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下场可能比壮汉还惨。过去?谁知道那推车白布下藏着什么?也许是和壮汉一样的下场!
西装男陷入了极致的绝望和恐惧,精神濒临崩溃,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本能地往后蹭。
护士那无声的笑容似乎带上了一丝残忍的愉悦。她收回手,再次推起吱呀作响的推车,朝着无法动弹的西装男,又逼近了一步。
不能再死人了!沈砚的心沉到了谷底。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但一种更强烈的、近乎本能的求生欲和一种奇怪的、想要解析眼前这绝望谜题的冲动压倒了恐惧。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再次扫过护士全身。白色制服……暗红色的工牌……推车……白布……
等等!工牌!
之前距离远看不真切,此刻借着摇曳的昏暗灯光,沈砚捕捉到了护士胸前那枚暗红色工牌上的细节:上面似乎印着一个模糊的数字和一个褪色的名字缩写。
**工牌编号:N-013**
**姓名:L. R**
这编号和名字……是线索吗?还是单纯的装饰?
就在沈砚试图看清更多细节时,护士已经离西装男不足两米。她再次抬起惨白的手,这次的目标,似乎是西装男的脖子!
千钧一发!
沈砚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部生疼。他不能出声,不能跑动……他死死盯着护士推车上的白布。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闪过脑海!
他猛地抬起手,指向走廊另一边——那个壮汉尸体倒下的方向,同时,他的嘴唇无声地、极其快速地开合了几下,模仿着惊恐呼喊的口型,目光却灼灼地盯着护士眼眶中的黑暗漩涡!
他在赌!赌一个可能性!
赌规则的核心是“触发”而非“结果”,赌护士的感知锁定在“违反规则的行为”本身!赌她“看到”有新的“违反规则者”出现,会优先处理!
赌注是命!
就在护士惨白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西装男脖颈的瞬间——
沈砚指向壮汉尸体方向的动作,以及他无声但夸张的口型(模拟尖叫),似乎成功地吸引了护士的“注意”。
她抬手的动作猛地顿住!
那颗披散着油腻黑发的头颅,如同生锈的机器般,极其僵硬地、一卡一顿地转向了沈砚手指的方向——壮汉的尸体。
然后,她裂开的巨大笑容,似乎……凝固了一瞬?那蠕动的黑暗眼眶,也仿佛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停滞。
下一秒,护士放弃了近在咫尺的西装男,推着吱呀作响的金属推车,缓慢地、一步一步地,朝着壮汉倒毙的地方走去。
西装男如同虚脱一般,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更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其他人也惊愕地看着沈砚,眼神复杂,仿佛在看一个疯子,又像是在看一根救命稻草。
沈砚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他赌赢了第一步!但也仅仅是暂时引开了这个索命使者!
护士走到壮汉的尸体旁,停了下来。她弯下腰,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伸出惨白的手,抓住壮汉尸体的脚踝。
刺耳的拖拽声响起。护士竟然开始将壮汉沉重的尸体,朝着她那辆盖着白布的推车方向拖去!
推车的白布被掀开一角,露出了下面堆积的、形状扭曲的、深褐色的东西——是肢体!人类的肢体!被胡乱堆叠在一起,有些已经腐烂!
护士是要把壮汉的尸体也扔上去!
这血腥恐怖的一幕彻底击溃了剩下几个人的心理防线。有人捂住嘴,发出压抑的呜咽;有人紧闭双眼,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沈砚强忍着胃部的翻腾,大脑却在疯狂运转。护士在处理“违规者”的尸体……这是她的“工作”?那么,暂时安全了?不!规则还在!静默时间还有很久!
更重要的是,刚才的举动虽然引开了护士,但也必然引起了她的“注意”!下一次,她会不会优先锁定自己?
必须尽快离开走廊,找到安全的病房!规则第三条:**确保您的病房在夜间至少保持两人同住。单人病房是危险的。** 两人!必须找到同伴!
沈砚的目光迅速扫过剩下的六个人:瘫软的西装男、惊恐的眼镜青年、一个沉默的中年妇女、一个脸色惨白的学生模样的男孩、一个缩在角落的老妇人,还有他自己。
就在这时,那个沉默的中年妇女猛地动了!她以不符合年龄的敏捷,一把抓住离她最近的学生男孩的手臂,压低声音急促地说:“跟我走!快!” 然后不由分说地拽着他,冲向最近的一间病房门,用力拧动门把手。
门,开了!两人迅速闪身进去,“咔哒”一声关上了门。
这个举动如同点燃了导火索!
“等等我!”眼镜青年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冲向另一扇门,也成功拧开,冲了进去。西装男也挣扎着爬起,扑向第三扇门。
转瞬间,走廊里只剩下沈砚、那个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老妇人,以及……正在将壮汉尸体往推车上拖拽的白衣护士。
老妇人惊恐地看着沈砚,又看看越来越近的护士,浑浊的眼中满是绝望。
沈砚的心沉了下去。只剩下他和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妇人……这意味着他们很可能被迫分到单人病房,或者……更糟!
他快速扫视剩下的门。大部分门紧闭着,但有一扇门,离他不远,门把手似乎有些松动,门牌号歪斜着:**108**。
没有选择了!
沈砚不再犹豫,冲到老妇人身边,低声道:“跟我来!” 他搀扶起几乎站不稳的老妇人,用尽全力奔向那扇108号病房门。
身后,尸体拖拽的刺耳声音停止了。
沈砚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冰冷黏腻的“视线”,如同实质般落在了他的背上。是那个护士!她处理完了尸体,再次“看”了过来!
他猛地拧动108号病房的门把手!
纹丝不动!
该死!锁住了?!
冷汗瞬间浸透了沈砚的额发。他用力再拧,甚至用肩膀去撞,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却依旧紧闭!
“哒……哒……哒……”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缓慢,规律,带着死亡的气息,正从身后一步步逼近。
沈砚猛地回头。
那个白衣护士,推着那辆堆叠着恐怖“货物”的金属推车,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不足五米的地方!惨白的脸上,无声的巨大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扭曲着,眼眶中蠕动的黑暗,如同活物般锁定了沈砚和他搀扶的老妇人。
推车的白布上,沾满了新鲜的血迹和污秽。壮汉的一条腿还露在外面,无力地垂着。
护士缓缓抬起一只沾着暗红血迹的、惨白的手,指向了沈砚和他身边惊恐到极致、几乎晕厥的老妇人。
然后,那只手,再次做出了那个令人绝望的手势——
**过来。**
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沈砚。前有死路,后有……比死更恐怖的规则化身。他和一个毫无抵抗力的老妇人,成了这血腥走廊里最后的猎物。
就在沈砚几乎要放弃抵抗的瞬间,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了108病房门下方的一处细节——
门缝里,似乎塞着一小片不起眼的、泛黄的纸角。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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