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
门童打开门看到来人正是近几日京中传言身受重视的靖王爷,失声道:“王爷。”
“老将军可歇下了?”带着云微出门后李霁就后悔了,老将军身子骨大不如前,这么晚了来拜访恐怕已经歇下。
门童侧开身子让李霁进来,同时目光落到后面跟着的一个披着披风的少年身上,唇红肤白当真是少见的俊俏:“还没了,冬日苦寒,将军的老毛病犯了。”
“什么!怎么不来人说。”从马车上下来,李霁牵着云微的手就没有松开。云微虽觉得别扭,但听到他们口中的将军犯了病,想来也是行安看重的人。没有松手,大概也是忘了。因而两人便手牵手,一直到了秦老将军住的屋子前。
“将军,王爷来看你了。”门童小跑着进去通报。
就听里面传来气势洪亮的嗓门:“不是说受伤了吗?不好好养伤往我这里跑做什么?”声音近了,秦镇跛着一条腿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云微。前不久的对话浮上脑海,顿时脸一阵变幻莫测。
“云微这便是我的恩师,这些年在边疆就是他指点我,才会有如今的我。老将军,这便是我先前同你提过的好友。”李霁向两人介绍。
云微忙把手抽回来行了个晚辈礼:“久仰秦将军大名。”云微此话不假,云父云母还在时说的最多的除了李霁便是镇守边疆的秦镇秦大将军的事迹。
秦镇自然也看见了刚才他们的动作,脸皮子止不住抽搐。但好在他战场沉浮多年,才没有叫人看出他的异样:“大冷天的,进来坐吧。”
屋子里生着炭火,但还是冷得透骨。李霁环视一圈拧眉:“怎么没有烧地龙?”
秦镇心不在焉的坐下,旁边伺候的老仆可算是找到告状的机会,声泪俱下:“将军说吃苦才能时时警醒自己,可这是京城不是拎着脑袋守边疆的军营,生生的把自己老毛病冻出来了,王爷你说说这算什么事啊!”
“老将军。”李霁不赞同道。
秦镇哼哼两声:“这点冷算什么,可不能叫京城这福窝窝养坏了骨头。”
李霁无语,转而对老仆说:“去把地龙烧起来,若老将军要灭让他来找我。”
“是!”老仆高兴得不得了,就差哼上曲子庆祝。
“浪费东西,有这还不如送到边疆给将士们取暖。”秦镇道。
闻言李霁一默,才道:“老将军放心,将士们过冬物资我让左青涯亲自盯着的,不会让大家受冻。”
地龙烧起,屋里慢慢回暖,秦镇嘴巴上虽说喜欢吃苦,但他紧皱的眉心还是慢慢松开。李霁走过去:“我看看腿。”
边关苦寒,在那里驻守了几十年毛病落下了一身,尤其是这条腿这几年更是下不了地。可偏偏秦镇不服气,硬是拖着到处跑,可愁坏了府里的一众下人。
“没多大事,能走能跑还能上阵杀敌。”
秦镇的裤脚还是被李霁掀起来,露出的小腿大大小小的旧疤痕,有刀剑伤也有冻疮留下的痕迹,一只膝盖更是青紫肿胀得吓人。
“还说不严重。”李霁语气不自觉地染上一丝怒意,“来人,去我府上将……”
“哎呀,不用麻烦。”秦镇拦住李霁,“之前白大夫留下的药方还在,我泡了一段时间已经好很多了。哦,这便是云微吧,快过来坐。”
秦镇又把注意力转到云微身上,其实打云微出现在他面前他就把人打量的明明白白。倒是个好看的,不过身为一个男子,容貌倒是其次,也不知靖王喜欢的是他何处:“不知云微家住何处?家里几口人,今年多大?”
一连串的问题丢出来,李霁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不仅如此,一颗心还提的老高,不停地朝秦镇使眼色。
秦镇视若不见,同时一颗心愈发的往下沉。
云微不知他们两人的暗中交流,开口道:“我家在江南汀州府,父母早些年都去了,今年十七。”
“这,不知”
“老将军。”李霁面色不虞,打断秦镇的话:“你上次还说要好好招待我的朋友。”
秦镇没好气道:“那你也不看看这什么时候。”
云微抠抠手心有些尴尬,这会的确很晚了。
秦镇一口气堵在胸口,他只是接受不了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喜欢一个男人,关键是这孩子还志在那个位置。
喜欢男人,是坐上那个位子的最大阻碍。
“云微,老将军他只是嘴巴毒,实际人很好。”李霁也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该提前过来知会一声,也免得如今如此尴尬的局面。
“哼。”秦镇哼哼两声,朝云微招招手,“孩子过来,平时喝酒吗?”
李霁眉心一跳,就听秦镇接着说:“我府上库房里头有好多西北边城产的酒,比什么京城,江南的味足多了。来,咱们来喝上两碗,顺便说说你和靖王是怎么认识的?”
西北的酒味足。云微被秦镇拉着往后院走,求救般地转头望向李霁。
李霁追上去:“老将军,你不能喝酒,云微也不善酒力。我记得你府上有个善做西北菜的厨子。”
到底最后桌子上还是摆上了一坛子酒,是秦镇费劲了口舌,云微招架不住。李霁又无法拒绝云微,这酒便上了桌。
看着炉子上温着的酒,光闻闻味秦镇都是浑身舒坦。靖王虽喜欢一个男人令人头疼,但在这会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看了一眼拿心上人没辙的李霁,秦镇嘿嘿两声:“刚好昨日庄子上送来了两只乳羊,我还说明日送一只到王府,这下不用了。”
院子里,厨子将刚宰杀好的乳羊被绑上烤架,一层油脂刷上去,香味顺着风就到了屋里。
“你们先睡会,这羊烤好还需些时候。”李霁将窗户关小只留了一条缝隙。
秦镇点点头,他的确是困了。欲站起身,腿却是疼得厉害,“哎呦,坐久了。”
“我来给将军按按吧。”云微一同和李霁把人扶住,“我阿爹的腿一受寒也是这般模样,我时常给他按,也能好受些。”
秦镇连连摆手:“这哪里能,我活动活动就灵活了。”
“我来,云微你跟我说怎么按。”在李霁眼里,秦镇无疑是亦父亦师的存在,此番他只是想让秦镇见见云微。况且按摩累人,他怎么舍得云微受累。
秦镇惊恐:“使不得,哪里可以,我不痛。”
“那我们不扶,老将军你走两步。”李霁毫不客气泼冷水。
秦镇僵住,随即虎着脸:“哼,你说的,以后可别说是我要当今靖王殿下给我按摩的。”
李霁忍笑:“嗯,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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