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信你,谎话连篇!”虽然嘴上说着不信,冥焰的嘴角还是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了几分。
“哎呀,”魏迟诺哀嚎一声,“刚刚只顾得上装逼了,倒是这几天的学习任务快要把老子给榨干了!”
都不用冥焰开口讽刺,糖糖瞬间自以为心领神会地get到了冥焰的毒舌所在,鄙夷地看了魏迟诺一眼:“老大,你都快废了,还不快点多多努力?小心嫁不出去!”
“哥哥,你肿么可以这样说迟诺姐姐嘛!”果果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明明魏宵哥哥说过的,姐姐这只是在努力地追上同龄女孩子们的脚步而已!”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扭过来头,得意地朝魏迟诺邀功道,“迟诺姐姐,我说的对吧?”
魏迟诺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确定它还健在、并没有因为血崩而英年早逝之后,便故作淡定地挥了挥手道:“放心放心,对于你们老大我来说,都是小意思啦。”
在魏迟诺没有看见的角度里,冥焰狠狠地瞪了自己家的这两个熊孩子一眼。
两枚无知熊孩子虎躯一震,就地立正站好,在冥焰的眼神攻势下,僵硬着身子靠近了魏迟诺,声音颤抖地讨好笑道:“老大,您学习辛苦了,不如我们来给您按摩按摩?”
魏迟诺昏昏欲睡地靠在冥焰的怀里,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一口答应道:“好哇……”
就在四只爪子即将触碰到魏迟诺的身体时,冥焰一巴掌呼了下来,俩孩子赶紧抱头鼠窜到了远远的地方。
“冥焰哥哥,我们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没做,得赶紧过去,就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老大,你自求多福吧!
暗翼在冥焰的冰冷目光下,也赶紧浑身颤颤地尿遁了。
“你……很累吗?”在感觉到怀里的人就快要睡着的时候,冥焰突然开口问道。
“唔……有点吧……大概……”
她能说,她就是懒癌上头了吗?
明显不能!
在这三小只的面前,她还是需要维护一下自己高大威武的美好形象的!
——你确定?!
“哦。”冥焰难得温柔地点了点头,抱着她坐下,并让她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然后,伸出了手……
不一会儿,林子里果然响起了魏迟诺杀猪般的嚎叫:“啊——冥焰,你!你谋杀啊——”
几秒种后,冥焰黑着一张脸,头也不回地出了树林,走人了。
而摔落在原地的魏迟诺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冥焰的背影,纠结着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追上去。
不过,也没敢纠结太久,她赶紧一个用力,从地上站了起来,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碎草屑跟灰尘,大迈着步子往前追去:“等等老子,不,等等我啊,冥焰!”
这孩子,真心是越大越不好哄了!
月明星稀雀鸟还,谁家儿郎夜难眠。
无言对影醉三千,擎杯高举叹流年。
世人只知醉三千,素不知,醉的是人耶?万物耶?抑或天地浮华皆醉耶?
独倚窗栏,长袖在夜空蹁跹,如狐美人素指执杯,正似是盛了那月宫之水,在其喉间汩汩而流。
波光潋滟尽头处,便映下那羊脂玉光,温润如水,更衬得那人脸庞白皙黯淡。
月斜酒尽,美人突然蹙眉,剧烈咳嗽了起来,似乎是要把自己的心、肝、肺都一同取出来,横放街头。
一缕酒水从美人的指缝间缓缓淌下,一如溪流从山涧处熙攘而过,在月光的洗礼中,便化作了点点星光虚弥。
伴随着星光为彼端人的音容面貌筑起了一架穿越时空的桥梁,那美人身周的无尽淡漠便倏地消散去了一大半。
勾起舌尖,携去了唇畔的点滴酒水,魏宵开口道了一句:“你来了。”
“嗯。”对方回答道。
二人的语调均没有丝毫起伏,就仿佛相见与分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他们的相处已然成为了一种习惯——你在或是不在,我都会把你装在心里,我不会忘记你,也不会忽视你,更不会因为时间或是空间的阻隔而借口不再了解你,不联系,不是因为忘记,而是因为,你在我的心里。
最先被凝聚起来的是衣服,金黄色的五爪金龙一直向上蔓延至了脖颈处。
然后,是被抿紧了的一双似乎是昭示着什么的浅色薄唇,以及高挑俊秀的鼻梁。
最后,终于是那双深处有着深深疲惫、却被它们的主人强自掩盖所有的眸子。
这人的眉眼处最是好看,一蹙眉、一动眼间,尽是威仪。冷到极点、也凶悍到了极点,强大如斯,冷静如斯、执着如斯、尊贵如斯。
“你……”那人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呵呵。”魏宵笑了笑,抬袖掩唇轻咳,“我,咳咳,挺好的,就是,咳,有点事情需要,需要,咳咳咳,跟你交代一下。”
男人皱紧了眉头,恨不得直接过去,眉目间也多了几分狠戾:“不管你正在做什么,马上停下来!”
“咳咳,”魏宵终是撤下了以往习惯了的妖娆,只勾着嘴角调笑道,“嘿嘿,能看到你露出这副模样来,咳,也,也是挺不容易的。”
要知道,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可是经年不变,这整个世间,也只有那么两个人可以让他多那么几分情绪变化。
很不巧,他便是其中的一员。
还是坐稳了大庄的那独一份。
男人想了想这人素来吃软不吃硬的性情,又不得不强生忍着内心里毁天灭地的暴躁,平缓了语气道:“身体重要。”
“魏元,”魏宵笑得像是个偷吃了一嘴蜜糖的孩子,满脸的得瑟炫耀,“你知道嘛,我见到小诺儿了呦。”
愣怔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些什么,魏元猛地瞪大了眼睛,全身前倾,急切问道:“她在哪儿?”
“她呀,就在……”魏宵翘着个二郎腿儿,坐得毫无正形,拉长了声音,勾搭着眼前之人的好奇心。
“快说!”魏元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形了,有点狰狞。
“就在我身边呢,”魏宵也知道这人没什么耐性,就勾着指头指了指身后,“在我隔壁房间里睡觉呢。”
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魏元这才冷静下来,先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良久,直到魏宵被他看得头皮都发麻,忍不住开始暴躁的时候,魏元这才开口,声音深处竟有着微不可见的颤抖,强自压抑,仿佛只需要一个触发点,便足以移山填海:“她……她还……”
“不就是想问一下‘她还好吗’,对吧?”魏宵体贴地帮他补全了那一句断断续续的语句,笑得眼角眉梢都翘起来了,“也不看看是谁在护着的。”
魏元每次看到他这个表情,都忍不住想要看看这人屁股后边有没有露出来几根狐狸尾巴。
他忍不住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多少年了,久到他都以为这个人早已忘记了这个表情该如何调动面部肌肉了。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那你……”
“能够再见一见我的小诺儿,”魏宵浅浅笑着,难得在神智清醒的状态下,流露出了初生之时的乖巧,“这真的是太好了。”
面对对方千年来第一次毫无杂质的展颜,即便是习惯了“管家公”形象的老大哥魏元,也是不再忍心责怪他了,哪怕是出自于关心,哪怕,仅仅只是想要这个人再……
他都不再忍心剥夺他难得的快乐。
“你说,这人间常说,多吃点山野菜,少吃点山珍海味,方是养生之道,人才能活得更长久一些,这是真的吗?”魏宵拿出来一方手帕擦了擦嘴角,随口问道。
“我不知道。”魏元默了默,如实回答道。
“可是,为什么要活那么久呢?”魏宵歪着脑袋,笑若稚子,何其无辜,又何其通透。
魏元皱眉看他,不语。
显而易见,魏宵也没想着等他回话,随即便露出了一口如同白玉般的牙,笑嘻嘻地自问自答道:“如果活那么久只是为了继续吃那些苦涩难咽的山野菜,只是为了活受罪,那为什么还要活着呢?那真的是在活着吗?”
月转朱阁,风停尘落。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谁,只一声轻轻叹息。
魏元坐回了身后金灿灿的椅子,认真地看着眼前之人。
仔仔细细,一点不落。
然后,他艰涩开口,声音轻微到几乎是在风儿重新开始起舞时的那一刹那,便被携带而去。
“……只要,你开心。”
这样,便好了。
这样,便,足够了。
“我当然开心,我们离开的这些岁月里,不晓得诺儿受了多少委屈与苦楚,如今承蒙庇佑,她来到了我身边,我定会竭尽所能护她安好。”
魏宵笑道,“你呢?为了我可以放心地把诺儿交到你手上,是不是也该动一动了?”
魏元看着他,嘴角亦是勾了起来,说道:“既然南卫总担不起‘卫’字,那便暂且换个字吧。”
“我不像你,总在意那么多是是非非。”
魏宵倾斜着酒壶,悠哉悠哉地又喝了一口,“我只要,宝贝妹妹不受委屈就够了,旁的东西,咱俩担了她那份儿……真是的,要我说,何必非要我家娇娇软软的小妹做什么战神?”
“既然天命难违……”魏元叹了口气道。
“那就只好,改天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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