孟澜眼中那个傻愣愣的直男小警察。
“最后一个问题,您认识孟澜吗?”顾烨死死的盯着顾烨的眼睛,想要从他的面部表情中找到任何线索。
江策朗如实承认:“当然,我是她上学期课程的老师,是个好学生。顾队,难道我的学生也与此人的自杀有关吗?”
“没有。”顾烨否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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