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定加入异管局的决心

沈希瑾被大炮再次揍了一顿之后便收敛了下来,躺在沙发上睡起了回笼觉。他的睡眠质量似乎格外的好,这一觉便睡到了下午十二点多。

于是当他迷迷瞪瞪醒过来查看时间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昨天晚上约定好的十一点半开播的时间,“鸽”了粉丝半个多小时。他手忙脚乱地架好机位,将摄像头对准他头部以下,又重新换了一件灰色的卫衣,围上昨天粉丝投票投出来的粉色猫咪围裙,准备好之后打开了直播。他今天准备做的是椒盐基围虾,不一会儿,直播间便涌进百来个粉丝。

朝天椒味de面包:瑾瑾你学坏了,把那个准时开播的乖孩子还给妈妈……妈妈要往你的嘴巴里塞满小米辣……

紫色吊兰菌:我的下饭爱播啊!因为你我硬生生忍到现在才开始吃饭!你知道我这半个小时怎么过的、有多难熬吗!!

沈希瑾嘴角抽搐,态度端正地鞠了一个450度的标准的躬,表示自己真的知错了、并且以后再也不会睡过头,也请不要往他嘴里塞小米辣。粉丝们这才稍稍收敛了快要把他烤焦的怒火。于是沈希瑾便开始着手清洗食材。

在处理基围虾的时候,他向粉丝讲述自己今天早上的遭遇,不过是掐头去尾换汤也换药版本的。在粉丝听到有一个一八五帅哥清晨敲他的门时,便开始清一色刷屏“妈妈的宝宝长大了”末了还加上了一个调侃的表情。沈希瑾怕再这样放任他们聊下去直播会被封禁,于是赶忙止住就要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下去的评论,将粉丝的注意力巧妙地转移到了今天这道菜上面。

他将适量的姜、料酒、盐、胡椒粉放入处理好的基围虾中腌制,转头看见弹幕上粉丝又在对他的这双手大放厥词,而旁边赫然弹出了红彤彤的平台的封禁警告,他只觉得两眼一黑。

他好声好气地劝粉丝们文明用词,让他们不要再跳出一些能够让自己的账号封禁几轮十二生肖的话了,弹幕这才差不多消停下来。

差不多腌制好后,又将基围虾裹上玉米淀粉,放入预热好的油锅中翻炒。

或许是因为清晨的事,炒菜的过程中总是有些心不在焉。于是炒好之后,沈希瑾发现有好几只虾两面已经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当他将虾尽数乘到盘子里、放到镜头前展示时,一直热闹的弹幕忽然集体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被一片“哈哈哈”刷屏了。

沈希瑾满头黑线,在清一色的“哈哈哈”中锁定了一条不一样的弹幕,他满心欢喜地仔细去看,以为是什么鼓励他不要放弃、振作起来下次一定可以更好的话,却看见那个名称为乱码的新用户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现在过的很不好吗?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弄这种东西吃?”

他的内心收到一万点暴击,而弹幕似乎也看到了这一条,嘲笑的更为起劲。

沈希瑾在一片狼藉中扶着额头,狼狈地结束了直播。

他坐在餐桌前,愁眉苦脸地对着那一盘焦了的基围虾,期待着它只是卖相不好,剥了一只放进嘴里之后却发现它确实是个表里如一的诚实家伙。

他好像……刚才稀里糊涂地把糖当成了盐,所以此时基围虾才会在他的嘴里甜的发腻。

沈希瑾于是忍痛将一整盘基围虾倒进垃圾桶,虾的味道吸引了刚醒起来觅食的沈大炮,它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扒到垃圾桶边。他看见它仔细闻了一口后恶狠狠地呕了一下,随后东倒西歪地走到了一边……

沈希瑾瘫在桌子上,挫败感满满地开始玩起自己的手。

他的手本身就修长,又由于经常会细细修剪指甲的缘故,看起来总是白净清爽的。也难怪粉丝对它口出狂言。沈希瑾看了又看,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这双手在虎口处有一道看起来像是烫伤的疤痕。

它好像是在大学期间凭空出现的,除此之外,沈希瑾对它没有半点记忆。他曾问过父母,他们也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清缘由。

抚摸着疤痕,又想起那个反复梦到过的朦胧身影,不自觉地从口袋里摸出程逑斯的名片,照着上面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那边似乎还在忙什么事情,沈希瑾拨打了两遍得到的结果都是“忙线”,第三遍终于拨通。

听筒里传来阵阵风声,接着沈希瑾听到了程逑斯被风吹的断断续续的好听声音。

“我是程逑斯,有什么事吗?”

“程处!我是您今早来找过的沈希瑾,关于您和我说的加入异管局的事儿,我想通了。我愿意为斯诺奇的公民安全尽一份绵薄之力,方便约一个时间详谈一下吗?”沈希瑾一股脑儿地说了一通之后,发现听筒里除了凄凄的、恸哭一般的风声便再无别的声音。

良久,他似乎听见那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喟叹。

“程处?”沈希瑾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知道了。”他听见程逑斯的回答,“明天上午十点半,我会在异管局边上的'朝物'咖啡店等你。”

沈希瑾说了声好,顺带道了个别,刚想挂断电话,却听见那边程逑斯又说了一句话,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风声太大,沈希瑾听不太清楚程逑斯说了什么,但隐约听到了一声“记得吃早餐。”?

他一瞬间好像从这位程处身上看到母亲念叨自己的时的样子,不禁连连咂舌。

沈希瑾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程逑斯正在带领勘查部一队的成员在斯诺奇南部的维城调查。有探测报告称那里的一个平原上出现了受C-V1号变种感染的钏鬼,感染浓度要比普通受感地区高上两倍不止。

维城的幸存者在两年前已经被议会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接受隔离治疗,这里的农产品、牲畜失去人为的照管自是活不长久。程逑斯目光所触及之处皆是疮痍:龟裂的土地,牛、羊的头骨肋骨,以及在这种环境下都能生存的成群乱舞的苍蝇。

臭气随着热浪向席卷而来,程逑斯看到了不远处报告中所提到的变种钏鬼,比普通钏鬼要大上几倍,面容也更加狰狞地让人不忍直视。有几个队员在看清之后立马撑着地面吐在了身上那件能够阻止病毒感染防护服里。

程逑斯依然不为所动,如同往常千百遍重复做过的那样,手中刀刃显化成形,将它们干净利落地斩杀,将附带病毒样本最多的“核”用异能密封好交给随行的队员们。这些年他见过太多种类的钏鬼,命丧在他手底下的更是不计其数,尸骨堆起来甚至可以重新建成一座维城。他一直在“衷心耿耿”地扮演着议会与异管局想要他成为的得力武器的样子。

但是当他回过神来,接起那通重复打来第三遍的号码时,一直平静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他每每午夜梦回便会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人的声音,但说出来的话却仿佛有千斤重,直直压住他的脊梁骨。

沈希瑾说,他想要加入异管局。

沈希瑾没有把他最后的一句话听进去,依然选择要趟进这滩浑水。

程逑斯有时候会想,是不是无论给沈希瑾多少次机会,他都会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以换取某些人或者是某个人的片刻安宁。

千言万语的重量压在程逑斯心上无法说出口,只能化作一声甚至不敢让沈希瑾听到的叹息,从喉头悄悄溢出。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沈希瑾。程逑斯想,那么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打完那一通电话后,沈希瑾就开始查第二天赴约的路线。好在不算太远,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那么明天就可以等到八点再起……沈希瑾想着。做好安排之后,他又一把抱起真在偷吃鸡胸肉冻干的沈大炮,一手打开游戏用投影仪,一边躺回了客厅角落的那坨懒人沙发,从边上的茶几返找出手柄打起了游戏。

大炮似乎也很感兴趣,安静地待在一旁,也没有闹腾,眼睛一直紧紧跟随着游戏界面移动的光标。

而旁边的某条咸鱼打着打着居然又睡了过去,大炮见光标不再移动,索性也靠着他躺了下来。

毫不意外的,沈希瑾在梦里又回到了那个场景。

只不过此时电梯外面有的不再是渐落的夕阳,而是不停下着的暴雨,以及一片没有尽头的、触目惊心的血色。

沈希瑾看到那个男人依然在外他身旁,但是全身上下却好像被雨水淋湿了一般,所站的地方也都一圈一圈地淌着水。

不冷吗?沈希瑾很想问问他。但是却连半个破碎的音节都无法说出口。于是沈希瑾脱下外衣,想给他披上。

但是手腕却被一只冷的吓人的手抓住了。

沈希瑾发展面前的男人正抬眼望着他,面部依然模糊着看不真切,但是那双漆黑的眸子中透出的浓浓的情绪却快要将他压倒。沈希瑾看不懂,也不想看懂。

他们就这么僵持了许久,久到沈希瑾的额头开始冒出一滴一滴的冷汗,那个男人好像终于开口了。

那是一声,轻飘飘的,幽灵一般的叹息,萦绕在他周身。

沈希瑾身体猛地一颤,睁开了眼。

他发觉自己居然如同梦里一般出了许多的冷汗。头止不住的发晕,胃也开始不停痉挛。他蜷缩在沙发里,一遍又一遍地揉着自己的胃。为了打游戏而开的投影仪早因太久没人使用而关机。他抬眼望向时钟时才惊讶地发觉自己居然已经睡了四个小时。此时正值傍晚,渐落的夕阳正慷慨地把最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沈希瑾的身上,一如梦里曾出现的那般。

沈希瑾撑着身子站起来,靠着窗户,中指和食指从衣兜里夹出一根烟,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想点火却怎么也点不着,于是他干脆就这么叼着,目光落在楼下的马路上。

此时正是一天中卖零嘴的第二个高峰,孩子们蹦跳着幼鸟一般簇拥向摊位,大人们也都拖着疲惫的身子等着自己的孩子。而之后也会有无数个像这样的傍晚等待着他们。

沈希瑾又将目光移向更远的南方。梦里的那声叹息此刻依然缠绵在他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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